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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被很多人抛弃过了

    

他已经被很多人抛弃过了



    看着有些杂乱的客厅,封砚祈心头忽然涌现出一种淡淡的失落。

    客厅的礼物都是他给沉昭礼准备的,一样比一样珍稀,一样比一样昂贵。他把这些全部送给了沉昭礼,但是他知道,沉昭礼一样也不会拿。甚至于这套价值1.8亿的庄园,即使封砚祈已经转让给了沉昭礼,但是他仍然笃定,在非必要情况下,沉昭礼不会来第二次。

    她拥有的东西太多了,见过太多价值连城的东西了。即使她现在身无分文,这些也未必能入她的眼。可能短暂的喜欢过,但是扭头就忘了。

    封砚祈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像这满屋的稀世珍宝,沉昭礼喜欢偶尔拿出来赏玩一下,但是不会产生任何据为己有的想法,有人要就给了,不是什么值得宝贝的物件。

    封砚祈低头沉思的一会儿,然后缓缓起身。

    “伯谦,叫人把房子收拾一下。”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驱车离开庄园。

    沉昭礼跟着代明绪上车回家,到了车上,男人就开始闭目养神,只字不提沉昭礼这几天发生的事。

    其实在来的时候,沉昭礼就发现代明绪的脸色有点差,男人眼底乌青一片,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白。

    “代明绪,你生病了吗?”

    ……

    “你的脸色起来很差,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吗?”

    男人不说话。

    沉昭礼抿了抿唇,没有再多问,而是研究起了封砚祈送给她的手机。

    所有的社交账号都是新的,联系人只有封砚祈一个。男人还在她的网银里绑了一张不限额度的卡,但密码是封砚祈自己的生日。

    沉昭礼后来问过封砚祈,为什么给她的银行卡要用自己的生日。

    封砚祈当时笑着说,“你的生日我可不会忘,但我的生日你未必记得。”

    到了半山别墅,代明绪还是一言不发。男人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很差,于是强撑着下车,撇下沉昭礼快步往别墅里走。

    可忽然,代明绪头一昏,就跌倒在地上,彻底不省人事了。

    沉昭礼惊呼一声,陈侍则眼疾手快地背起代明绪往别墅里走。

    烟灰色的大床上,男人安安静静地躺着,精致的面容苍白无力,长长的眼睫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平常的冷冽和淡漠消散了几分,多了几许温和与脆弱。哪怕是在病中,男人的脸也好看的出奇。

    “家主最近劳累过度,饮食也不规律,身体损耗太过严重,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放下听诊器,缓缓开口。

    沉昭礼听完医生的话,才算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病就好。只是她不在的这几天,也不知道代明绪又去忙什么了,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医生又给代明绪开了点药,嘱托沉昭礼尽量让代明绪吃下它,随后便离开了。

    陈侍把医生送走,跑前跑后忙碌了很久,然后悄悄把沉昭礼叫了出去。

    半山别墅的露台,能纵览整座山的美景。此时正值M国寒冬,山野间的树木都披上了一层冷白的霜,群山连绵起伏,雾蒙蒙一片。凉风瑟瑟,吹得人止不住发抖。

    “沉小姐。”陈侍缓缓开口,“我也不跟您扯别的,我们家主的情况您多少也了解,他跟您的其它男人不一样,没有高贵的出身,也没有好听的名声。我从我们家主12岁起就开始跟着他,到现在,18年了,你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女人。”

    “夫人的去世,还有很多的生活问题,给了家主很大的打击,导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得了躁郁症,虽然现在病情稳定下来,但是偶尔还是会复发。躁郁症一旦复发,只能通过镇定剂稳定下来,但是镇定剂也有很大的副作用,会伤害家主的身体。家主今年刚30岁,正值壮年,身体却一天比一天差,说不定哪一天人就没了。”

    “为了克制自己的躁郁症,家主基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很冷漠。我以为他可能一直就这样下去了,直到前几天,他下令让人把从公海到M国边境线里和他不对付的所有军火商集团全部铲除干净。有违抗他命令的人,下场都很惨。”

    空气寒凉,陈侍说话时吐出一缕缕的白烟。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让我别问,照做就行。他为了这个事情,三天没合眼,饭也没吃几口。直到今天今天他把你接回来,我才知道,他是怕他给不了你安全感,怕你会因为他受到威胁。”

    “沉小姐,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向你博同情,不是为了揭开我们家主伤疤。我们家主这个人,你要是想留在他身边,你就要好好对他。不能随便抛弃他,不能一声不吭的跟别人走,也不能辜负他的心意,因为他已经被很多人抛弃过了。”

    陈侍直勾勾看着沉昭礼,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当然,你如果现在反悔,一切还来得及,我可以叫人你送回封总那里,也可以把你送回国。”

    沉昭礼今天穿了件蝴蝶兰的西装外套,下面配一条白色的羊绒裤,白净的小脸被冻得微微发红,头低着,鸦色的睫毛轻轻颤动,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陈侍说的话是在劝退她,她知道。

    “我明白,我既然跟他出来,就代表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知道他成长的很艰难,我也理解他性格的孤僻。你放心,他为了我已经承受了很多他不该承受的东西了,我会好好对他的。”

    沉昭礼的眼睛亮亮的,冲陈侍莞尔一笑。

    陈侍面色微动,眼神中充满了挣扎,随后叹了口气,对沉昭礼点点头。

    沉昭礼其实有点难过,但是陈侍不信任她,也正常。毕竟她和代明绪的关系,很难用一个词来归类,说白了,他们两个只是个上过几次床的陌生人而已。

    沉昭礼跟陈侍一前一后进入代明绪的房间,此刻男人已经醒了,靠在床上盯着被子出神。

    “您醒了,喝口水……您这几天太累了,这是医生给您开的药,您记得吃。”

    陈侍把药分好放在小碟子里,又给代明绪倒了杯温水,话里话外叮嘱男人、关心男人的身体。

    而代明绪一个眼神都没给陈侍,从沉昭礼进门起就一直盯着沉昭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