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生病的医生（5）

    当夜，你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万幸的是，你脱下衣服后，并未看到自己身上有什痕迹，你松了口气，眉头却又微微皱起，所以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不应该啊，先不说感觉如此真实，就说你的性子，你明明对这些毫无兴趣。也许是因为那一对感情并不好的父母，你从小就觉得，与爱有关的任何东西，都是毒药，沾染上了就会万劫不复。性这种和爱息息相关的东西，你一直只觉得脏。

    你不可能会做这种梦。你咬着牙，死命搓着身子，身子都被搓红了，那触感却依旧像粘在了身上似的。你庆幸那时自己看不到，不然现在脑里挥之不去的就是那些画面了。不行，你不想以这种方式拖住她。

    你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却仍是寂静无声，你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沉下心，却只看到灵魂深处盈盈亮起的一团光。你碰到了那团光，面前瞬间铺开了一大张琳琅满目的画面。

    你研究了会，确定了这就是系统文里常见的商城。右上角是你现有的积分，不出意外的为0，但显示可以赊账6分。看来系统遇着了麻烦事。你知道这个世界能唤出系统的几率多半不大了。

    你翻了下商品，见着大部分价格都在5以上，特别是与鬼有关的，哪怕是最普通的定魂符，都要6分，虽然效果也很理想，能发挥三十分钟。但你还是有些犹豫，你的目标不是活着，自然这种只有一次机会的并不是你的首选项。

    手指无意识地在画面上划动着，心里又涌上了熟悉的焦躁感，你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掌握的信息太少，目前挑不出真正有用的。于是，你关了商城，换好衣服回到卧室。

    看着铺了满桌的报纸，你忽而神经一颤，56年前，56年前的报纸怎么可能保存得如此完好?！再者，这么古早的报纸，结芽一个高三生是从哪得到的?

    遮掩着记忆的迷雾散去，你脑海里又浮起了一副画面。结芽独身走到那栋教学楼门口，正望着那扇白纱飘扬的窗户时，一堆报纸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这是，鬼送的?你皱起眉，眼里浮起困惑。鬼为什么会送这些来?不，比起这个，你最困惑的是，她为什么还会保留这些攻击自己的报纸这么久?

    你忽然想到什么，点开之前搜索的网页，看清发布时间后，眼里迷惑更深。没错，那些新闻都是在事发十六年后突然冒出来的，就算又过了40年，点击率也并不高。但这种新闻这么多年都没被删除本身就透着一股诡异。

    安井记香，你呢喃着她的名字，更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她真的是传说中那种只是人所有恶念集结而成的鬼吗?你脑中一团乱麻，唯一清楚的是，你查不到能解决她的消息了。你有些绝望地想，也许你真的该去求助巫女或者其他什么能真正对付鬼的，可是，你只是个学生，又能去哪联系到呢?

    等会，你想到她那时说的“更喜欢现在孩子们对我的称呼，医生?很不错。”你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你只是个普通学生，她为什么会对你这么特殊?

    你打开商城，看到那个需6积分的鸡肋玩意，深吸口气，犹豫了好一会后，最终选择了关闭商城。这只是你的猜测，你只有一次购买机会，你还需要更多信息，你必须去主动接触她。

    第二天一早，你就爬起床做便当，待你手脚麻利地做完一盒简单便当时，这身体的mama也起床了。她很疲惫，只艰难地对你扯出一丝宽慰的笑简单说了两句后，就提着便当匆匆离开了。你心里很不好受，也许正是因为被mama如此深深爱着，结芽才会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吧。

    你大概已经知道了结芽的愿望是什么了，尽管你不知道露露的愿望，但你明白了为何你和露露最后付出的代价最大。只是，你还需要验证。

    你到了学校，这时，已经距离上课差不多只剩十分钟了。

    露露和夏月一见着你进来，和变戏法似的从桌肚里掏出了一大袋零食漫画，皆是满脸愧疚地，异口同声道：“对不起！我们不该不相信你！”

    你心一紧，差点以为医生是骗你的了，哪知，露露摸着鼻子，目光四处飘移着，就是不敢看你地，和在这方面格外坦诚的夏月一唱一和地说道：她们昨下午是去那栋教学楼了，待了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见着，她们为怀疑你说的话和骗了你感到非常抱歉，所以今天才带了一堆道歉礼物来。

