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羽生零
第十三章 羽生零 “羽生老师！”羽生零正在去往餐厅的路上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他疑惑地转头，看见了一名栗色头发的青年。青年的表情十分惊喜，似乎也没料到能在这里碰见自己，他露出一个让人心生好感的灿烂笑容，极其自然地接近了自己。 “本来只是远远看着背影很像，没想到真的是本人呢。”青年微笑着说，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中显出几分歉然，“啊，抱歉自说自话了，我是您的学生，朝日月。羽生老师对我有印象吗？” 朝日月？那个在入学考试上考了全校第一的天才吗？羽生零的鼻尖嗅到极其浅淡的樱花香，他把伞沿抬高了一些露出自己的脸，微笑着回道：“全科满分，东大之光，谁人不知呢？” “老师不用这样取笑我。”青年有些赧然，两人就这样在学校里的路上并肩而行。 “朝日君也是去食堂吗？”羽生零问道。 “啊，是的。老师也是在食堂吃饭吗？我以为会在更高级的场所。” “东大的食堂菜色也很不错，去外面吃的话，再回到实验室时间花费得就太久了。” “老师对待研究的态度真的十分严谨认真呢。”青年侧过脸，阳光勾勒出他颊侧优美的线条，那双眼睛灿若星辰，“我也报名了老师的研究项目，不知道能不能被选中。” “朝日君这么优秀还会落选的话，就是我有眼无珠了。”羽生零小心地剔除自己视线中审视的意味，这名学生为什么会突然来接触自己？如果是为了研究小组的名额，他也未免对自己太过没有信心。还是说真的只是单纯的仰慕？的确，他没有在朝日月的脸上看出一丝虚伪的成分……如果他真的是居心不良在演戏的话，那这种演技还真是可怕。 羽生零无疑是一名非常优秀的alpha，在用餐的全程他都显得彬彬有礼，木质香气的信息素安分地环绕在自己的身周，而不是像某些喜好炫耀的alpha喜欢把自己的气味喷洒得到处都是。 月有信心拿下他的第一印象，因为他表现得无可挑剔，完美地展现出一名优等好学的omega学生应有的形象。 两人在话语间都有意地避免谈到暧昧的话题，全部围绕着学术问题展开讨论，谈到兴起时月能感到羽生零眼中的疏离渐渐退去，看来他对于学术研究确实有着异于常人的狂热。 两天后，羽生零的研究小组名单放出，月的名字赫然在列，没有人怀疑这名优等生的实力。L同样参加了这个研究小组，许多人纷纷议论他们会不会在羽生的小组中引起摩擦，但很可惜事实让他们失望了，L和月通过一场网球赛确定了表面的“朋友关系”，他们在咖啡厅中交换自己获取的情报，让这段“友谊”看起来更可靠。 —— “月君还不打算回去吗？”实验结束后，羽生零在一旁清点仪器材料，检查是否所有的玻璃器皿都清洗干净、毫无遗失损坏。随着关系的拉近，他们已经熟悉到可以互称姓名的地步。 窗外的日轮已经缓缓沉入西山，散发出温暖的橙红色霞光，金红色的阳光穿透玻璃窗，打在低头撰写实验报告的月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啊，我想写完实验报告再走。”月没有抬头，“零老师想走就先走吧，我会锁好门的。” “不用，反正我也不着急。”羽生零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把月君一个人丢在这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啊。” “是吗，那就先谢谢老师的关怀了。”月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 羽生零清点完仪器后走到月的身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了试验台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伸展：“月君怎么看待如今的第二性别社会？” 来了。月用余光瞟向羽生零，却发现他并没有注视着自己，而是看着窗外的夕阳，那双藏在透明镜片后的淡红色眼睛在灿烂如火的霞光下变得鲜艳欲滴。 “社会的资源在向alpha倾斜，这是毫无疑问的。”月冷静地做出分析，他需要试探羽生零的想法，因此根据对方的反应找出他喜好的倾向非常重要。先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总没有错。“虽然omega的境遇已经得到了改善，但是他们还是处于弱势。至于beta，不过是局外的旁观者，无论alpha与omega的情况如何改变，他们都是受影响最小的那一个。” “是啊，很中肯的说法。”