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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衍在后面“呵”了一声。这话让她说着,太不可信了。泱风道:“我是。假若梦里不知是非真假,那人还需醒着做什么?”“你不应该是。”宋问道,“或许你再想想?”林唯衍拿了个手抓饼,坐到两人的背后,慢慢的啃着。泱风道:“我尽给人添麻烦,不知在做什么。”宋问想了想:“今日是高侍郎喊你出去的?”林唯衍耳朵一动,但是没有出声。泱风说:“是。”宋问:“他和你说什么了?”泱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将外衫拉开些许,吐出一口气道:“他说的是事实。我留在这里,只会害了他。”泱风扭头看向宋问,认真请教道:“宋先生,您是如何知道高侍郎身份的?就因为我失口一句话吗?”“自然不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又不能掐指一算,怎么能知道的那么多?”宋问道,“开始,我全是猜测。你忽然出现,且出现的很诡异。之后又迫不及待的想进入侍郎府。我不能明确你想做什么,也不能确保你的本意究竟是好是坏。所以我得跟过来看看。”“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并没有想对高侍郎不利,而且刑部尚书的案子你肯定是参与不了的。那么真正有秘密的,应该是高侍郎才对。我就基于我知道的事情,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宋问道,“后来我听到高侍郎与他夫人和离了。他们之间的争吵,也很不寻常。我借机问了他两句,看他反应我就大概猜到了。”泱风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不来问我呢?我不是骗不了你吗?”“你与高裶多年未见,他做的事情,你未必知道。”宋问道,“何况我是怕他会连累其他人,所以想听听他的态度。”泱风自嘲一笑:“他说的对,既然您能猜到,大理寺跟御史台那么多人,肯定也能端倪。我已经还他在你这里暴露了身份,继续留下来,只是让他陷入险境。所以他觉得,我是在威胁他。”泱风抬起头,看着天际道:“何况他如今,正在风头浪尖上。行差步错,都是万劫不复。这是一个永远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宋问:“你既然知道,为何还留下来呢?”泱风犹豫片刻道:“因为他不一样了。我觉得他很奇怪。不像他说的那样。我觉得我一走,他就会出事。”宋问:“为什么?”泱风:“是啊为什么。我看见他大仇得报,却一点也不开心。为什么呢?”宋问觉得酒气退去,这风吹着刮脸疼,还有些冷。打开扇子挡一半的风,说道:“他终日寻欢作乐,又即将升任刑部尚书,你如何看出他不开心了?”泱风:“他开心了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从来不会因为寻欢作乐而开心。一个几十年没有这样做过的人,会忽然间爱上这个吗?”宋问摇摇头。泱风问:“宋先生,你说,我听你的。我该怎么办?”宋问觉得这句听她的让她压力好大。皱眉沉思,说道:“当断不断,自受其乱。回去继续做你轻剑快马的侠客不好吗?留在这里,你又能怎么办呢?”泱风埋头片刻,而后点头道:“你说得对。”泱风站起来道:“我明日就回师门吧。早该走了,在这里逗留太久。”她转身走到林唯衍面前,朝他鞠躬一拜:“近几日,多麻烦师兄了。”林唯衍咬着半个手抓饼,看着她进屋,然后扭头看向宋问。他用五官来表达自己的疑惑。宋问耸耸肩,跟着走进屋。翌日,小师妹就背起包袱回去了。她来时东西不多,回去的时候倒是不少。小五小六给她塞了满满两个包袱,包括干粮。泱风推托不过,只能带上。林唯衍送她一路出了长安城,才反向回来。然后乖乖在家等着。宋问放堂回来,他就跟在后面问道:“高裶那人,是不是要出事了?所以你想支走她?”宋问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林唯衍道:“我觉得,你让她自己知道比较好。知道了才有选择的机会。不然等以后,她一辈子都会不安的。”宋问仰着头叹道:“如果,这是一个人死前最后的愿望,而他又已经做好了觉悟。那我又怎么忍心说出口呢?”“何况。”宋问道,“这件事情根本没得选择。”泱风一路打马直出长安。只想离开越开越远越好,带着一丝狼狈的意味。天快黑了,路过客栈,才停下休息一晚。是夜大雨,于是空了一日才启程。又走了十几里路,途径一个小镇。她勒着缰绳放缓了速度。还未踱完一条长街,终于忍耐不住。调转马头重返长安。一路快马加鞭疾驰回城,胸口所有迷惘仿佛迎风而解。是的,她是个轻剑快马,畅意天涯的侠客。从来只做想做的人,想做的事。为何要把疑问抛给宋问,为何要将去留听任高裶?等她冲进长安,已经是五日以后。去了侍郎府,侍郎府已然被查封。所有的预测印证成真,泱风心乱慌乱,看所有的东西都是天旋地转般,骑在马上,静不下心。泱风随意拦了个人,问道:“住在此处的高侍郎呢?”路人给她之道:“正要押送去大理寺呢。就在前街,姑娘要去看吗?”泱风迅速追去。也是巧合。大理寺偏偏选了这一天,这个时辰来押送犯人。泱风很快便看见了人流,舍了马,抬脚追去。挤入人群,看见囚车的身影。施展轻功飞到大道中间,拔剑拦住大理寺的去路。她一抬头,越过众人,看向高裶。上一次,泱风也是这样囚车前面。可高裶骑着马,低头俯视着她。这一次,高裶坐在囚车里。他还是低头,默默俯视着她。只是时移世易,竟只发生在这数日之间。高裶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仿佛猜到她会来一样,那前排的金吾卫对她实在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