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诅咒 ? 命运
142.诅咒 ? 命运
“……我们是来放东西的。” 混乱之际，棕发青年无奈开口：“是普林斯代言的电解质水。赞助商给所有宿舍和办公处都发了一箱，我们顺路带来了医务室的份。” 洁和国神这才注意到，三人脚边堆积着几箱封装好的塑料水瓶，每一瓶上都印着大大的“Prince”字样。 作为在场唯一的大人，柏崎智江不得不睁眼：“放那边就好。” 在一众意义难辨的目光中，她若无其事地起身，理了理压皱的衣摆。 “怎么，不继续了？” 金发青年却没将话题揭过，迈步走到三人身边。 米歇尔·凯撒显然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 该死的内斯搅了他的好事，而女人又拒绝了他当晚的邀请。这让他不免生出一种被戏耍的愤怒，再没主动去找她，但心底积压的烦躁却愈发强烈。 “还是说……” 他眯起眸，眼尾天生铺着点红，灯光下更显冷傲：“勾完人再跑，是这位小姐的喜好？” 智江的反应却不咸不淡。 “谢谢你们捎来的水。”她忽略了他的目光，“拜塔连胜两场，食堂那边专门设置了庆功套餐，不早点去会被抢光哦。” “呵。”凯撒径直去捞她手腕，“你……” 一只结实的胳膊突然伸出，挡开了他。 “都说了，这是误会。” 国神炼介半边身子挡在女人身前，高大身躯站得稳固而毫不退缩，目光冷冽，不容任何人靠近。 “我们是射手吧，凯撒。” 另一边，墨发少年也紧蹙眉心：“胜负就在球场上解决，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青年看着满面警戒的二人，嘴角不屑勾起：“真是找了两个好骑士啊，智江。” “不过，护得越紧，我就越想捣乱。” 他猛地侧身，撞开国神的臂膀。洁心头一紧，但已然慢了一拍——凯撒的动作如闪电般迅捷，几乎是瞬间就把女人的手抓进掌心。 “……” 柏崎智江动了动，他的指节收得异常紧，完全无法挣脱。 “放开她。” “凯撒，你要干什么！” 没有理会两人的呼喊，青年修长的身躯微微倾斜，薄唇靠近手背……就在智江几乎以为他要进行一个吻手礼时，薄唇骤然开启，一口咬住了她指尖。 刺痛从指尖传来，柏崎智江睁大眼睛，无可避免地同他对视。 “真遗憾。” 眸色森蓝，米歇尔·凯撒低声道。 “被我盯上的话，你就逃不掉了。”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不是任何形式的恋慕……那种美好又澎湃的情感。 更确切地说，是充满恶意的诅咒。就像他左臂盘绕的荆棘一样，连那朵盛放的蓝玫瑰也早已浸满毒素。 不被傲慢的尖刺深深扎穿，诅咒就无法解除。 “……什么啊。” 几步外，卷发少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紧紧啃住拇指的指甲。 “那种表情，我从来没见过。” 瞳孔放大再收缩，他喃喃自语：“凯撒……明明从来只对足球感兴趣。” ... 内斯和凯撒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拜塔的选拔测试上。 他们被安排与现有的青训队伍对抗，如果踢出成绩，就能得到与德国第一俱乐部签职业合同的机会。 内斯拼尽全力，却被对方牢牢限制。 青训成员的战术眼光、配合能力和反抢能力远超他们，将所有进攻路线彻底封锁。 就在他即将陷入绝望之际，凯撒同他搭话了。 “你刚才笃定自己赢不了，对吧。” 那是个从入场起就一声不吭、孤僻又冷漠的家伙。 他不屑地挑着眉梢，一头凌乱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认定不可能的那一刻，人类就会本能地选择放弃，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生存反应。” “然而，那是弱者的行为。” “站起来，杂鱼。” 金发青年伸出手，表情漠然。 “刚才的盘带，传球的时机，你设想的是更高一级的水平……只要与我配合，这一切并非不可能。” 在那场比赛中，凯撒那快得可怕的出脚速度，让内斯看到了「世界第一」的潜力。 ——只要把想象力，他所认定的魔法投注在凯撒身上，胜利就触手可及。 “米歇尔·凯撒、亚历克西斯·内斯，以上两人通过选拔测试。” 在导师声音落下的瞬间，卷发少年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只要相信这个人……只要追随这个人，我的愿景就可以实现！】 没错。 在他心里，凯撒一直是打破不可能的象征。 