羽生零淡淡地赞成道，“月君看起来不像是吃过苦的omega呢，因此才能做出如此中性的判断吧。” 什么意思？月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他迅速写完最后几个字，画下句号。“看来零老师对现在的第二性别社会有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人们不应该受第二性别的束缚。”羽生零把目光转回了月的身上，他的视线锋利尖锐，瞬间激起了月作为omega的防护本能，“说实话我认为现在的社会倾向是完全错误的，大多数alpha不过是仗着自己体能优越而得意自大的浑蛋，beta是平庸无能的附庸者，omega被人诟病的缺点反而是优点所在，他们易感、脆弱、美丽，世上伟大的艺术家多在omega中诞生。如果消除对omega的歧视，像月君你这样的聪明而心思纤细的omega也能在科研中占领一席之地，但现实却是很多聪明的omega把他们的才能耗费在了情感的争锋中。那些抵御不了自己生理本能的omega也是需要淘汰的劣等品……对不起，我的言辞太激烈了。”羽生零带着歉意笑了笑。 “没事，我相信零老师给我说这些是信任我的表现。”月回以真挚的目光，像是完全被羽生零刚才的话打动了。 “没错，月，你是我遇见过的最特殊的omega，你和其他平庸的人不同，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可以理解我的想法，创造一个平等的世界。”羽生零淡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希冀的亮光。 月站了起来，视线与羽生零持平，他的目光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语气轻柔：“很高兴你因为信任告诉我这些，我会支持你的想法的，零老师。如果可以请让我成为你的助手。” —— 樱花早谢，三月初落樱如雪的美景已经不复存在。月走过如今已经绿树成荫的行人道，拐入他和L惯常碰头的咖啡厅。他注意到L早就已经在座位上蹲好了，L也把视线投向他。 月落座后不久，服务生就把一杯黑咖啡端了过来，月向她轻声道谢，换来慌忙移开的羞涩目光。L把芭菲上的一颗草莓叉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话：“真受欢迎呢，月。” “把食物咽下去再说话。”月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对于别人的反应他早已习以为常。 “难道不是吗？”L咽下了口中的果rou，又往咖啡里加了一盒炼乳，用空的炼乳盒在咖啡杯旁叠成一摞，“那家伙……羽生零，可是被你迷得七荤八素啊。” 人与人的不同总是在比较中更为明显，当月只用了别人一半的时间就得到了相同甚至质量更高的实验结果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惊。优秀总是一个很笼统的形容词，在面对具体的数据之前，你很难想象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究竟能有多大。而月omega的身份和他八面玲珑的性格让他比L人气高得多，据L的观察，他已经看见好几次羽生零的目光粘着月不放了。虽然目前那目光中还只是“欣赏”，但是同为alpha，他很清楚接下来会演化成怎样的情况，在月的刻意引导下，没有alpha能抵挡月的魅力。 “是吗。”月喝了一口咖啡，掩盖了嘴角上扬的弧度，“这不是很顺利吗？说实话，他已经约了我下周去参观他在BM的实验室了。” “他约你……单独？”L强调了后两个字。 “是的。”月不明白为什么L看起来如此紧张，还有不满。他嗅到L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柠檬酸涩的气息逐渐盖过了海盐味，他皱眉：“控制好你的信息素，哥哥。” L深呼吸了一口气，把胸中暴躁的情绪压回心底。 “你必须随身携带一个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L要求。 “我会提前让温蒂查探BM公司实验室的安保措施的，如果他们能检测出这些，我只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月觉得L开始失去逻辑，“我能保护好我自己。如果顺利的话，我能趁机取得羽生零更深层次的信任，从而自由地出入他的实验室，也许能获得非法药剂的样品……” “你知道一个omega最快取得一个alpha信任的方法是什么吗？你就不怕被他标记？！”