04 德威尔：苏格兰，一款好用的我的亲妈
1 “前辈，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把今天的任务完成吧。” 苏格兰无奈地开口，正好红绿灯也从绿灯跳到了红灯，于是他平稳地挂挡起步，顺便把车窗一起按了上去，于是路边的电视机上那位年轻的拆弹警官的脸也一起慢慢消失。 “琴酒先生那里特地和我说，要拦住您在任务期间的偶尔抽风行为。” 渡边幸不情不愿地坐回去，骂骂咧咧： “真麻烦，不就是之前做任务的时候跑去看少儿组空手道比赛了嘛，怎么记恨到现在。” “一般也不会特地去看少儿组的吧。” “哎呀你不懂，里面有个超可爱超能打的小姑娘，我是她的粉丝。” 开车的男人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眸色微沉，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刚刚那个……是爆处课的警察吧？他怎么了吗？” “没怎么，看他不爽。准备挑个时间去做了他。” 渡边幸神色恹恹地，想起昨晚上被那人抢走的烟和被骗着吃下去的压缩饼干，愤愤地从口袋里摸出烟给自己点上，顺手打开车窗，让烟雾散出去。 他身旁的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然后勾起微笑：“……是吗。那到时候记得叫我。我来替前辈解决那个碍眼的家伙。” 渡边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你朋友？这家伙应该只是npc才对吧，还是这个npc也抢你烟了？” 如果是游戏好友的话那想互刀就可以理解，相爱相杀嘛，但游戏世界的时间是比现实正好慢三年的，而《真实东京》这个游戏又格外真实，所以渡边幸觉得刚刚在电视里的那个应该就是单纯在复刻三年前的采访。 游戏系统把他的话屏蔽的只剩第一句。 诸伏景光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他依旧露出平静的笑容，让自己的声音轻佻柔和而带着杀意： “不认识啊，但他让您不高兴了不是吗？” “哦。这样。” 渡边幸点点头，略过了这个话题。 2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手在抖。 虽然视觉告诉他他其实并没有发抖，但他仍然在为德威尔的敏锐而恐惧。 他不断地回忆刚刚的交流，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无论怎么样德威尔都不应该会问出“他是你朋友”这个问题才对。 公安为他伪造的背景不会和作为警察的松田阵平有任何的交集。 但事实却是德威尔问出来了——哪怕只是随口一问，但诸伏景光仍然无法确定他是否相信了他的解释。 这就是组织里声名显赫的“暗夜屠夫”吗。 从一开始，这个看似好色又不着调的男人就是在以看待“潜藏的卧底”的角度来看待他们这几个新人吗？ ……真是可怕啊。 到了安全屋之后，波本和莱伊正在吵架。 两个身高都不矮的男人一冷漠一嘲讽地站在厨房前，气势很足地在唇枪舌战，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渡边幸开了门之后，两人都把视线投向他，然后同时看到了他脸上兴味盎然的“继续继续”“打起来打起来”。 波本：…… 莱伊：…… 突然没有吵架的兴趣了。 “怎么了？” 苏格兰后一个进来，顺手关了门，温和地问。 莱伊神色冷淡地指着对面的人，开口：“他不做早饭。” 波本冷笑一声：“应该轮到你做了。” “我做了你敢吃吗？” “全喂垃圾桶你也得做。” “呵，幼稚。” 几句话间，波本就感觉自己血压开始往上升了，眼看着要动手，还是苏格兰过去拦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来吧。你们去看一下这次任务的资料。” 莱伊无所谓地往旁边让了一下，让苏格兰进了厨房。 波本瞪了他一眼，扯起嘴角：“我可不像有些人一样只会坐享其成。” 说完他转身进了厨房，扬起声音像是故意说给外面的某人听一样：“苏格兰，我帮你切菜。” 但事实上，诸伏景光看着进来的脸色不太好的金发友人，稍微有些无奈。 ……明明平时按照zero的谨慎程度是不会在有德威尔这样的高层在的时候和他刻意交流的……关心则乱了吗。 毕竟抛开两人作为公安一同卧底的同僚身份不谈，他们还是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他打开水龙头洗菜，哗啦啦的水声遮盖住了两人交流的声音。 “没事吧昨晚？他对你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放心，我没事的zero。” 降谷零却注意到说这话时诸伏景光似乎有些神游恍惚的表情。（诸伏景光：在想为什么会有人觉得jingye会是冰淇淋味的） 他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底愤怒的情绪，但一旁的人已经快速略过了这个话题，开始了情报传递。 “我昨天去了他的住处，在东南街道112，回去让他们查一下这个住处……还有就是，要去查一下德威尔和松田阵平之间有没有联系。” 