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都该有报应【剧情】第二天迎新

    回到迎新点的大帐篷，导员早就从厕所回来了。经历昨天晚上的事情，导员对我大概是，不管我发生什么她都不会过问的状态了，更何况我是跟着高天骐回来的。她只悠悠问了高天骐一嘴：“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迎新。”高天骐面无表情的回答，语气倒是放的比较尊重。

    “那花名册谁记着的？”导员大概还是在对我顶替翟羽佳记册子的事情别扭，又不敢质问我为什么擅离职守，只能自顾自的嘟囔。

    “我来我来。”不用跑腿的活谁不想干呢，翟羽佳请假又不是我的错，想到这儿，我又禁不住好奇问道：“老师，翟羽佳呢？”

    导：“有事儿去医院了。”

    我：“生病了么？”

    导：“不知道，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高：“关心同学而已，老师，你这是在搞敌对吗？”

    有过昨天被高天骐揭发，纵容和自己私交甚好的翟羽佳，在校园内网造我黄谣的事情，导员堪堪敛了自己那不明所以的傲慢，没再说话。周遭的同学却是窃窃私语着，探讨着翟羽佳和我，以及导员之间的矛盾，并且高天骐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向着我说话的。

    “他俩在一起了吧？不然你看昨天韦仑也替她说话，她总不至于魅力大到那两位都一起拿下吧。”

    “我靠，你别说，很难讲哦。听说富二代们都玩很花的。”

    “再花也顶多就是一起‘玩儿’一个，你看他俩这像只是玩玩她而已的样子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猜测，声音并没有压的太低。大概是仗着高天骐已经走去很远的角落，又不怎么拿我当回事儿。想想我这一年混的，竟是这般境地，不免暗自唏嘘。

    “向楠？你怎么在这迎新呢？”大我两届，开学就大四了的机器人社的社长蔡煜，拖着行李箱正从我们迎新点前路过，偶然看我坐在桌前，专门停下来又掉头回来跟我打了招呼。

    看了眼一旁的导员，我尴尬的冲蔡煜笑道：“啊对，咱们社团纳新也需要人帮忙是吧？”

    “那肯定啊，但我以为你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就没喊你。不过纳新的事儿先放一放，话说我画了个新的模型图纸，你这两天有空的话过来社团帮我写程序吧？”

    “就咱俩？我这么水…”

    “你别谦虚啊，你这计算机拿过奖的，不比你那些学长学姐差。再说也不光咱俩，还有缪凡。”

    “好啊，那你有需要随时喊我。”

    “行。”

    送走蔡煜，导员又凑了上来：“你跟蔡煜这么熟？”

    “不熟，就是同一个社团的而已。”

    “呵，我看他跟你到挺熟的。你可知道蔡煜他爹是隔壁省的政协主席，还挺年轻的，是有可能当省长的。”

    看着不远处高天骐和蔡煜侃侃而谈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实在可惜导员这一番趋炎附势的评论，没给高天骐听见，不然真想听听他又会怎么怼她。

    “当省长很了不起吗？”

    我尽可能演的无知蠢笨，毫无疑问换来导员的惊呼：“你以为呢？全国上下总共才几个省？你这话说的！”

    我这话说的显然是在套她，但她这话答的，显然是根本不知道齐昊的身份。

    “那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让翟羽佳直接巴结他？还去搞什么韦仑高天骐的，那俩那臭脾气可和蔡煜没法比。”

    导员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竟然好像完全没被我直言她“撺掇”翟羽佳钓凯子这事儿冒犯到。带着对我眼界狭小的鄙视，炫耀着：“你以为人家蔡煜是什么人啊？随随便便就能勾搭上？他家教严的，在校三年，就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女朋友。连私交好一些的女同学都没有。”

    要不是见过蔡煜和社团里其他成员一起看着漫展照片里的性感妹子流过口水，听完这番描述，我大概会直接把他划到“性向男”的好友分区中。

    “话说我比较好奇，你让翟羽佳勾搭这个那个的，你有什么好处吗？”

    导员一怔，似乎是从来没想过这种话会从我嘴里说出来。

    “没关系，我随便问问的。”我单手撑了下颌，装出一脸无辜的绿茶样，惊呼道：“啊，不好意思，我不该问这么详细的。”