L打断了月的计划，他现在的语气相当强硬，“而且药剂还没确定在羽生零的实验室研究，我不准你这么冒险！” “如果能达到目的我不介意被临时标记，我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月丝毫不让，他强压下omega服从的天性，说实话经常跟L吵架让他对此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我已经有34.5％的把握他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羽生零曾跟我聊过他对omega的看法，那是一种异于常人的价值观，他是高等omega的极度推崇者，而对其他两种性别和低等omega充满歧视，我有把握他不会伤害我。” “好啊，他还对你倾诉过爱慕之情对吗？”L开始磨牙了，他现在也总算明白为何羽生零总是对他爱搭不理的了，他还是生平第一次遭受“歧视”。 “天哪，你现在闻上去就像一颗酸柠檬，哥哥。”月嫌弃地看向L，“如果你把他那种狂热的发言称作‘爱慕之情’，那么是的。” L现在的脸色难看无比，月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脸色青黑的模样，他感到不可思议，这种调查能有L亲自去犯罪现场调查危险？他赶在L开口前提前给出自己的态度：“你无权阻止我，哥哥。如果你坚持，我连行动的时间都不会告诉你。” 然后月看见L几乎是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扭开视线：“去做你想做的吧，注意安全。还有，我永远在你的身后。” 月露出一个微笑：“我会的，哥哥。同样，我信任你。” —— 三天后的夜晚。月靠在窗边打电话，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剪影映在玻璃上，只有表情模糊不清。 “你做得很好，魅上。”月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魅上照已经成功伪装成“消费者”从中间人那里拿到“tame”，他取得了中间人的初步信任。现在只要让魅上继续调查他现在所在的这条交易链，并取得一定的证据，BM和FK至少会有一家遭到致命打击。 “神，这是我应做的。我需要将药剂寄给你吗？” “不用，L会查到的。明天上午十点你把药剂寄存在XX商场的储物柜里，记住编号，然后把密码纸扔进柜子上的废纸筐，确认半小时之内没有人打开那个柜子，然后我会取走它。”月听到魅上照的答复后挂断了电话。 等拿到“tame”，他就可以在外部的实验室里分析这种药剂的成分，这样能在羽生零的实验室里找到证据的几率就更大了。 “月，进度更新了。”月房间的门被敲了敲，月听出这是L的声音，真稀奇，平常都是渡来通知他的。可是最近两天L总喜欢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月被他烦得不行，跟魅上联络时也是时刻提防着L突然出现。 “我现在就来。”月高声回答，把手机揣进兜里走出了门。 月打开房门，看见L双手插兜的佝偻模样，他挑起一边的眉毛：“真稀奇，你最近的运动量好像变大了。你为什么离开你的椅子？” “因为我意识到偶尔活动活动筋骨也是必要的。”L毫不在意地反驳，“顺带看着某些不听话的孩子，避免他们做出一些违规的小动作。” 月讨厌他的意有所指，他率先加快脚步进入了L的房间，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L在他身后关上房门，然后蹲到了电脑前。 “FBI已经查出了中间人与黑市负责人联络的暗线，虽然这个IP地址不停地在变动，但是我相信我们不久后就可以直接跟黑市的负责人在线上谈判了。”L尝试着把羊羹垒成一摞，他现在发现了不少合他胃口的日式甜点。 “真实地址被警方包围的线上谈判？” “暂时不会那么夸张，不过FBI会进行实时监控的。温蒂会把摄像头安装到她能安装的每一个角落。” “让FBI和国际大盗站在同一阵营，听起来有点好笑。”月耸耸肩。 “只要能达到目的，身份并不重要。”L用勺子舀起他的羊羹塔，试图往嘴里送去，“所以现在停止与羽生零继续接触，月，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在否定我这段时间付出的所有努力。”月眯起了眼睛，强忍气愤。 “咝——”L被突然凛冽的信息素刺激得手一抖，本来就不稳定的羊羹塔瞬间崩塌，他眼疾手快地吃到了一块，一边嚼着一边冲月抱怨，“月，不要一惊一乍的。” “我一惊一乍？