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
慈把轮椅摇到我身边,和我并排靠在一起。“好不甘心啊,凛哥看着比我小,实际上比我成熟太多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有时候很幼稚?”他低头嘟囔时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生慈爱,于是也不能真的承认他幼稚。我忍不住又去摸他的后脑勺,权当安抚,“不会。你这会正是年纪最好的时候,应该多恣意快活才是。”“你说话有时真像我父亲,老气横秋的,分明只比我大三岁。”阮东慈不满地把我衣角上的褶皱扯平,“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你等会有事?”“晚上七点公司里有个会。”听了这话,阮东慈rou眼可见的情绪低落起来,我又补了一句,“但现在不着急,时间还早,还可以陪你多聊一会。”一个人住院的滋味是很难熬的。我也没见过阮东慈的家人,想必也是对他漠不关心,思及此心里又忍不住地心疼起来,“你等会想吃什么?我陪你吃完饭再走吧。”阮东慈神情恹恹道,“我都走不动路了,吃什么都不得劲,而且医院里的菜都吃腻了。”我努力安慰他,“伤筋动骨一百天,老祖宗的话是不能不听的。等你能走了,我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果真是年轻人,听见大餐二字眼睛都亮了,他兴高采烈地说,“真的?你带我去?”“嗯,带你去吃海城最贵的大餐。”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推着他去了医院的食堂,阮东慈才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大约也没什么积蓄,点个菜都犹犹豫豫。我定然是不能看他吃白菜米饭的,特意和医院打了招呼,把他的消费都记我账上,良心才过得去。阮东慈头次知道的时候还直呼我太客气,连呼不用,费用其实他都能承担;我怕直接提穷伤他自尊,直接了当地说一切只为报恩,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我给这孩子点了满桌的rou,和他聊天。我是个很无聊的人,每天也都是在做无聊的事,大部分时间只是听阮东慈在说。听他说警校里那些男孩子们的趣事,听他说小时候被他爸逼着练跆拳道,结果他功成身就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爸给打趴下。我听着他这些生机勃勃的事迹,由衷道,“东慈,你是真的很厉害。”挨了夸的青年满脸得意,“那是当然,总有一天,我要成为比鲍哥还厉害的刑警。”用过饭后,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把阮东慈送回病房,准备出发去公司。阮东慈在床上叫住我,“凛哥,你明儿还来吗?”我想了想,明天工作的行程很满,大约是来不了的。其实最近两日我已经彻底复工,以后可能都不大有时间来。我回头,原本是想把事实和阮东慈说清楚,但对上他满怀期望的眼睛,怎么着都不忍心让这不知名的欢喜落空。“虽然有点忙,但我会抽时间来的。”青年顿时笑得开怀,小鹿般的大眼月牙弯弯。他说,“好哇,那我等你。”第四十七章开完会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为了能每日去看望阮东慈,我尽量推掉需要出差的会议,白天的日程也挤在一块。工作量自然比以前大了些,我却觉得反而没那么疲惫了。我熟练地打开了和他的对话框,不知不觉和他的聊天记录已经好几百页了。年轻人闲话多,表情包也刷得厉害,更何况阮东慈被住院闷得不行,最近拆了石膏在做复健,每天都在给我直播。“我好像很快就能跑起来了。”他在最新的一条信息里说。“你今天还来看我吗?”正想着,他又发来了一条。开会的时候手机震得不行,我开了静音都挡不住他想聊天的热情。我撑着所剩无几的电量,一个个点开他发给我的小视频。有的是阮东慈自拍的角度,有的是别人帮他拍的。他做复健的时候大概是最严肃认真的,虽然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对着镜头傻兮兮地笑。今天他警局的同事来了不少人看望他,包子警官也在。阮东慈耐不住寂寞,就又开始皮,趁他同事蹲下系鞋带的时候,摁住别人的头不让起来。结果反被人家捉住脚,脱了袜子挠脚底板,阮东慈怕痒,痒得整个人发笑,连镜头都跟着颤抖。看到最后,我忍不住打了字给他发过去,“注意别伤到你的脚。”他秒回,“凛哥!你终于肯理我了!”“刚刚开完会,今天可能来不了,抱歉。”“真的吗?连来一会会都不行吗?”“嗯。”我认认真真地打字,心里总觉得亏欠。这时确实已经很晚了,阮东慈又是个夜猫子,总是有聊不完的天,尤其是和我面对面。要是去了医院再回家,至少得到半夜十二点了,我这把老骨头有些熬不住。“……好吧。那我要四十八小时都见不到凛哥了。”他这语气好像笃定我明天一定会去,感觉有些奇妙。如果我明天又爽约,他大概会哭吧。我正要再回他些什么,这时司机突然开口,“少爷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我打字的手一顿。他大概已经从后视镜注视了我许久,嘴角挂着欣慰的笑,“是在看什么搞怪视频吗?听着感觉很热闹。”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握在手里,摁了锁屏。“也没什么,就微博上无意间刷到的。”司机说,“少爷也应该有空多去放松,工作反正都是做不完的。”我嗯了一声,感到手心又被震了一下。我小心地看了司机一眼,见他又在专心地开车,便用手掌挡着光,掩耳盗铃似地窥屏。果然又是阮东慈的消息,他说,“是我不对,凛哥工作辛苦,应该早点回家休息。”“我以后也不能经常来了”这句话又被我扼杀在指尖。我发了一个爱抚狗头的表情包,那头立刻又回了个乖巧状的萨摩耶,接着又是没完没了的追问,“凛哥明天大概几点来啊?”我犹豫了会,“明天是我去看心理医生的日子。”“哦哦哦。”阮东慈是知道我定期要去看医生的,“这么快的吗?我怎么感觉你昨天才去过呢?”我忍不住叹气,“我每周固定去一次,你不要假装不知道。”“我感觉那医生比我还要经常见到你了。”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阮东慈的无理取闹,几乎都要从字里行间冒了出来。“等出了这破医院,就可以换成我来找你,不用凛哥来回跑了。”我欣慰于他的良心发现,不知不觉又和他聊了一路,等下了车,进了家后话题都没结束。我母亲早已睡下了,客厅里只有我的父亲。他也捧着电脑在工作,看见我时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你母亲给你留了鸡汤,在锅里热着呢,你去喝点吧。”我点点头,说好。“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