    内心戏被我下意识外化出来，我自己也吓一跳，内心慌的一逼，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想我这一年和导员虽然各种不对付，但对她应有的尊重我都是给了的。现下在她突然主动跟我和缓关系的时候，我突然婊起来，她估计能气过气儿去。

    “导儿，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我收了茶言茶语的神色，认真说道。

    “……为…为什么？”

    “为了跟你摊牌呗，我觉得你大概也有你的难处，我呢也有我的需求，互惠互利，亏不了你。”

    导员似乎突然变成了一个懵懂的十岁小孩，呆呆地点了点头，又有些惶恐的含胸埋首，假装整理资料，挪了个较远的位置，在迎新的长桌另一端坐了下来。

    从小被爸爸教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独特的价值，所以给人留后路，何尝不是与己方便，但无论如何，主动权要在自己手里”。从前我埋头学习，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价值，但如今我倒是能理解几分了。

    看看不远处，坐在躺椅上享受着室外冷风机呼呼狂吹的韦仑，不自觉开始算计，我和他之间的主动权到底在谁手中。这么算着，随手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出韦仑，打字道：“小心冷风这么吹容易面瘫。”

    韦：“小楠楠，听说你早上带天骐回宿舍了？学会偷人了？”

    我：“所以你一大早瘫在椅子上不动弹是疗心伤呢？”

    韦：“我伤什么，本来就是我把他送你床上的。”

    我：“听起来你是后悔了。”

    韦：“你最近没回家？昨天叔叔打电话来问你了。”

    我：“你怎么说的？”

    韦：“我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不是很想理人，所以没接他的电话，但是也请他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我：“你可越来越会敷衍我爸了。”

    韦：“我说的是真的啊，不然你为什么不回家，而且，你不觉得向阳小区最近安保加强很多吗？”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知道今天高天骐跟我回宿舍了？”我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试图找到几个类似保镖的身影，然而并没有，又加了一条：“那你知道的也不怎么准确嘛，明明是高天骐挟持我去的，不是‘我带他’。”

    等了半天，不见韦仑回复，抬眼一看，他的座椅上已经没有人了。接着身后一片sao动，一双胳膊从我身后缠上来，环在我胸前。

    “他拉你去做什么了？”

    韦仑的声音混着他身上的乌木沉香，一股脑扑来，5维电影般立体环绕，“身临其境”。离我近的同学纷纷挪椅子的挪椅子，走远些的走远些。

    我：“别管他拉我去做什么，你这动作，不太合适吧？你…怎么想的？”

    “想跟你光明正大的做一切爱做的事情。”韦仑大概弯着腰搂我也累，松了手，坐在我身旁刚被“有眼力见儿”的同学让出来的空座上。他虽然不是体型健硕的那种大块头，却坐的让人有种“这狭小空间委屈他了”的憋闷感。

    我：“哟，韦少收心啦？难得啊～”

    “那不然怎么办呢？新一茬的小鲜rou一波波的来，我再不收心，把某人放跑到别人床上，岂不是更要后悔。”韦仑说着，单手捧上了我的脸，满眼宠溺。

    我：“你不是之前说过，我们还没有互相喜欢到这辈子就只有你我的程度吗？”

    “……”韦仑半虚着眼睛歪头看我，显得很是无语，却又看起来有些心虚：“前几天没去找你，昨儿晚上也是跟你匆匆吃了饭就散伙了，是我自己那边最近有些项目忙不开，不是在玩。我知道你把向阳小区的房子收出来了，你是打算偶尔住一下吗？要不我给你弄套学校附近的吧？你别住学校了。”

    我：“怎么，是要给我圈起来养？像养你那些小男朋友小女朋友那样？”

    韦：“你没必要为了打趣我，自降身份，拿自己和他们相提并论。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身边可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没有，冉冰清他们那边的聚会我也不会去。”

    我：“你知道吗？昨儿晚上，齐昊跟我说了差不多的话。”

    “谁？”韦仑的身体明显僵住了，他不太自然的挪了挪，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东西卡在嗓子眼里，吞不下去，逼得他喉结滚了好几轮。

