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出门见人
莫关山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又和贺天上床了，而且这回还是清醒着，太荒唐了……生气是肯定要生气的，但是碍于老妈在家，莫关山憋得肝疼。 贺天装乖的样子简直了，老妈看起来都想换儿子了。 真的很让人不爽！ 贺天认错的中心思想完全是：因为你太诱人，我才忍不住的。 妈的！ 就在莫关山左右轰不走贺天打算离家出走的时候，展正希来电话了，本来还很开心可以名正言顺出门了，结果偷溜出门还被贺天发现，又一路跟着。 “你他妈烦不烦？！你都不用工作的吗缠着我？！” 贺天神清气爽地跟在莫关山身后，感觉人生充满快乐，“莫警官放心，我不工作也养得起你的。” 莫关山被他的话吓得一个趔趄，回头狠狠瞪他：“少他妈说这种几把话！谁要你养？！” “嗯，那莫警官可以养我吗？……莫警官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 “谁脸红啊！神经病！” 莫关山整个人都要炸了，本来还好，贺天这么一说脸瞬间红到耳后根，回头走得越发快起来，贺天不紧不慢地跟着，心情好得想哼小曲。 莫关山实在不想和这样危险的人物在狭小的空间里独处，说什么也不肯跟他打的，贺天只好跟他一起杵在公交站等车。 公交车开过来的时候，莫关山故意装得毫不在意，好像不是等这趟一样，想趁贺天不注意钻上公交车溜之大吉。 计划成功了一半。 车门都快关了莫关山才闪身上车，确实骗过贺天了，还没来得及冲他吃瘪的脸沾沾自喜，车上忽然有个姑娘大喊一声：“师傅！还有人没上！” 靠！ 车上人太多了，莫关山想挤下车都来不及，贺天被莫关山摆一道好气又好笑，故意直直看着他：“小莫仔，我没带零钱，”说着看向司机大哥笑道：“我跟他一起的。” 莫关山想装不认识，不到5秒实在装不下去咬牙切齿投了币，众目睽睽之下，他真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来到这世上…… 这回贺天学聪明了，几乎是贴到莫关山身上站，人实在有点多，莫关山都没地方躲，司机大哥大概是F1赛车手兼职开开公交，转弯基本靠漂移，急刹和1秒提速180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莫关山感觉不太好，抓吊环的手臂都快甩脱臼了，加上昨晚“睡不好”，有点反胃。 反观贺天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还笑得出来，莫关山看着就气郁。 司机又一个急刹，旁边的姑娘一下没抓住就往莫关山怀里撞，莫关山马步都扎稳了准备扶她，没想到忽然横过来一条手臂，稳稳地卡在两人中间。 姑娘赶紧冲手臂的主人道谢，贺天笑着让了一步：“站这里吧，比较好扶。” 莫关山不知道怎么，有些气闷，转身完全背过去不看那个方向。 女孩红着脸道着谢挤了过来，莫关山有些烦躁，他们在后面不知道干嘛，挤来挤去没完没了，莫关山觉得他们要是再折腾五秒钟自己就要发火了。 他妈的这个死泰迪！看见人不上去勾搭他蛋蛋是不是要爆掉啊？真是烦人精！ 莫关山做了个深呼吸，感觉自从碰上贺天，一天到晚被无名火烧着，真烦人。 肩膀又被撞了一次，莫关山还没来得及发火，贺天就从他身边站到刚才那个女孩子站的地方，冲他笑了一下。 莫关山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想笑，刚才想什么都忘了，赶紧绷住脸转到一边去。 司机大哥的赛车还没开完，好几次莫关山都站不住，还好也就两站就到了，过了个大站人下去了许多，莫关山感觉舒了口气。 他转了个方向，因为贺天虽然安静了，但是一直看着他笑，他真的非常受不了，想骂人，最气的是自己老是忍不住脸红，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又是一个转弯，司机为了最后几秒的绿灯，油门一踩，莫关山直接往前一甩，拉环也脱了手，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扑街的时候，手腕一下子被扣住，生生定住了。 莫关山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的。 总之贺天是吓到了，一把把莫关山拉到身边摁在扶手边扶好，忍着火气没教训司机，莫关山还想挣开，他沉声怒了一句：“乖乖站好。” 莫关山觉得自己可能晕车有点傻了，居然被吓住了。 贺天克制着自己没把人直接扣进怀里，他那么要面子，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他，怕是哄不好了，只能保持着不会让别人侧目的身体距离，实在是有点煎熬。 到站了莫关山赶忙下车，脱离公交车散着汗臭的空调和司机的要命车技，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莫关山真的有点想吐，天气实在是热，车尾气一喷，莫关山还是干呕了两下，脸都白了，但是贺天跟在一边，他实在不允许自己再丢脸了，到便利店买了瓶冰水灌下去感觉好多了。 贺天看他脸色不好，有点心疼，又不舍得教训他不肯打车落得如此下场，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低声笑话他：“莫警官是不是怀孕了？” 