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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宣罗这般信赖看重于你,坚信和你合作能够脱离如今的困局,这么看来,倒还是有几分本事。”“本事不敢当,只是我的运气不错,结交了些危急时候愿意帮忙的朋友罢了。献于陛下的药,正是我的一位大昭的朋友所制的。对身体并没有损伤,只是服下后如同气急犯病,会有一段时间的昏厥。”谢白并不兀自居功,倒也不忘展示一下大昭这边的本事和谈判筹码。“只需如今日这般,燃起特定的熏香,因为服用药物昏厥的人,如陛下您就会重新复苏过来。““哦,是这样啊。”北卑大君并非真的犯病,装病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与其清醒着被那逆子钳制监视着,不如装病让其放松戒备,原本他还十分怀疑这来路不明的药丸的功效,但在宣罗反复劝说之下还是服下了。“说来本君这次倒是受了你们的相助,还未曾言谢。”“大君您客气了,北卑与我大昭本就是准备签下兄弟之盟,同仇敌忾的友邦,如今北卑祸起内墙,险些伤及两国和谈,我身为大昭使臣怎会坐视不理。”“盟约不是问题,但北卑内乱平息之后,就看在此次相帮本君的份上,本君承诺北卑与大昭愿意订下百年之盟,共抗边境二十六部的滋扰。”北卑大君也清醒过来有一阵子了,外边的情势大致心中了然此时除了依靠大昭相帮,自然不会否决与大昭的盟约。“之前你承诺了宣罗,能够相帮,如今情势已经危及到了这个地步,你如何有把握能够相抗那大开门户攻入关隘的犬戎?”北卑大君也不再与谢白说无用的客套话,直接谈及自己最为关心的部分。那李祯为让犬戎替他出手铲除陷落镇守望河关隘的李祁旧部,将李祁在军中残留的势力一并清除,竟然愚蠢到了主动为狼子野心的犬戎部大开门户,将北卑军事咽喉暴露在野兽的面前,将北卑陷之于如此境地。“宣罗殿下亲笔书信,以及五皇子勾结外敌的证据很快会传遍军中,想来大殿下的旧部以及一种北卑热血男儿不会眼看着国土陷入异族之手。”谢白说出自己的计划。“北卑若为我大昭盟国,北境戍边数十万将士也不会作壁上观的。”北卑大君显然还未被谢白这话说服,眼中还存有疑虑。“即使联络军中赶过去望河关隘路上仍需花上不少时间,大昭北境的支援更是远水难救近火,待赶到时候犬戎部说不定已经杀到这鹯阴城下了。如何能解这燃眉之急?”被北卑大君这般不屑的质疑,谢白也不慌,接着道:“五千轻骑前几日已经从北境出发了,现在应该已经到达那望水河畔。”“本君并非轻看大昭军士,但五千轻骑再是如何精良,怎么相抗十万犬戎部狼虎之师?即使只是做拖延之用,也只是杯水车薪,能够拖延多久?”谢白听着北卑大君的质问,只是轻轻一笑,淡淡回了句:“若我告诉大君您,率领那五千轻骑的人是我的兄长谢瑜呢?”这一回儿北卑大君听到谢瑜的名字只是默然,不再有任何质疑的意思了。半晌,才听那北卑大君叹了句:“若是他能出阵,我北卑的望水关隘可安。原你是那当年威震北地的谢少将军的胞弟,那大昭的谢氏一门可谓真的英才辈出,有你们兄弟二人,谢家可兴。”“大君过誉了,如今大昭动手干预北卑境内之事,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头,还请大君当即订下两国盟书。”谢白拿出一份草拟的文书呈到了北卑大君面前,而后道:“在面见大君您之前,谢白已经将之前的盟书稍加修改,望大君能过目。”北卑大君也是一国的皇帝,过目那草拟的文书时候一眼便看出厉害所在之处。“每年三千良驹,这可算得上是趁火打劫吗?”“大君您言重了,所谓盟友便是救燃眉之急,借当局大困的,如今北卑关隘危急,我们大昭义不容辞。大昭向来以农耕为本业,只有北境北安王封地有数量较大的蓄养,马匹向来稀缺,京中以三千金之重资都难以购置良驹。听闻北卑尤其善于蓄养马匹,我大昭愿以重金购置,绝不让大君您吃亏,如何算得打劫呢?”明明就是乘着如今局势,北卑这边不想就范也得就范而狠狠敲上一笔,却被谢白一席话说得十分冠冕堂皇,也不得不承认此人口才十分了得了。北卑大君也看透此次被自所生的孽子所谋害夺权,为了挽救如今的困局被大昭敲诈一笔也是在所难免,也不与谢白再辩,提起另一桩自己的心头大事。“我儿李祁于民间仍有遗子,宣罗说得你庇护相助,母子能够脱离险境,不知他们两个如今情况如何?”到底这北卑大君还是最为看重自己的大儿子。“阿钦姑娘已经被安置到安全处,待局势安定下来必会安然送来大君面前。”谢白承诺道。“那便好。”北卑大君方才一直是紧绷着与谢白谈判,如今闻知长孙消息才露出些许松快的神情。“他还安好,本君也安心些。”谢白见大君提及那大皇子遗子,便就此将自己的想法在他面前提了出来。“大君可否听谢白一言,如今大殿下早逝,五皇子此番叛国也将与继承无缘,但皇室内部争端仍不会就此平息,若是那大殿下遗子就如此回到这儿来,如何也称不上安宁。”没有人比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北卑大君更明白皇室的阴暗,一个失去父亲庇护的孩儿,任由他这个祖父如何看重疼爱也防不了背后这么多双蠢蠢欲动的眼睛。即使免于被暗害,如此羽翼未丰,若他这个大君祖父不在了,难保被当做傀儡。北卑大君眯眼看着面前的谢白道:“谢公子果然聪慧,本君只不喜你身上这么一点,说话总是说一半藏一半,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全部一次说明白。”谢白淡然道:“大君错怪白了。这话要看您能不能接受,或是您觉得我说得是否在理才能往下说,不然平白犯了大君您的忌讳,惹您不悦便不好了。”“这只是权宜之计,并非盟约之中的内容,还望大君您自行多加斟酌再下决定。”谢白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才把正题托出。“遣送大战为质子。”“哦?质子?”北卑大君扶着椅子侧边的扶手,陷入思忖,既没有肯定也有没有否定。半晌,那北卑大君才重新开口道:“你之前是否把这事与宣罗说过?”“是的,我曾与宣罗殿下稍稍提起过这事,她问过我如何保证大殿下遗子万全。”谢白并不否认这件事情。“难怪了,她居然会与我提起说要下嫁于澹台雄。本君贵为一国之君,如今尚还能护得住她,她却与我说总有一日用得上这份权势,原是为了这个。倒是我小看了自己这个最小的丫头。”北卑大君说道此次有些悲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