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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早料到包教授有此反应，道：“老师，你别看夏初一同学是外语系的，实际上她对中国传统文化，非常喜爱，不必咱们历史学院学生差。”“要不，她也不会才刚进校，就主动报名来当你的助手。”陈老师边说，边用眼神悄悄暗示夏初一配合。“是，我的确挺喜欢中国传统文化的。”夏初一道。夏初一这可不是撒谎，她上辈子在师母的熏陶下，的确挺喜欢中国传统文化。包教授抬头看了夏初一一眼，在看见她长相的时候，微怔了下，但并没说什么。陈老师点着头，无比满意夏初一的机灵。只听他继续道：“而且啊，夏初一同学出生农村，从小跟长辈学过针线，这方面很有天分，正适合当你的助手。”“学过针线？”包教授哼了一声，“你指的又是缝鞋垫，钉扣子这些事？”包教授把手上的放大镜搁在桌上，道：“陈帆，我说过多少次，不要玩这些虚的。”“这些年来，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把我当年教给你的东西全部忘了不说，还学会了这些个弄虚作假的招数。”包教授的语气，十分严厉。陈老师顿时沉默了一下，道：“老师，不是我不认真为你找人。”“实在是你也知道，前些年，不允许明面做生意，衣服上不准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又要破除四旧，好多人家的手艺，便都没落了。”“要懂刺绣，又要了解传统文化的，就是我们历史学院，也太少了！”第三七八章这是顾绣包教授听了，沉默了下，微微讽刺道：“我自然知道这情况，要不我一个半吊子的人，会来研究民俗？”“别，老师你可千万别这么说！”陈老师忙摆手道，“你要是半吊子？那我们岂不是黄口小儿？”包教授斜睨了他一眼，道：“哼，在我眼中，你们这群拿起政治书，放下本职研究多年的人，就是黄口小儿。”陈老师摸摸鼻子，咳嗽两声道：“老师，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正在尽力弥补……那这位女同学？”包教授看了眼夏初一，道：“先留下吧，反正也不一定能待多久。”“不会的，怎么会呢？夏初一同学，你一定能干下去的吧？我相信你！”陈老师忙不迭地说说完，又堆起笑，对包教授道：“那老师，我先走了！”把夏初一一个人留在了这里。陈老师一走，包教授哼了一声，再度拿起放大镜，直接继续研究绣件，根本不搭理夏初一。被晾在一边的夏初一，丝毫不觉得自己被怠慢了。凡是大师，总会有些自己的脾气。要说脾气，当年他师父那脾气，更非常人能受。她刚拜师时，师父硬是逼着她一个小女子，握着大小不同的各种菜刀，学习各家处理材料的刀法。等到夏初一好不容易学会刀法，师父说她的作品匠心太重，只注意刀法，而忽略了烹饪本身。后来，她便专注研究烹饪，结果了，师父又说她，太过随性，不够严谨，失了传承。总之，她如今能如此沉得住气，大部分，要归功于师父对他的锤炼。因此，此时夏初一，一点儿没有不适，反倒自己走上前去，看向包教授面前的绣品。“这是……顾绣？”听见夏初一惊讶的问句，包教授手上的动作一停。他抬头看向她，道：“你知道顾绣？”“嗯。”夏初一点点头道，“知道一点，不满教授你说，我以前，曾经跟着一名长辈，学过一点顾绣。”夏初一笑了笑，继续道：“顾绣没有苏绣湘绣等四大名绣一样，名声特别突出，甚至出现的年限也不长。”“不过，顾绣半绘半绣，以绣代画，非常具有特色。”她的师母，就是名顾绣传人，她虽然学艺不精，但是基本的东西，还是了解的。包教授眼神闪了一下，道：“那可难得了，顾绣向来是家传，外人很少能学。”他将放大镜一扔，眼神已经明显带着不悦，道：“夏初一同学是吧？我想你不用按照陈帆的话来欺骗我了。”“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我助手这份工作，能做就不做，不能做就回去。”“丝毫不影响什么，不要那么功利。”夏初一知道包教授误会，上前一步，指着绣品中的一个地方，微笑道：“这里的打籽针，脱了一颗。”包教授眼露惊诧，道：“你真知道？”夏初一笑笑：“我之前就说了，我曾经跟长辈学过一点。”第三七九章绣片叶子包教授闻言，沉思了下，道：“我给你个绷子，你能否试着绣给我看？”夏初一点头，道：“应该可以。”虽说她刺绣不精，也很多年没练了，但基本的针法和记忆，还是在的。包教授果然拿了一个绷子过来，上面蒙着一张白绢，对她道：“你试试吧。”“针线在篓子里。”包教授指了指橱柜里的一个针线篓子。夏初一莞尔。包教授的书房，不像书房，倒像绣房了。夏初一接过绷子，想了想，用铺针，简单修了片叶子的轮廓。铺针绣东西，成形不够细致，但因其讲究一针与一针之间彼此顺序平铺，绣时一针从头至尾，整齐紧密，最是考究功底。所以说，当她绣完后，包教授拿过看似简单的半成品叶子。沉默半晌，包教授道：“你这针法虽然略显粗拙，但还真有点顾绣的影子。”“应当是顾绣的外门弟子，学了点皮毛后教的你。”包教授的话，很直白。夏初一：……她对不起师母。“不过，也算是不错了。”包教授道。他将绢布从绷子上拿下来，道：“走，你跟我去见个人！”包教授带他去的，是书房不远的一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