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多少钱

    “你是妓女吗？”

    雨后的街道被洗刷一新，商铺门口挂着的彩灯映射在地上，变成红红蓝蓝的各色光影，空气应该是清新的，但可惜我现在站在垃圾箱旁边，对着一个穿着白裙子坐在路沿儿上的女人说着欠打的话。

    清新的空气与垃圾腐朽难闻的气味同时掠夺了我的嗅觉，挤进我的鼻腔。

    我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去发抖，刻意的想把那句话粉饰伪装成，你吃了吗那么简单。

    但可惜女人一直低着头拨弄着手里的手机，长长卷卷的棕色头发从她的脸变垂下，我感觉那就像一扇窗帘，就像是分隔开室内与室外景色一样分隔开了我俩。

    她听到了吗

    我有些郁闷的想着，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缴在一起。

    其实我已经注意了她好一阵子，确切地说是从我搬到这里开始，在到这之前，我就听说过这里治安很乱，有很多酒色生意，但我觉得没什么所谓，直到我真正的搬到了这里，对门就住着一个妓女的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这里和其他地方的不同。

    女人还是没回我，我想她大概是没有听到，又或是根本不想理我，但我更倾向于她是没有听到我的话。

    这么想着，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竟也不在犹豫迟疑了起来，心底好似有人拿着打气筒狠狠地给我打上了几回气。

    我不再胆战的只敢将视线禁锢在她被垂下的头发遮住的脸上，我开始打量起来她的身材，我的眼睛在她暴露在潮湿阴冷空气中的白皙小腿上停留，最后滑倒她的高跟鞋扣子上，我欣赏着她的脚踝。

    其实我知道自己是猥琐的，但我是女人，于是我将这种打量美名其曰为欣赏，仿佛这样才能使我高尚一点。

    “你是妓女吗？”我冷着声音，走到女人面前闯进她的余光范围内。

    因为我在短暂的权衡和欲望斗争后，我毫不犹豫的屈服了。

    至于为什么冷着声音，是因为我不想被拒绝后过于难堪，所以我故作不在意。

    但其实我很在意，插在口袋里的手已经被指甲压出深深地印迹，我用指腹按揉磨平后又迫不及待的抠了上去。

    其实，我也不确定，她刚才是没听见，还是将我当做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故意不想理我。

    冷静一点，做妓女的还不都是为了钱？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好在我这次的开口有了反应，女人茫茫然的抬起头，露出她那张画着浓妆的脸，眼睛带着些疑惑的从我率先闯入她余光的鞋子一路攀上来看到了我的脸。

    我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我立马心里有些泄气了起来，口袋里的手指抠的更用力了几分，我隔着没有度数的镜片与她对视，眼睛控制不住的变了眨眼的频率，比我平时多眨了好几下。

    好在我没有移开。

    女人对着我抿唇笑了一下，她一手隔着头发抚在耳朵上，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心里砰砰跳着，期待她给我一个回答，快点告诉我。

    是的，你有什么事吗？然后我会说，我要买你一晚的服务，当然她或许会有点疑惑，但是没关系，只要她开口，我就会毫不犹豫的再加上些钱去堵住她的嘴，又或者即使那样她也接受不了，那我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走开，因为我才不在乎在这个陌生人的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可惜，女人在对我笑了一下后，揉了揉耳朵，又低下头去拨弄她的手机了，手机的亮光打在她的脸上，我能清楚的看见她眼皮上亮晶晶的东西。

    她的手机也应该是好久之前的款式了，边框很大，cao作起来看着十分笨拙，停留在一个界面迟迟不动，女人的白嫩手指在上头拨弄了几下也毫无反应。

    我清了清嗓子，又向前一步。为了再次引得她的注意，当然我到也不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只是女人对我的态度实在莫名其妙，我有些羞恼的感觉了。

    其实我当然知道她是妓女，因为我已经观察她好一阵子了，她是我在这见过的妓女里面最符合我胃口的一个，我喜欢她的长相。

    也在路过她和她客人的时候短暂的听过她的声音，十分软糯，虽然听不出是哪里的，但肯定不会和我是一个地方的人，相较于北方，我更倾向她是南方人。

    “嗯......你有事吗”我向她余光的有一次进攻，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反馈，女人抬起头，对我说出了第一句话。

    她的声音很柔，就像是裹着一团棉花似的像我涌过来挤在我的脸上。

    我有些恶劣的想着，她叫起来一定很好听。

    “多少钱一晚”我不再执着于那个刻意的开场白，径直说明了来意。

    女人眼睛盯在我的嘴巴上，一只手又摸上了耳朵揉着，像是不敢相信我在说什么。“什么？”她偏头耳朵凑向我。

    “多...多少钱一晚？”

    女人有些不解的皱着眉头，她声音有些迟疑，但听起来还是十分温柔。“你问我多少钱一晚吗？”她重复了我的话。

    我只感觉喉咙发紧，局促的点点头。

    她愣了一下，然后低头手指又在久久不动的屏幕上漫无目的的划了两下，然后抬起头抿唇看着一旁像是在想些什么，最后视线移回我的脸上说。“五百块”

    我当然不明白她这一系列小动作意味着什么，她也许在看人下菜碟，也许在给我打折，又或者她什么都没想，但是那些都无所谓了，毕竟就算真的被宰了，我也不知道，因为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嫖娼。

    “好，跟我走吧”我对着她伸出手。

    女人犹豫了一下把手搭在我的手上，从路边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