你应该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 “我相信我早就对你接触羽生零这件事表示了反对。” “是的，你的确这样干了。”月咬紧牙关，“你对所有我与你不同的决定都表示了反对。” “因为我相信当我们达成一致的时候，这个决定才是最正确的。”L又将一块羊羹塞进嘴里。他漠然的态度更加激怒了月。 “那当我反对你的时候呢？” “我相信事情的结果已经很好地证明了我的正确。我比你年长，这并不是说我以年龄压制你，而是我比你经历过更多，月。”L扭头看向月，他又不自觉地展现出alpha的威压，“对真相的发掘率和正确选择的判断力，我比你高11.3％，你无法否认。” “是，你总是对的，该死地正确。”月移开视线，他不喜欢被压制，因此和L相处时他总要与自己的天性做斗争。服从，去他妈的服从，他不会服从任何人。 “参观完羽生零的实验室后，我会跟他慢慢撇清关系的。突然消失会引起怀疑，你也知道的吧。”月计划性地做出退让，他本来也没打算跟羽生零纠缠太久，对方是和魅上类似的对信仰极度狂热的危险人物，把自己赔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L接受了他的退让，一口气把剩下的羊羹全部塞进嘴里。 他不会让羽生零和他的月有更多的接触机会的，比起月只有34.5％的把握，他的直觉告诉他有超过50％的可能性就是那个浑蛋在研究“tame”，现在他只需要一个证据把对方打入监牢。所有敢觊觎他的所有物的同类，都不会拥有一个太愉快的结局。 —— 月用和弥海砂见面的借口早上九点就出了门，他也没说谎，他和弥海砂确实约在十点见面，就在魅上照存放药剂的那个商场中的一家咖啡厅里。弥海砂现在对他言听计从，他需要海砂替他把药剂送到【K】手下的另一条灰色渠道去鉴定。海砂与FK负责人的接触完全由月指引进行，因此L不会监视海砂的行程，但月确信他会监视自己的行程。至于为什么不让魅上直接将药剂送去，一切都是月的多疑在作祟，他不肯让自己的“助手”知道自己太多的底牌，他对于权力的分散运用得得心应手。 “Misa很高兴再次看见月！”金发的模特今天戴了蓝色的美瞳，她的容貌娇俏可爱，无疑是店里的一道亮丽的风景。 “我也很高兴看见你，海砂。”月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Misa有按月的计划去做！那个色老头已经被Misa迷得神魂颠倒了。”弥海砂说到这里自豪地撩动了一下她亮闪闪的金发，“他昨晚约Misa去喝酒，Misa趁他醉得神志不清的时候，把月给我的U盘插到了他在公文包里的笔记本电脑上，然后电脑屏幕上显示拷贝成功。Misa是不是很能干！”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取出一个银灰色的U盘递给月。 月这下是真的有点惊讶了，他原本其实没对这个女孩抱有多大的希望，但看来弥海砂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聪明机敏。想到这里他的笑容中也增添了几分真挚：“你干得很好，海砂。”他接过海砂递给他的U盘，“如果可以，我还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Misa愿意为月效劳。”弥海砂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前提是月不许在让Misa帮完忙之后就抛弃我。” 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实话他原本确实打着这个主意，不过现在被挑明了只能改变策略了。他完全不担心直接说出请求会被L察觉，因为在验证过弥海砂的可信度之后，L最多只能通过咖啡店里的摄像头监控他们的会谈，他身上携带的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已经全部撤下了。 “我不会那样做的，”月承诺道，“不过在结束日本的这个案件以后，我就会离开日本，到时候你也见不到我了，海砂。” “什么～～！！”金发女孩夸张地双手抱头做痛苦状，“Misa的初恋难道就要这样终结了吗～～！！”弥海砂的眼睛中泛出可怜的泪光，“月，你就不考虑在日本定居吗？” 月只是维持歉意的微笑：“抱歉，海砂。”开玩笑，怎么可能？不如说弥海砂的纠缠让月在日本多旅游一段时间的念头都打消了。 “那么Misa会每天给月发mail的。”弥海砂低落地说，“对了，月想要海砂帮他什么忙？” “只是帮我把一件东西送到指定的地方而已。” 月回去之后就把U盘拿给L分析，他们惊喜地发现FK的负责人只是简单地对文件夹做了加密，L花了几个小时就搞定了八位数字、字母和其他符号混合的密码，获得了FK与BM的交易记录。