    而我，说完这话就开始后悔了。其实这事儿只要齐昊不说，高天骐不说，再搞定田雨桐，一切都只会是一场登不得台面却也无伤大雅的秘密交易吧，不是吗？

    面对韦仑的明知故问，我没接话，盯着面前花名册上的网格发愣。心底是忐忑的焦躁，是报复性口无遮拦后的歉疚，却也是某种隐秘的愉悦。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但我的嘴角有些难压的在微微上翘。

    “翟羽佳以为自己染艾滋了，她那又黄又瘦的病样儿是吓的。”韦仑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

    我有些震惊，抬眼看向韦仑时，正碰上他避开我的视线低下了头。

    韦：“王浩钧和他那几个狗朋友染了毒了，要不了太久学校肯定会先发现他们不对劲儿，然后通知他们家里。照他们的背景，退学倒不至于，但应该有一阵儿不会在学校碍你眼了。不过你如果是想再也看不见他们，让他们退学也不难，都听你的。李雪薇我没动，你不退宿，又不换宿舍，我怕动她，她再对你动手脚。李雪薇看面相就不是善茬，平时大大咧咧的，无非是扮猪吃老虎，你小心。今晚上轩辕阁那边长辈们会在，人多口杂的怕不方便，我给你安排到鲜味居吧，那边有小包间，人也少些，安全。而且姑姑最近在日本，没空打探店里的八卦，你和李雪薇吃饭聊天，在那儿不用太顾及。”

    说了一长串的话，韦仑却只轻轻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道：“至于齐昊…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想的吗？”

    韦仑的语气平淡，一句句毫无修饰的陈述却让我鼻子酸了一遍又一遍。以至于最后一句话，被他情绪稳定的问出来的时候，我已经鼻腔堵塞到无法呼吸，只能半张着嘴，像个弱智。

    见我没动静，韦仑侧过头来，捋了捋我鬓角的散发：“给你安排保镖是保护你的安全，不是为了监视你，所以你们宿舍熄灯关门了，他们就撤了。如果你需要，那我换成24小时的。他们今天告诉我天骐的事儿，也是因为没弄明白我安排他们的原因。之前你弄房子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是因为想问要不要跟进去，说虽然问过你了，但还是怕工人里有手脚不干净的。当时我让他们听你的，也没太在意他们的用意。今早上这事儿之后我已经嘱咐过了，让他们有事儿直接找你，不用再过一遍我这儿。”

    韦仑单手捧了我的脸，拇指在我面颊蹭了蹭，又有些僵硬的收手回去。

    “没事儿楠楠，你不要多想。我一切尊重你，但你也一定要相信我，相信叔叔，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可以是你的底气。”

    我大概眼睛红了，眼里噙着泪，视线模糊，又不想轻易流出来花了脸上的防晒。可虽如此，我脑子里却在想着另外的事儿，想韦仑这脑子没用在学习上，真是众学霸的幸事，他是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话说的如此滴水不漏，堵死我的每一条出口的。

    “你可别被她骗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在我们身后响起，像是被挤在嗓子眼里射出来的一样。

    迎新的帐篷搭在人行道上，身后和绿化带的距离很窄。田雨桐的声音就是从那个夹缝的距离传过来的。

    我和韦仑齐齐回头，却见她已经走到了面前：“你们俩什么眼光？干嘛都缠着她一个啊。”

    闻声，本来站在帐篷最前端，给我和韦仑留了私密距离的高天骐也走了过来，扯了田雨桐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拖。是真拖，看起来怪使劲儿的。

    “她昨天可是上了齐昊的车……”

    田雨桐话没说完就被高天骐捂了嘴。这一套又拉又拽，外加捂嘴，活显的身高将近190的高天骐像个打手。

    “天骐，你让她说完。”韦仑带着笑意朝高天骐喊道。看着他一脸错愕，又冲他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高天骐将眼神移向我，我想着之前韦仑说过的让我相信他，又看了眼周围四射过来的目光。既然已经引起轰动，事情如果不当众解决，误会就更大了。我朝高天骐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被松开的田雨桐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魂，愣在人群中心，没再开口。来往的人流似乎都慢了下来，离得近的各系各院的导员们全都驻足观望，没一个想被卷进这两个公子哥和那一个富家女的口舌之争中来。

    “上了齐昊的车，然后呢？是谁没有辆车么？你不也上过我的？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气到要跺脚的田雨桐，真的在跺了一下脚之后才转身离开。我的第二次和田雨桐的正面交锋，又是韦仑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