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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任由它在她的腰间轻嗅。它的胡子长且硬,纵是隔着衣裳也扎得她生疼。它嗅着嗅着,忽然从秦悦腰间叼出一物,转而掷在地上,两只前爪扑向那物把玩起来。秦悦细细瞧来,正是庆平王燕栩当日赠她的一枚玉珏,这……她匪夷所思地看了公何宇一眼,却见他也不明所以地摇摇头。白虎玩耍了一会,偷偷抬眼望着秦悦,见她仍是呆若木鸡的模样,不由低着毛茸茸的脑袋,用尖锐的牙齿轻轻叼起玉珏,便又幽幽回首望向了秦悦。它的眸子里,居然有难以名状的喜悦?秦悦早已吓得两腿发软,任由白虎慢慢蹲在她身前,形容乖巧,状似撒娇。她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握住玉珏。白虎忽然松口,长长的尾巴轻轻摇摆,倒像是等待奖励的小犬。秦悦一愣,却是伸出左手,摸了摸白虎的头。白虎通透,竟是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然后将自己硕大的脑袋在秦悦手中蹭来蹭去。公何宇紧紧握着匕首,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他见那白虎似乎并无伤人之意,这才放松了防备,却是因方才那一掌,痛得几近痉挛。秦悦连忙扶住了公何宇,担忧道:“哥哥怎么样?”“有些……痛。”公何宇的声音似在颤抖,便见白虎趴在他近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虽说这猛虎看似乖巧,可若是让它嗅到了血腥之气,恐怕会瞬间激发其兽性。秦悦连忙挡在公何宇身前,斥责道:“你打伤了哥哥,我们今夜只有饿死在此处了。”白虎趴在地上,默默地把头埋进了前爪,它的耳朵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地上,微微晃了晃,呜咽了几声,好似低声抱怨。秦悦更觉惊异,只见那白虎呜咽了半天,缓缓转过身,却是向远处狂奔而去,消失了在了漆黑的夜色中。☆、心有猛虎是夜,白水河边袅袅升起了一抹白烟。公何宇熟练地将一只兔子扒皮洗净,架在火上烤熟,然后将飘着rou香的兔腿儿递给秦悦道:“荒郊野岭没有盐巴,不比从前吃过的山珍海味,勉强用一些充饥罢。”秦悦接过兔腿,轻轻地咬了一口。rou质细嫩,入口香滑,只是果然如公何宇所说,因少了佐料,口腔中有隐约的腥气。她仍是咧着嘴笑了,“好吃。”公何宇用匕首割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道:“比芒山的老鼠美味多了。”秦悦险些呕了出来,惊讶道:“吃老鼠?”他没有回答她,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父亲每年都要在芒山练兵。万余军士须自食其力整整一月,以考察生存能力。可芒山……却是一座荒山。”公何宇说着,却是低着头沉默了。她知道他又在想念父亲,顿觉口中的rou也有些索然无味。“我十岁入行伍,每年都要随父亲去芒山集训,除了今年……”公何宇说罢,便又削了一块rou,向那白虎掷去。小白虎早就馋得直流口水,四只爪子一齐扑了上去,却因从未吃过熟食,烫得“嗷呜”一声,将rou吐在地上。须臾,它便又悄悄凑到那块熟rou旁,用黑黑的鼻子轻轻碰了碰,复又舔了舔,终于放心地一口吞下。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公何宇的神色稍稍缓和,“此处虽然荒芜,想必已是南楚之境。”自从落水以来,秦悦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自己到了哪里。但见此处虽然人烟罕至,却是水草丰茂、寂夜虫鸣、万鸟归家——不同于北齐之景象。“若是我判断不差,这里应是连江城。”公何宇抬眼看她,“此番前来,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待我们避过风头,便回北齐可好?”秦悦从未离家这样远,她早已已经无家可归,唯有垂着眸子低声道:“我跟着哥哥便是。”说罢,只觉头上落下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乌发,热热的,软软的,像是看穿了她的落寞。秦悦不由抬起头,她的眼睛随着他的身影而去,但见他将吃剩的兔骨尽数抛给小白虎。然后将自己的外衫铺在火堆旁的干燥处,道:“小悦,过来。”她乖巧地在他身侧躺下,却是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的眸子如灼日当空,便是在漆黑的夜晚也令她安心。“你不睡么?”她的眼睛圆圆的,像是天上的月。他摇摇头,“我不困。”他们东奔西跑了整整一天,他又有伤在肩上,怎么会不困?秦悦心知,他因小白虎的出现,担忧入夜后有野兽奔袭,故而不睡。公何宇只觉他的手忽然被她轻轻捏住,便见她盈盈的双眼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后半夜叫醒我,我替你守着。”“好。”他点点头,却见她的眼神渐渐涣散,竟是捏着他的手缓缓地闭上了眼。这样湿潮的环境,她竟还睡得着?他的唇边漾起浅浅的纹路。今日落水,衣衫尽湿,此处荒郊野岭,他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子脱了衣裳烘干,只能勉强让她靠着火堆入睡,想必是能好受些。不远处的小白虎卧在地上,闭着眼睡得香甜。明天,明天又将去往何处?野外露宿,并不能睡得安稳。不过是短短一夜,秦悦便觉得浑身酸痛,竟是动弹不得。她蓦然睁眼,便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公何宇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面上是隐约的肃杀之气。“哥哥……”她惊呼。他却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安静。身下颠簸不平,她竟是躺在车内。确切的说,这并不是一辆车,而是一个以铁柱围成的牢笼。她和公何宇皆被麻绳缚住,锁在囚车之中。细细看来,他满脸满身都是血迹,她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又受伤了。震天的怒号夹杂的不耐烦的嘶吼,震得秦悦头痛欲裂。她缓缓扬起脸,便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另外一辆囚车,小白虎被锁链束缚,在囚车内拼命地抓挠、挣扎。押解他们的是几十名身负甲胄的军士。为首的军士看了一眼小白虎,啐道:“这畜生折腾了一宿,累死老子了!”“畜生而已,一支麻醉箭便放倒了。”另一人道:“哪像那个小子,生生伤了咱们十几个弟兄。”说罢,众人的目光却是像公何宇而来。“何不将这小子也一同送入营中,教他与禽兽较量一番,分个高下?”有人建议道。为首的军士便是哈哈一阵大笑,“好主意!”秦悦心上一颤,望着他的褴褛衣衫和斑斑血迹,便是懊恼地红了眼。公何宇轻轻挪动着身子靠近她,道:“又哭?”她忍住眼泪,“才没有。”“小悦担心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很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