不得不说弥海砂这次确实帮了他们大忙，L提议送弥海砂一箱马卡龙，但是这个提议被月拒绝了。 完全是我卖身换来的情报……月怨念地如此想道。 —— “地索吗啡、杜冷丁……”月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化验清单，神色冷峻。“tame”里大部分药物都是法律中严禁在市场上流通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试探，月发现羽生零也属于那种行程作息都规律得可怕的人，他不可能在东大的实验室里合成非法药物，那么极有可能是在BM为他提供的实验室里合成。不过这次有L的保证，让他不必冒过大的风险去取得证据。 时间很快就到了他和羽生零约好的那一天，月在结束了下午的课程后就乘坐羽生零的汽车前往BM在东京的研究所。研究所位于郊区，月抚摸着他的手表，里面有L安装的发信器。温蒂探测完后遗憾地告诉L研究所的安保等级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高，月无法携带窃听器与摄像头进入实验室。L试图攻入研究所内部的监控系统，但是里面涉及的动态密码让他很难持续地观测情况，入侵多次又难免留下痕迹。于是L和月约好，如果月遇到了危险情况，他会连续拉动手表侧面的巴的四下，然后戴上伪装成蓝牙耳机的无线耳麦，由L入侵监控指挥他逃离。虽然月希望这种情况永远也不要发生。 “月君，我很高兴你能来。”羽生零露出一个诚挚的笑容，他在入口处换上一身整洁的白大褂，白金色的中长发整齐地在脑后束好，淡红色的眼睛微弯，“你真的很优秀，我想你毕业之后可以直接进入我的研究组。” “我可不想被认作是一名关系户，零老师。”月同样回以礼貌的微笑，禁欲的白大褂衬得他的脸庞更加矜贵高洁，“我会凭借自己的实力进入BM公司的。” “这是你的风格。”羽生零失笑，他带领着月进入了研究所的内部，向他的组员们介绍月，话语间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偏爱。月礼貌地应对那些怪异的眼神，他知道这对于自己这个还未交配的omega意味着什么，但是他暂时需要在羽生零的羽翼下以方便行动。 当羽生零接了一个电话离开月的视野之后，月知道他的机会来了。羽生零给了他一张通行令牌方便他参观，月知道自己无法进入最核心的机密处，但是他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目的地。 研究所内的警备力量是有限的，而他们的重点保护对象肯定是做活体实验的测试区和配制药剂的实验区，但是月要去的是进行样品分析的化验区。无论是对药剂成分的分析还是对实验体血液样品的分析都必须通过仪器的处理，而一台先进的分析仪器在几万到十几万美金不等，希望BM的东京分部还没有财大气粗到区分普通药剂与违禁药剂的分析仪器＊。（＊：分析前后仪器都是需要清洗的，月是在赌电脑中会不会留下记录。） 月凭借着进门时瞄到的建筑内部指示图和对警卫人员的观察顺利在五分种内摸到了分析室，每台分析仪器的旁边都连接着一台电脑，室内共有三排四列一共十二台机器。第一排的仪器和电脑开着，却没有人，屏幕上显示着分析的进度。中间的两排则三三两两地坐着四个人，其中三名都在认真工作，还有一个靠在窗边玩手机，看见月进来后抬头看了一眼，因为月自然的神情和胸前佩戴的证件又低下头去。 很好的开局。月不动声色地在第一排的电脑前坐下，cao控鼠标寻找着他想要的文件。研究员的命名方式通常简洁易查找，分析物和日期写得清楚明白，月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文件夹，双击却提示需要输入密钥。月插入U盘，里面是L编写的解密程序，很快解密成功后，月确定了他想要的文件。看来今天的幸运女神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迅速拷贝完资料后，月把界面调回最初的样子，然后离开了分析室。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去了一趟卫生间之后才回到羽生零的实验室。羽生零此时已经接完电话回来了，他看见月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月君，你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啊，抱歉。我想去一趟卫生间，结果找得有点久，不好意思。”