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在一边发呆。

    突然急急忙忙跑来个人趴在蒋凯耳边说着什么，古宸看了一眼没当回事儿，蒋凯越听眉毛越皱，悄悄向古宸那边撇了一眼，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本来服帖的白毛被他抓的像个鸡窝。

    正在他想怎么组织语言和他宸哥说的时候，古宸早就起身来到他旁边，拍了拍他肩膀，“小事情，去吧，我和你一起”。

    蒋凯人都傻了，他没想到古宸早就知道，“哥，肖文的兄弟踩过界把咱们的兄弟捅了，人被咱们扣下了，肖文那孙子带人过来要砸场子，说不交人就动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这时候说话却有股狠劲，瞪大了眼睛等古宸下决定，仿佛只要面前的人一声令下他就能冲出去剁了那群杂碎。

    “不用跟他说，直接动手吧，赵局那边的意思是最近没吃饱，想扩点地盘了，我看蚊子那儿就不错”，古宸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就带头走了出去。

    两边的商铺们看出来要打架已经早早关了门，街上除了两边的混混们几乎没人。

    古宸坐在一家没来得及关掉的台球厅里，店家一看是他也就不关门了，毕竟在这没人敢碰他。

    这里的位置可以看到前面的情况，关键时候情况不对也有人保护他撤退。

    他混了这些年，早就不用冲在最前面打打杀杀了，这种事交给手下人去做就好，对面的肖文按道理来讲还是他后辈，他亲自过去就过于给他脸了。

    古宸和一个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坐在店门口看着蒋凯走到人群中说了什么，人群中一个黑色卷毛突然暴呵一声，古宸认出那就是肖文，蒋凯没惯着他，直接一把砍刀抡了过去，对方挺机灵，向后退一大步躲开了。

    开战的信号已经发出，两边的小弟们打的不可开交，各种砍刀和钢棍乱飞，古宸看着看着就感觉有点腻味，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

    互相放狠话争所谓的面子，每个月凭借自己的伤口和血rou收些保护费，然后慢慢发展壮大，手里有人了以后，开始放高利贷，抽水局，搞点黄赌毒，承包点工程，脑子好使的还可以用赚来的钱投资一下，这好像是每位大哥的必经之路，古宸也不例外。

    他今年也才27岁，却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从刚开始那个杀鸡都不敢的小子变成现在这样，看到街上的人血rou横飞都无动于衷，整个人都麻木了。

    古宸突然想到了那个叫路筱的小姑娘，好像他大声点说话都能把她吓哭，和自己周围的人一点都不一样，比他们都更像个正常人，生活在正常世界里的正常人。

    “宸哥，肖文跑了”，正出神的古宸被在他身边的刘阳叫了一声，别看这小子看起来挺斯文，他是真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比蒋凯还混不吝。

    “嗯，本来也没想抓住他”。他早就料到肖文会跑，毕竟他还有那么一大片打下来的产业呢，不可能为了个小弟把自己交代在这，跑了也好，双方不至于拼到你死我活，也不会有人进局子，他也不用再去为了捞人被老赵给敲一笔，这样也算双方共赢了，他和老赵的共赢。

    “宸哥，我猛不猛，我跟你说，我刚才那个挥刀可帅了...”，蒋凯带着一身的血跑到他面前炫耀，古宸深深叹了一口气，哄小孩儿似的夸了夸他，让他赶紧去换衣服，别把血腥味带的到处都是。

    吩咐下面的人清理一下街道，警察大概马上就来了，他得应付一下，麻烦死了，他最近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了。

    等了一会儿，姗姗来迟的警车鸣着笛停在了路边，下来一个年轻的警察语气严肃地质问刘阳是怎么回事，古宸冷峻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向后面摆摆手，蒋凯的人就把刚刚扣下来的肖文的兄弟交给了警察。

    “这个人在这条街捅了人，被我和我朋友恰好抓住了，警官，我们这算做好人好事儿了吧”。刘阳语气轻快地跟着他大哥上警车去做笔录。

    “例行公务，您配合一下就行，很快就好”，警察刚刚的严肃模样已经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络的笑脸。

    “没事儿，应该的，”古宸好说话的应和着。

    处理完这些事儿天都已经半夜了，古宸去蒋凯的庆功宴上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就先离开了，这些人没女人玩不下去，他没兴趣，他们也知道，早点离开不扫兴是他的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