内斯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医务室一角。 青年将女人的手紧紧抓着，脸上显现出昭然若揭的野心与侵占一切的恶意。 【凯撒，这又是挑战不可能的一次尝试吗……但是……】 “……喂，雪宫。” 少年面色犹疑：“智江她，难道不是在和国神谈恋爱吗？” “国神？不可能。” 身旁的人惊讶道：“呃，我是说……没听说智江小姐有在和谁交往。” 雪宫剑优看着前方气氛紧张的四人，面色也有些微妙。 比赛结束后，洁因体力透支晕倒，他听到了医疗组通知柏崎智江的电话。 想着有机会见她一面，他主动提出送水到医疗室，没想到凯撒也愿意帮忙……最后内斯也跟来了。 【你真的相信么……试炼什么的。还是只是在欺骗自己？】 智江小姐曾经抛出的质问，现在他终于有了答复。 在比赛的后半程，他一心想着打败洁，拿下最后一分，却没想到自己的思路连同执念都被对方早早看穿。那一脚球经过精心计算后，精准地送到了他的正前方。 拔腿射门的瞬间，剑优感到深深的不甘。 为什么他的结局要由别人来决定？疑问在心头涌现的同时，一直束缚他的枷锁也悄然断裂。 没有什么「神的试炼」。 那些不过是他为自我合理化、将希望寄托在虚构上的谎言。 突如其来的眼疾——这样的「宿命」，他一点也不想要。 就像柏崎智江曾经承受过的苦难一样。 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必须用这双残缺的眼睛去直面。 【我不会再求神拜佛。】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我已经找到了自我。】 然而，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堵在了喉间。 雪宫剑优看着被三面包围的女人，突然意识到，那里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还是那天更好。 智江小姐就那样安静地躺在沙发上，任他为她擦去汗水。拂过微合的睫毛，轻轻松松就能吻上那对嘴唇—— “没和谁交往？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内斯懊恼地揪揪刘海：“喂雪宫，还是阻止他们……雪宫？” 刚才还从容站在旁边的棕发青年面色发白。 玻璃镜片后，他橙红的眸子微微失焦，莫名的情绪在其中翻滚肆虐。 “原来是这样……” 剑优突然苦笑一声：“原来是这种感情。” 18岁。 生来顺遂的雪宫剑优，在经历了人生的巨变后，又一次感受了世事无常。 他有了喜欢的人。 然而，这份陌生感情所带给他的却不是甜蜜，而是带着嫉妒与悔意的苦涩滋味。 ... “你说什么？” 亚历克西斯·内斯不解道：“等等……雪宫！你去哪里……” 看着眼镜队友迈着大步，朝着僵持不下的四人走过去，卷发少年张大了嘴巴。 “什么啊……这些人都疯了。” 他紫葡萄似的眼睛惶然瞪大：“——Blue Lock都是一群疯子！！！” “凯撒。” 雪宫剑优走到金发青年身后：“水已经送到了。” “走开，和事佬。”米歇尔·凯撒头也不回，“没看到我正忙着吗。” “忙什么？”青年笑意温润，“忙着啃智江小姐的手指么。” “……哈？” 空气瞬间滞涩。 凯撒转过脸来。北欧峡湾般的蓝眸中，风暴无声地积聚。 “正如她所说，食堂那边专门设置了庆功套餐。”剑优不急不缓道：“如果你太饿的话，请去吃热腾腾的饭菜。” 凯撒松开了智江的手腕，精致而凌厉的俊脸上，笼罩着一层薄怒。 “嘴皮子挺利索嘛，你。” 雪宫笑了笑：“不如你，手指也啃得这么一丝不苟。” “……国神。” 墨发少年站在一侧，小声道：“我都不知道，雪宫他笑起来还能这么可怕。” 智江刚才起就保持着无表情的待机状态。 视力检查时，她倒是见过雪宫情绪失控的模样，这下看到他笑着骂人，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些讶异。 棕发青年同她对视一眼，默默移开了目光。 “这里是医疗室，是洁休息的地方。” 他转向凯撒：“我想其他人总不好妨碍病号，也不该耽误智江小姐的治疗。” 被点到名字，洁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看到过雪宫把智江按在墙上，为此两人还发生了争端。 在他揪住雪宫的衣领时，对方露出了温和而无奈的表情，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但如今，眼前这种尖锐的表现—— 雪宫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