贺天随口说的，但莫关山马上想到今早被射在体内的体液，瞬间跳起来，“我cao你闭嘴啊！你他妈才怀孕！” 分贝有点高，好多路人都看过来，莫关山真的想挖个洞把自己埋好。 要是以前被这样笑话哪里会这么大反应，毕竟是做了亏心事…… 贺天笑得肩膀都在抖，看着莫关山通红的脸，生生憋住，轻声道：“嗯，莫警官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进去吧，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生龙活虎。” 莫关山不知道自己今天第几次不想活了，真是cao啊……这什么几把人生？ 等他坐在空调难得贴近人意的咖啡厅里，却有点想回家。 空调和沙发太舒服了，想睡觉，都怪贺天一大清早……瞎闹腾，根本没睡够，再加上来的时候又有点晕车。 他并不喜欢咖啡，那种要不就苦得脸皱要不就甜的发齁的饮品他没什么好感，点了一杯柠檬茶，还可以，但是…… 好吧，主要还是场面有点尴尬。 见一就坐在自己斜对面，眼睛发红眼周肿胀，一派宿醉加伤心的难受样，展正希看起来有没有很开心，倒是事不关己的贺天看起来轻松愉悦。 甚至在桌布下抬腿撩进他腿缝里，吓得他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不要脸，害得他坐姿拧得像根天津大麻花，难受死了，越发想回家，又不好开口。 他根本不知道今天过来干嘛。 更何况，现在坐在这件咖啡厅里的，不止他们四个人。 苏和也来了，展正希的未婚妻。 她甚至没和他们坐一桌，在稍远的地方自己坐着，似乎连他们说什么都不感兴趣，窝在单人沙发里，盖着轻薄的毯子，拿手机外放看丧尸片。 莫关山眼神飘过去，正好看到男主角把匕首捅进丧尸的眼睛里，粘稠的血浆溅了一脸，苏和动了一下，丝毫不受影响地拿起桌子上的牛奶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莫关山眨眨眼拉回目光，他从来不看这种片子，才不是害怕，就是觉得怪恶心人的。 真看不出来是个孕妇。 是的，苏和怀孕了，和展正希早就住在一起了，手上套着戒指，理所应当的，现在他们要结婚了。 所以莫关山完全不知道，坐在这里能干嘛。 目光飘回来，又撞进贺天眼睛里，笑？ “你笑个屁啊！” 万万没想到打破尴尬沉默的是莫关山，大家都愣了一下，贺天笑出声之后，莫关山更加感觉尴尬。 展正希刚要说话，听到一声打火机的脆响，他转向另一个方向说了一声：“不许抽烟。” 苏和闻声悻悻地把烟扔进垃圾桶，顿了顿，火机也甩进去，发出一声响，敲得见一一抖，她没想抽，只不过点点火过过眼瘾，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见一看见这样的默契越发坐立难安，攥着桌布开了口：“对不起……” 莫关山看见展正希放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面上却不见一丝为难，只道一声：“没关系，以后少喝点酒吧。” 莫关山只知道昨晚上见一喝醉在展正希和苏和家里过了夜，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们好像没有要说的意思，更何况坐到现在也没说几句人话，说了也是不着边际，完整的故事根本无迹可寻。 展正希的手松开了，看向一脸不正经的贺天，“麻烦你们送他回去了。” 贺天正在撩莫关山的小腿，场面太严肃了，没人注意莫关山轻微抽搐的扭动，他笑笑道：“会安全送回的，比放在你这安全点。” 见一看了贺天一眼，藏不住的满脸幽怨，贺天有点想翻白眼，脚都放下来了，要不是不爽坐在莫关山旁边的展正希，他真想当场就嘲讽见一。 不过毕竟十几年交情了，他还是愿意一致对外的，虽然见一已经一副汉jian样了。 贺天拎着软绵绵的见一站起来，问他:“我车你停哪了？” 展正希也站起来了，想了一下才说：“昨晚我们去接他没看到他的车。” 贺天满脸不乐意，他可不希望一顿烂醉换自己一辆豪车。 苏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还边打着电话，朝他们很浅地笑了一下，挂了电话才和他们说话：“车的话，昨晚一个老帅哥开走了。” 一说花臂帅白毛就知道就是丘哥，贺天觉得好笑，回去要好好跟贺呈说说，他和丘哥已经叫做老了。 展正希有些不解地看向苏和，苏和翻个白眼：“你们走得太快了，我以防万一问了安保，真的开车来的，后来那个老帅哥来了说是熟人我就把钥匙给他了。” 走得快是不存在的，但是展正希暴怒又心疼的疯子样，还有两人东倒西歪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半小时的事，也实在是不想说了，看展正希脸色他应该已经想起来了。 苏和看看手表：“我要去公司一趟，你们去哪？我顺路的话可以送你们。” 莫关山不知道这女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善良，还是什么都知道装大度。 贺天斤斤计较见一差点把他车弄丢，坏心眼地就是要看他在情敌面前难受的样子，爽快地答应，展正希都来不及阻止。 苏和也没想到他们会答应，所幸事情也不急，就真的去开车了，留下四个人两两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