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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神好像十分涣散,但朔的动作仿佛吸引了他,或许,同时也让他记起了他手里有一条枪。“洛华楠。”朔似乎终于想起开口唤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哑。话音落了,他方才意识到,好像已经太久没叫过他的名字了。具体久到什么程度呢?想不起来……想呼唤他,想听他说话,这种原本稀松平常的念想,如今竟然成了一种渴欲,潜藏在心底看不见的地方,一瞬间,犹如山洪从岩层中爆发一般奔涌而出。像要把自己,还有面前的这个人,一并吞没。他早就承认,自己并不全然了解自己,但不知道,心中的情居然如此汹涌。而就连这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成形、堆积下的,他都说不清。洛华楠的身子轻微晃了一晃,像是被风吹得偏了一下。朔的唤声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但却起了相反的效果。他略略向下歪了歪头,如同思考时的反射动作,随即,握着卡宾枪枪托的右手向上提起。虽然动作看起来散漫,但绝非不标准。何况,自动步枪不需要上膛,开火十分便捷。想至此节,朔迅速伸手压在他握枪的右手上,阻止他举起枪。受阻宛如扣动了洛华楠潜意识中的扳机。他顺势向后用力一抽,朔的手松脱开。洛华楠没再端起枪,两手一前一后握住枪托,向斜上方猛地一扫。朔朝后退了半步,面庞稍稍后仰几度,枪管从他面皮上擦过,带起的气流掀起了他的额发。金丝般的刘海扬起,青翠的眸子绽露出来。然而,洛华楠并没有驻足,甚至好似没有停下来辨认一下对面的人是谁,就又举起了枪。他的食指毫不犹豫地勾上扳机,却不知受什么力量阻滞,没能立即按下去,于是便被朔抢回了先机,他一拳袭向洛华楠腹部暴露出的空当,迫使他落下枪杆横档在身前抵挡。整个人精神恍惚的好像快散架了,反射神经却似乎并没有衰退,反而因为下意识而变得更敏锐了。朔心头一时弥漫起一丝近似啼笑皆非的情绪,真不知道是该烦恼,还是该称赞这人打架的素质。不过,他立时想起,现在并不是跟洛华楠你来我往的时候。跟这个人的重逢,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夺去了自己的冷静克制。朔咬了咬牙,出拳向他脸侧招呼过去,对方好像愣了一下,身形停滞了一刹,才下意识躲闪,拳面擦着他的脸颊过去。然而朔的焦点并不在此,对方手中的枪才是他的目的。趁洛华楠注意力游离,朔自下而上,一把抓住他的枪杆牢牢握紧,一发力,便将他的枪拽脱离手。对面的人似乎觉察到问题所在,倒抽了一口气,宛如一声细小的惊叫。他像是要去追逐他的枪,朝着朔扑过去。阿贝尔和罗迪都在对付各自的敌人,新月军与国防军的交火也并未停止,每个人都分身乏术,朔只能继续同洛华楠双人对练。可是……面对一个不知道究竟还保留几分自我意识的人,这一仗实在难打。可能的话,朔并不想伤害他,一丁点儿也不想,就连拳头带出的气流扫到他都不想。但是,现在想要终止与他的战斗,就非打倒他不可,那样伤害是避免不了的了。朔打定主意,脑子里开始飞快地运转,计算自己该如何以最小的损害致胜。还没等他思索出任何眉目,余光瞥见的某物却令他眼角抽动了一下。两人闪转腾挪过程中,朔绕到了洛华楠身侧,他发觉,对方左侧的后脑上,停留着一个血红的光点。这已经是朔第二次在这个国家看到这样的红点了,以至于他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上一次见到这个红点后发生的一切,他半点也没忘记。视线不自觉地又越过洛华楠,越过他身后的重重军兵,向那个人飞去。令他痛恨的情绪,昨夜到今晨,不知第几次在胸中复苏。又一次毫无障碍地明白到了那个男人的意图。不过,这一次,似乎也一下子令他恍悟了某件事,顿悟的时间短到令他为自己的迟钝感到可笑。他定定地望了洛华楠一眼,望着他红色的双眼、迷离的容色,像是要把他此刻完完全全印刻在脑海里。既然无法消灭这种恼恨,那就只能承认它的存在。能够挫败它,也是一种胜利。他并不笃定自己能够完全把握阿斯塔尔的想法,只能凭借眼下自己所能掌握的全部,硬着头皮赌一把。心中升起这样的念头,朔的口中尝到一丝浓重的酸苦。即使不忍心,还是要让这个人受苦。胸口如同被揪紧一般。自己极少体验过这种感觉,痛苦得快要喘不过气,却还是要勉强自己,身陷苦痛的根源。这种感觉,他想,是最后一次体会。想着,像是要减缓这种痛苦,他弯下/身子,上半身垂下的阴影自然而然地遮掩了手中的动作。在没有人注意的空隙里,他从靴筒中抽出了匕首。在这种炽热得快要烧焦的战场,原本用不着的冷兵器。这把精钢制作的匕首,薄胜蝉翼,为的是刀无虚发。毕竟关乎生死的紧要关头,能够使用匕首的机会常常只有一次,如果因为匕首不够精致耐用,没有刺中要害或是卡在骨骼中下不去又拔不出,那就是自取灭亡了。第168章朔将脑中流过的无稽想法拂去。胡思乱想之后依旧能在第一时间集中精力,这是他基本的生存技能。握紧刀柄,他作势要直起身体,却不知有意无意,脚下向前滑了一步,手中的刀顺势送出。没有任何人有防备,尤其是面前的这个人。朔的目标。确切地说,他的目标,在对面这个人的腹腔,右手正对着的,靠近侧腰的边缘位置。在他估测精确位置的同时,刀尖已经刺了进去。估测只是条件反射,他想要刺中的地方,上下左右误差不会超过一毫米。刀尖笔直刺入了一半,停下,便没有再移动,伤口维持原状,不再扩大,也没有出太多血,只有细细的血滴渗出。面前的男人僵直地立着,仿佛全身的骨节和肌rou一瞬间被冻结了。片刻,他的身体像是遇冷一般微微颤抖起来,眼光开始涣散,渐渐模糊,却始终定在朔的面上,就好像,他只看得见那个方向。终于,他连那唯一看得见的一个方向也看不见了。身体像风中的树叶一样抖了几抖,他脚下踉跄,向前倒下去。在他将要倒地之时,朔却推了他一把,令他转成仰面躺倒。男人倒地的同时,一直钉在他头颅上的红点没了人的阻挡,投射到了地上,红得扎眼,令人生畏。目睹了眼前的一切,罗迪仍旧没有丝毫犹疑,迅急举起枪,沿瞄准线向上方观察,很快便发现了异样。西塔顶端有一块向外突出的弧形平台,平台边缘有个不同于黎明微曙的黑色诡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