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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绝,消息都还是三年前的,只知道抗日武装最厉害的是城外的土匪,而土匪头子叫胡海天。“我叫时季昌。”应该是觉得好笑,时季昌边说边很小幅度地勾了勾嘴角,“时代的时,伯仲叔季的季,昌盛的昌。”娄怀玉被这文绉绉的介绍唬住了,但他可做不出这么厉害的解释来,只能干巴巴回道:“我叫娄怀玉。”时季昌也并不问他是哪个娄,哪个怀,哪个玉。只是轻轻嗯一声,表示知道了。两人沉默一阵,娄怀玉还是脸皮厚,又打破了沉默。他问时季昌:“你这么厉害,应该可以带我一起出去吧?”第03章这天,娄怀玉的小院子比往日要热闹,他与时季昌交谈了没一会儿,天大亮起来,来访人员便开始源源不断。先是例行送碳的哑巴老阿公。再是来送早饭的小东,饭盒一放下,娄怀玉正准备与他搭句话,院子里的另几个“姨太太”已经嬉嬉笑笑地在门口喊:“小玉在吗?”娄怀玉与小东对视一眼,将他先打发了出去。“诶哟还没吃早饭呢~”许翠娥的嗓门很大,穿透力强地刺耳,娄怀玉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不去学戏实属浪费。许翠娥边说边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年纪看起来很轻的女孩子。托许翠娥的福,娄怀玉已经认识了其中两个,还有个低着头的是个面生的。许翠娥一点也不见外,进来就指挥着她们一人一张凳子的坐下来,倒是放娄怀玉这个主人站着。“怎么样啊?小玉你昨天吓到了吧?”许翠娥开口说。娄怀玉很想不接她茬说句完全没有,不过许翠娥已经迅速地继续道:“我都吓到了呢!”仿佛她是世界上胆子最大的人,如果她吓到,娄怀玉就要吓死了。许翠娥很夸张地开始形容起来昨天被敲门闯入的情形。说到情动处,捂着胸口说自己心口直跳,收到了身边两个小女孩一致的应和。娄怀玉不大清楚在在日本是怎样划分官位的大小,但在这个院里,山口的官应该比较大,因为别的小女孩一般隶属于不同的日本人,有的甚至是和她们朝夕住在一起的,而山口有了许翠娥,还把娄怀玉也接进来了。她看娄怀玉都不应和,脸上有点不好看了:“怎么?小玉这是吓傻了,还是不舒服,我可是听说昨天你半天没开门,别是……”娄怀玉开口说没有。许翠娥就笑了。“我还以为你吓哑巴了呢。”她说,又看了娄怀玉一眼,“怎么头发也不好好梳一梳?”许翠娥一副很关切的模样,手伸到一半,忽然诶哟一声,又收回去了:“我都忘了,小玉这边也没个专门伺候的人。”她笑的假:“我们这也是屋子里有人收拾着,凌凌乱乱看着烦,想着你这清净,过来找你聊天来了。”几个人就坐在娄怀玉没人收拾的凌凌乱乱的房屋中央。她们穿着上等的保暖衣料,带着所谓上海太太的时装头饰,笑语嫣嫣地仿佛这真是是个繁华大院,而自己凭着一些姿色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也要开始上等太太争风吃醋的生活才有趣。娄怀玉有时候觉得像许翠娥这样真把日本人做丈夫的心理有些不自量力的滑稽。他便很不明显地笑了下,终于回道:“那到时候还要借jiejie屋子里的人给我收拾收拾。”许翠娥仿佛有些不认识娄怀玉一般瞥了他一眼。娄怀玉乖乖站着,恬静地朝她笑,主动问:“这位新meimei又是?”许翠娥就跟刚想起她一样拖长声音哦了一声。从娄怀玉对许翠娥的了解来看,她八成不太喜欢这个小姑娘。因为以往她带着另外俩小女孩来的时候,就仿佛得了什么新的珍宝一般喜悦,都是来和娄怀玉炫耀自己又有新姐妹可以私下骂他不男不女了。果然,许翠娥哦完了说:“她叫兰儿,可真是我们亲meimei呢。”被点名的女孩子终于在今天第一次抬头。她看起来年纪很小,肤白貌美,抬头看娄怀玉的时候眉眼被齐刘海遮住了一些,很秀气,又好像不止是秀气。而且留着一头只堪堪齐肩的头发,别说和女生比,连娄怀玉四分之一的长度都没有。女孩子的嘴巴动了动,娄怀玉觉得她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自己,因此最后只说:“你好。”听起来有些客气的疏离,但也比许翠娥夹枪带棒的亲昵好得多。娄怀玉也说meimei好。他有意气许翠娥:“兰儿meimei可真好看,不知道山口先生又是哪里找来的宝贝呀。”许翠娥嘁一声:“说是茶馆呢,别看兰儿meimei这样,听说写得一手好字。”她看看娄怀玉:“他不就喜欢你们这些有才有艺的么。”娄怀玉说:“那我可比不了。”屋子里静了几秒钟。兰儿还是没说话,许翠娥倒是站起来了。山口新纳了人,她本就气不顺了,本来想着也来气气娄怀玉,谁想到今天的娄怀玉跟魔怔了一样,居然说什么都不生气,也不还嘴,让她即没了趣,又更加窝火。“倒也是。”许翠娥便也不装了,“一个是读书人,一个是唱戏的下九流,也就山口当成个宝。”和许翠娥交好的两个姑娘飞快跟着站起来。往外走时,许翠娥偏头望了一眼没跟着她走的兰儿,又看看娄怀玉,嘁地笑了一声。屋子里终于静下来。但兰儿居然没跟着走,也是娄怀玉没想到的。他以为这个女孩子是觉得许翠娥不好相处,想来与自己“结盟”,便想好言提醒几句自己的无用。还未出口,兰儿已经站起来。坐着的时候看不出,兰儿还挺高,站起来可以和娄怀玉平视。她盯着娄怀玉看了一会儿,等娄怀玉终于忍不住问一句“怎么了”,却又只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没事便走了。兰儿古怪的性格让娄怀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没能疑惑太久,因为很快,许翠娥口中那位没有品位的山口先生就来了。他和许翠娥不愧是相处了多年,关注点倒是一致的,一进来便道:“你还没吃早饭?”山口在中国很多年,除了个别词汇,中文已经与本地人基本无异。他长得也没有昨天夜里那位军官那般凶神恶煞,脸上架一副金丝框眼镜,若是摘去了这身军装,外人看来大约只觉得是个和蔼普通的中年读书人。娄怀玉并不想告状,便只说不饿。他坐在方才许翠娥坐的地方,不过和她惺惺作态的关怀不同,山口伸出的手还是真的牵住了娄怀玉的。“听说你昨天开门的时候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