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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就是顾明州和北辰哥都去了的那次试镜。”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试镜，首战失利，虽然说起来只是个小小的挫败，但他还是一直记到了现在。“那北辰也被刷下来了啊。”她没有说撕资源的事，反倒是说起了北辰。似乎在她心里，北辰已经是最好了一样。连北辰都没有拿到的角色，你有什么好戚戚的。林七扬歪着头，明明剪头之后多了一分坚毅，但到底还是当初那个脆弱敏感的少年，他动了动唇，不说话了。“戏路是你自己拼出来的，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跟老头子一样瞻前顾后。”乔林溪按掉手机亮屏，眼神无比真挚。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当一个合格的经纪人，有时候也会有点害怕，也会觉得，为什么不给北辰当一辈子助理呢？可是世界在变，如果就她一个人不变，岂不是弱爆了。刚拍完一场戏，演员们就地补妆，导演去厕所时经过他们的蓝色大棚，随手拍了拍林七扬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啊。”第51章导演走了，林七扬还愣愣地坐在座位上。他是个小角色，之前拍戏也像个边缘人物，微博的几十万粉丝爱的从来都不是他，只是那个角色，连在评论里发的都是“易轩我爱你”。易轩是他演的那位王子的名字。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你还不错”这样的话，这是第一次。抬头时，乔林溪正好在喝水。今天隐隐出了一点太阳花，洒在人身上，有很微弱的暖意，她小半边身子沐浴在阳光里，照得皮肤更加地白。“乔乔。”他叫北辰叫哥，叫她却叫名字，“你真的想做我的经纪人吗？”乔林溪一顿，放下手上的矿泉水。“对啊。”“那我答应你。”因为惊讶，她的瞳孔微微变大，在阳光下显出一丝褐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七扬刚刚说了什么话，乔林溪重重地点头。“谢谢你！”“但是先拍完这部戏吧。”他还是对自己没有自信。乔林溪自然不会拒绝，她唯一怕的就是自己帮不上林七扬什么，可是他答应了，自己更加没有理由退缩。下午的武打戏还算顺利，虽然中间吊威亚看得乔林溪胆战心惊，但总归还是没有出什么岔子，武打演员也很专业，排练了几次就和北辰配合得很好了。“乔乔过来一下！”导演冲乔林溪招手。因为邵致远的原因，导演她接触得很多，所以还算熟悉。“好！”她应着，跑到导演旁边。本来以为导演有什么事要自己做，结果他一开口，乔林溪就怔住了。“你来站在这里。”导演走到一棵树边，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这一场戏她看过剧本，丁宇尧的白月光曾站在这里看过他，剧本里这个角色，本来是鞠娅的。“这里不是没有女生戏份吗？”乔林溪声音小小的，还带着不确定的询问。导演是个老顽童，他“哼”了声，得意洋洋地走开了，末了还回头补上一句：“我是导演。”言下之意是想做什么决定都可以。乔林溪无奈地笑笑，站在树下，不安地捏着手指。“A！”打板声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摄像机已经对准了北辰。这场戏他穿的军装，因为刚刚的打斗，胸前的勋章已经染上了鲜红，但尽管如此，还是努力挺直了背脊，像一棵永远都不会倒下的松树。“你后悔吗？”“我从未悔过。”丁宇尧捂住胸口的空洞，嘴角甚至浮起一个微弱的弧度，因为失血的缘故，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格外慢，他艰难地转头，望向了那棵树下，他和他的小青梅曾约定说长大了就要结婚的地方，眼神深深。乔林溪站在那里，看到北辰的眸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甚至流露出一丝喜悦。那是北辰的情绪，不是丁宇尧的。现在必定是北辰脸部的大特写，这样的情绪外露已经是可以NG的了。可那声“cut”却迟迟没有响起。直到整场戏拍完，乔林溪腿都站累了，才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好，非常好。”导演似乎在憋笑，光听声音都能猜到他的表情。北辰跟工作人员道完谢，才走到她旁边。“辛苦了。”“不辛苦。”乔林溪心里隐约猜到了一点导演的用意，但却不太好意思说出口。这场戏的确没有女生戏，但北辰要望着一块空地想念白月光，虽然她相信北辰做得到，只是表现出来总归没有那么真实，所以导演让自己站在这里。他们在剧组什么都没有干啊！导演这是什么眼神和洞察力！乔林溪闷声跟在北辰身后回到了棚里，甚至都不敢走得太近。导演太可怕了。到的时候林七扬还在看剧本，见他们来了，他赶紧放下手里的剧本，和他们聊起天来。这里是一片没有经过开发的天然绿地，环境很好，之前的弹药气味已经被吹散了，现在鼻尖只有青草香。林七扬似乎很亲近北辰，明明是个内敛的人，在他面前连眼睛都是闪亮的，乔林溪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但还是cao着老母亲的心，给二位拿来一些小零食，边聊边吃。短暂的休息时间过去，北辰被叫去上妆换衣服，准备下一场戏了。……这场戏有个老牌男星来客串，他演了很多家喻户晓的电视剧，演技一流，好在北辰基本功扎实，演得稳稳当当，即使是和这样的老演员对戏，也没有被压一头。“北辰哥好厉害啊。”林七扬感叹。乔林溪看着北辰，认同地点了点头。“北辰哥演的时候，我还在念初中。”“……”某老年人说不出话来。北辰下戏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相谈甚欢”的小助理和林七扬。虽然很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回吧。”他无比自然地拿起乔林溪的包。“一起吃……”饭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股大力拉着手臂离开了，剩下一脸憋笑的林七扬。他怎么也一脸看穿了什么的表情啊！乔林溪皱着眉瞪了北辰一眼，可看到他含笑的嘴角，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个浅浅的笑。“董冬还在酒店呢，你不能和别人吃饭。”北辰怕她不开心，还有理有据地解释。董冬要是知道他们和林七扬一起吃饭，肯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了好不啦。她暗自腹诽，嘴上还是应着：“嗯，你说得对。”然而到酒店时房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