降谷零一愣，下意识问： “他们俩怎么会有关系？” “今天来的路上，松田上电视了采访了，德威尔看见之后让我去调查他，还说要杀了他。应该是因为什么事情只见到了脸不知道姓名。” 诸伏景光垂着眼洗菜，说完后又加了一句，“……你知道的，德威尔这个在组织里很出名。我很担心松田，不行的话就让他假死吧，总比真死要好。” 诸伏景光隐瞒德威尔的那句让他心神不安的话。 “他不会同意的。” 降谷零沉默良久，回。 他们的那位同期的性格不会有人比他们更了解了——张狂恣意，身上没有刹车只有油门，碰到这种事大概只会迎面而上，说不定还会主动以自己为诱饵骗人入局。 “……再说吧。就看德威尔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了。” 最后以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结尾。 3 “这次的任务目标是要得到三井家族的那副据说藏着永生秘密的画，最好的机会应该是三天后在米花博物馆的那个面向所有人的展览……” “前辈，不吃早饭吗？” “啊，不用管我，吃你们的。” 渡边幸瘫在客厅的床上，扒拉着任务列表里的任务描述，心里已经在盘算着现场图和三井财阀的社会关系了。 虽然官网上资料都有但感觉还是要去现场踩个点…… 那么他那几支枪也要保养一下了。 “德威尔前辈还是来吃一点吧，午饭还要好久哦。” 苏格兰从厨房出来，一边解围裙一边叫他。 渡边幸头都没抬，“我不需要早饭的啦。” “但是不吃饭的话打架会没有力气的吧。” 已经坐下的金发黑皮的男人貌似无辜地冲他眨眼，带着笑意继续说，“还是说……德威尔前辈还是准备饿的时候去吃生鸡蛋呢？” 渡边幸表情更加纠结。 他的厌食症起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家里人死的早，于是不得不小小年纪站在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做饭，但又笨手笨脚的，把锅打翻了好几次，还被热油烫伤过，rou弄不熟就只能将就着吃半生不熟的，后来慢慢就变得不喜欢吃饭，甚至于到每次进食都会回忆起生rou的口感条件反射性地开始反胃呕吐。 但这个游戏存在体力值这样的设定，又让他不得不进食。 之前他上学的时候一天也就在线两三小时，影响不大，但现在他放暑假基本整天都泡在游戏里，体力值哗哗的掉，渡边幸粗略一算，想要保持一天的完美状态至少得吃两顿饭，想要宽裕一点就是一天三顿。 渡边幸：不如杀我来的痛快点。 但现在面对同工会的游戏好友话里话外的“我怕你不吃饭体力值不够影响任务”，他纠结半晌站了起来，露出赴死一样决绝的表情走到餐桌前坐下。 同桌的莱伊已经吃了两口了，这会儿看着渡边幸满脸痛苦的表情，咀嚼的动作稍微迟疑了一下。 怎么这个表情？这不是很香吗？还是波本在饭里下毒了？ 早饭是苏格兰和波本一起准备的三明治，吐司里夹了煎蛋火腿生菜这些，算是比较简单的早饭。 渡边幸挣扎着伸手拿起，咬了一大口，囫囵的把食物嚼碎，然后奋力地咽了下去，过了两秒，有些诧异地睁眼，盯着手里的三明治，表情难以置信。 “为、为什么没有腥味？！” “……为什么会有腥味？” 苏格兰不解地问。 “可是里面有鸡蛋诶，鸡蛋就是又腥又黏——” “只有生鸡蛋是这样吧。” “但是熟了的蛋不都是像木头一样黑乎乎还掉渣——” 波本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说的应该是糊掉碳化了的鸡蛋吧。” “那、这个面包居然是软的、还好好吃——” “因为刷了黄油烤了一下。” 苏格兰耐心地解释。 渡边幸神色恍惚，盯着手里的三明治。 “人生第一次吃到绿色的生菜……” “……生菜不都是绿的吗？” 莱伊声音平古无波地吐槽。 “不啊！我还吃过黄的和黑的！” “那是已经腐烂了的不能吃的啊。” 波本扶额，甚至在怀疑德威尔是不是在耍他们。 渡边幸恍惚地盯着手里的三明治，颤抖着张嘴又吃了一口，下一秒泪流满面。 “苏格兰（嚼嚼嚼）呜呜呜——好好、（嚼嚼嚼）好好吃哦啊呜呜呜（嚼嚼嚼）——” “苏格兰你好腻害（嚼嚼嚼）啊呜呜呜呜呜（嚼嚼嚼）” 诸伏景光扯扯嘴角，眼睁睁看着对面的黑发男人顶着一张冷峻的帅脸哭的像个傻子，鼻涕眼泪险些流到饭上。 “……好了好了知道了，吃饭就不要说话了。” “窝还想吃还有吗呜呜呜” “……倒是还有一些切多了的火腿片。” 苏格兰迟疑地说。 “我想要！拜托了求你了呜呜呜呜你最好了——” “噗——”波本低咳笑了一声，也跟着苏格兰一起站了起来，“冰箱里应该有刚买回来的调料，我去找找——煎火腿的话还是撒点调料会比较好吧。” 哭的眼泪哗啦的渡边幸更感动了，一边不忘继续嚼吧嚼吧三明治一边夸人。 “呜呜呜呜波本你也是个好人啊呜呜呜” 餐桌上突然只剩下了两个人。 莱伊：……？发生了什么？ 黑发绿眸的男人看着一起离开去给渡边幸加餐的两个同期，突然有种被孤立了的感觉。 他默了一秒，看着餐碟里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再抬头看看面前的人，迟疑了一下，“那……我的也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