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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躲着自己。他这回要装着不认识她,让她着迷上自己,待把她压下去时再一丝不挂地挑穿她。贴得这样近,那上挑的眼梢和略厚的上唇,在经过这些年的军营打磨后,变得更加的犷冽与男儿味。又和小时候一样,总是把陆梨看得心噗通通跳。陆梨也不晓得他认没认出自己,兀自淡定地垂下眼帘,避开楚邝的目光:“容奴婢自己把它吸出来。”她生得真是美极了,也不晓得当年是谁人偷生了她,竟把她生出这种说不出的味道。这会儿似因为中了毒,脸色有些苍白,又使人想起那纤细的小女孩儿模样。楚邝凝了凝,心中顿生出一抹奇怪的怜恤,便把她的手背放在唇边吮吸起来。他的动作和楚邹是不一样的,楚邹那天吸得很温柔小心,生怕使陆梨疼。楚邝却是霸道气十足的,陆梨被他吸得手背发麻,脸颊就泛开不自在的红晕。楚邝暗自看得满意,吸了吐,故意装糊涂问她:“你打哪儿来的?本王竟听不出你口音。”陆梨尚不及撒谎说江西,便看到那头小喜子慌里慌张地跑过来。楚邝顺势看,很有些懊恼地问:“我母妃说了什么?”“倒也没说,只说叫爷快点回去,有熟客人在。”小喜子挤眉弄眼。这是他主仆二人之间的暗语,楚邝就知道必定是宋玉妍了。这话在暗示自己快点躲开哩,那丫头粘人,正在后头追着来。他是不想理宋玉妍的,当年那般落寞不得志时,他是有考虑过顺从宋玉妍的,但西二长街上宋岩夫妇那一回对他的轻视却叫他薄了自尊。楚邝便从袖中掏出帕子,给陆梨撒了些药粉缠上:“这药瞧着就不管用,先敷一晚上,隔日我叫人给你送好的。”说着打前头与小喜子往嘉祉门里穿过去,躲外朝清净去了。傍晚的咸安宫里静悄悄的,楚邹正坐在廊檐下喂着鸟儿,瘦削的俊脸上目光泰定。破旧的殿宇下容易扎鸟窝,那母鸟生下两只雏鸟不见了影子,雏鸟镇日饿得在头顶上吱吱叫。楚邹嫌吵,便叫小榛子捅下来,把鸟巢搁在茶几上养着了。宋玉柔袍摆一拂一拂地走进来,进门瞧见废太子院里挂着一套素白中衣,他的表情就有些窘——都病了还,也忒不安分。兀自装模作样道:“方才我撞见二皇子手里攥着个姑娘,这会儿正抵在墙根下说话,回头我那痴呆姐该哭了!”他小时候不叫宋玉妍jiejie,兴许这几年总分开,倒把jiejie叫得顺口起来。抵在墙根下……楚邹眼前掠过陆梨嫣红的唇,心中不知道为何就不宁静,轻启牙关问:“哦,那姑娘生得如何模样?”宋玉柔已经习惯了他没人气儿的语调,便凝眉想了想方才陆梨的刹那回头,皱眉道:“说不来,瞧着让我眼熟,像欠着她什么一样。但不怪你二哥,我猜着你见了也会喜欢她。”那晚上楚邹就没阖眼。打六月十七尚食局在御花园天一门下开考,人们竟在养性斋前看见幽禁了四年的废太子邪。听说当年被废时才十四,如今却已是个俊美的年轻男儿了。着一袭玄青色无花无绣的皇子素服,脸庞清冷而苍白,有些生涩地避着宫女们指指点点的议论。第133章贰伍莺莺炫目隔日楚邝还真给陆梨送来了蛇药。清早的尚服局里人影穿梭忙碌,陆梨因为手受伤了,姑姑安排她干点轻省的活儿。把库里拨下的柔纱用剪子裁成小块,再浸润到热水里,少顷捞出来给旁的宫女熨烫。这是在她改进之后多出来的一道工序,为要使胭脂在娘娘小主们皮肤上更好地吸收。这宫里头没新闻,大家都知道她昨儿被泰庆王拉了手,眼里又羡慕又好奇,旁侧敲击着问:“梨子你的手怎样了?今儿还肿着么?”陆梨倒也直率,她对楚邝是并无好感的,还是小太监的时候看见他就老远绕道儿跑。陆安海打小灌输她宫廷生存的那套理论,越是不想留人话柄的事儿,越要显得坦坦荡。她便轻描淡写道:“那蛇有毒,多亏了二殿下大义出手,不然怕是伤着的不止我一个。当时旁边宫人可多,我也算沾了大伙的光,万岁爷的皇子们都宅心仁厚。”她这么一说,倒又叫人反驳不起来,傍晚纳凉的确实多,泰庆王若放任着蛇咬人,真也是不够爷们了。哪儿想话音才落,就有宫女跨进二道门走进来,挤眉弄眼道:“陆梨,外头有人找你。”陆梨猜着是讨梅和春绿,昨儿本还担心讨梅会不会多想,以为她来看自己,顿时高兴起来:“可是薛小主和尤小主?”那宫女卖弄玄虚:“你自己去瞧着,怕是个贵人哩。”她听得好奇,总不会是吴爸爸,出去却看到衍祺门下竟站着小喜子。不自禁回头看,果然姐妹们一个个翘首顾盼着,便只得硬着头皮问:“喜子公公来找我何事?”“是梨子姑娘。”小喜子背着手,装模作样地转过来。其实看着陆梨是很顺眼的,不太想得罪,万一将来还得叫一声娘娘呢。但是楚邝在他来之前板着脸,特地叱他别给自己坏事,他晓得主子爷想在陆梨跟前充什么角色,那叫欲擒故纵。就也板着一张脸吊尖儿嗓子道:“我们主子爷叫我给你送药来了,你先甭谢,主子爷说了,这是看在你先头给贵妃娘娘煮食儿的份上,才赏你的恩典。不过恩典归恩典,欠下的也要清算。刀杀了蛇可以洗,本来刀就是染血的物件,但帕子是拭肤表的,不能沾腥,昨儿被你缠了伤口就等于废了,叫你给他绣个一模一样的手帕还回来。”他说得贼顺溜,一脸傲慢不耐烦的模样。倒叫陆梨提着的一颗心放下来,奴才都是看主子脸色吃饭,他这般态度,想来老二还是看她不顺眼的。看不顺眼才好呢,她巴不得不与他有牵扯。皇子爷得有多少张手帕?那是一年四季都不缺,他非得叫她绣,她也不想欠他人情。还清楚就好了。陆梨就说:“那回头奴婢做好了,送去给喜娟。”小喜子把一小卷绢丝料子塞给她:“倒不用你送。殿下九月过就要出宫建府,喜娟最近时常出去布置,你做好了殿下估摸着时间自己会来取。”这会儿小姐妹们都踮着脚尖看呢,陆梨也不想同他磨缠,只得先收下来。小喜子便抿嘴斜了陆梨一眼,姑娘家果然是皮薄好上当。这一来二去,事儿可不就这么成了。“忘忧草,含笑花,劝君闻早冠宜挂……”讨梅手里攥着个荷包,哼着曲儿从幽幽窄窄的东三长街上转昭华门过来。荷包里头装着她找人弄来的蛇药,到底是不放心陆梨想过来瞧瞧。正要跨过苍震门,看到这一幕画面,脸上原有的笑意便凝住。只当是二皇子谴亲随给陆梨送绢子,想到昨天李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