月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羽生零没有怀疑，反而道歉道：“是我因为公事丢下了你，应该抱歉的是我。研究所内部是有点绕，我也适应了很久。” “不提这个了。这次来零老师的实验室我是想近距离地观察XX药物的合成与提纯的工序……”月很快转移了话题。 这场参观持续了两个小时，等月走出研究所之后天色已经昏黄，羽生零提议把他送回家，被月婉拒了。最后羽生零还是将他送到了东大，再由月自己乘车回到他和L今天居住的酒店。 月在坐上回程的出租车后总算放松下来，他感觉口袋中的U盘正在发烫发热——这当然只是他的错觉，他已经忍不住要快点仔细地阅读那些罪证了。 回到酒店后，他惊奇地发现L正在大堂等他。虽然L看起来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在他走进酒店大门的那一刻还蹲在沙发上吃着水果，但是月的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L明显注意到了月的身影，他站起身，等月走近他之后率先向电梯走去。月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跟在他身后走进电梯。当电梯门闭合之后，月感到在这方狭小空间内的空气有一种凝滞的逼仄感。L的身上散发出晦涩沉重的气味，如同粗糙的海沙。月沉默着，心中的慌乱却逐步发酵。 ……究竟发生了什么？ L在电梯门打开后仍然一声不吭地走向他的房间，他甚至没有跟月有任何的眼神交流。月不得不跟随他进入他的房间。当房间门在月的身后关上时，L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有人委托艾尔德·柯尔调查私家侦探……不，组织【K】幕后者的真实身份。” 这一句话瞬间就让月手脚冰凉。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瞳孔不要收缩得太明显，因为他知道L正在死死地盯着他观察他的反应。世界三大名侦探L、艾尔德·柯尔、德纳夫都是L本人，这对于夜神月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他努力做出自然的反应，露出一个有些疑惑的表情：“这能表明什么，哥哥？” “你知道【K】的存在吗，月？”L静静地说。 “知道啊，【K】又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存在。”月在努力思考L对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他发现自己是【K】的幕后人了？不可能，他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就连挑选案件也是跟【L】绝无交集的案件。不，也有可能是他的手下做出的疏漏，毕竟当【K】的规模越来越大之后他已经不可能事必躬亲了……该死！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K】是黑暗世界最有名的侦探，他接受任何冤假错案的委托，通过灰色甚至黑色手段为委托人报仇雪恨。”L缓缓地陈述着，“三个月前，一名被报复的人的亲属找上了艾尔德·柯尔，也就是我，要求我调查【K】背后主使者的身份。” “其实我对这种调查身份的委托一般都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于【K】我倒是很有兴趣。我追踪了【K】的委托主页，他们中有一名程序高手，就连我也无法破解【K】的主服务器的IP地址。但是我发现了【K】的行动规律非常零散，而且作风的细节之处完全不一样，我因此推断【K】不仅仅是一个人在活动，而是一个有目的性的组织。通过【K】筛选案件的风格和推理结果，我发现他们是基于一种纯真的‘正义感’而展开的行动。” “三周之前，我在调查BM的空隙发现了一个怀疑对象。”L从桌子上捏起一张纸，上面是一份人物档案，“魅上照。我从他审判过的案件和【K】处理的案件中找到了相似点，而且他的审判风格和【K】处理日本地区案件的风格非常相似，有76.8％的可能性他就是【K】在日本的代理人。然后……” L的目光变得锐利，他如刀的眼神像是能看穿人心：“三天之前，他前往了XX商场——也就是月君和弥海砂约会的商场，往储物柜中存放了一件东西。弥海砂在跟月君约会完后取走了那件东西，并送往一个灰色研究所。今天上午，我在月君的电脑中发现了‘tame’的药剂分析成分。” “夜神月，你是【K】中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