    你松了口气，笑着回复：“这有什么啊！”然后，让她们自己拿喜欢的零食，你们是好朋友，哪能因为这点小事起间隙。

    夏月感动得泪眼汪汪，露露也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为了掩饰尴尬开玩笑道：“所以结芽你说，是不是故意的！医生说那男生是幸存者综合症时你还信誓旦旦说肯定不是呢！之前将传闻和他联系起来时就在想怎么吓唬我们了是吧～我就说嘛，我来这三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出意外，果然只是意外。”她眼里好似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你一顿，刚张口想说什么，上课铃声恰巧这时响了，两人和你摆摆手后回了位置上。你低头，整理着在露露说出那段话后忽然惊醒的记忆。

    这场闹剧，自始至终都是结芽带领着完成的。

    结芽很喜欢看恐怖漫画，也很关注学校里的灵异传说，她喜欢追根溯源，去搞清楚产生这些传言的根源。这个谣言其实流传范围并不大，若不是结芽有一个学生间同样爱好这些的交流群，她也不会知道。

    起因，是有人在群里突然提起学校最近死去的那三个人。那三个人是死在那栋废弃教学楼里的，听说是死于建筑坍塌引起的坠楼。那个被强迫去的小男生倒是运气好，虽然也摔下去了，但保住了一条命，还爬到校门口叫保安看见了，虽然有人吐槽重伤的人怎么能爬这么远，但重点不在这，重点是提到那人后面说的怪谈。

    而且立马，就有已经毕业了好些年的学长或者说学姐在群里接了句，她们那届时校里也死了好几个人，说是自杀被压下去了，听更高年级的说过，其实早些年学校里还有人失踪过，他们怀疑也与那栋楼也关。群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为那栋楼披上了更是可怖的血色阴影。

    结芽很感兴趣，就在一个放学后去了那栋楼，捡到了窗户里飘出的旧报纸。她开始着迷般探索这件事，和最信任的朋友们说了这事后，大家一拍即合决定去探望那个男生，也就由此发生了后面的事。

    不过让她如此痴迷于探索这件事的最重要原因并不是她的兴趣，主要还是能实现愿望。

    她希望，她们能有很多很多钱，多到mama不必再去上班，她也不必做她不喜欢的事。而露露，希望摆脱自己那个嗜赌如命的父亲，赌输后，不仅会偷拿家里的钱，还会去街上混混似的勒索别人，可惜因为数额不大一直不能常住监狱。夏月，是她们中最单纯的了，她只是想考上那所全国最好的大学，她的资格一直在那边缘徘徊着。

    这些愿望和人命比起来，似乎轻如浮毛般，可，她们就是付出了比夺走人命还惨痛的代价。你不太明白那位医生判断价值相等的依据，但你想，她们会付出那般代价恐怕不主要是因为愿望内容。

    你心里有了大致思路，你已经模模糊糊摸到了一条…生路?你不太确定，还是觉得再寻找下这个世界其他能对抗诡异的力量会保险一些。

    如果你的推理是正确的，那医生其实只是生病了，无论是谁，生病了首选都应该是医治；如果你的推理是错误的，你就是在把更多人推下悬崖，不，也不能说是你推的，你只是维持了原样，且因为自己无用的推理浪费了一条命。

    不过幸好，很多时候生命并没有社会里传唱的那般重要，你也只是浪费了自己的命。

    你决定，今天不去找医生了，你喜欢解谜，但那对你的目标还没真的找到一个靠谱除诡异的作用来得大。况且，你不去，她可能还会来找你，这样你就完成了一整套的验证。

    你开始搜索最近的神社，你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有真才实学的，只能赌于运气，如果能依托神社认识到有真正实力的，这些就不算无用功。你这么想着，还真根据从近到远的距离翻到了好几个。后天就是周六了，你决定后天就去看看。

    晚上回到家后，你点开商城，将那个鸡肋玩意买了下来。看着自己一下负债六分的账户，你扯扯嘴角，活着时没欠债，死了倒还欠上一笔了。

    那鸡肋玩意化为一颗红色的种子，浮在你灵魂深处，想用时，你可以从身体的任何部位召出。

    你又想到了商城里标示的它的名字——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