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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包裹着一层虚虚浮浮的光圈儿,眼睛往走廊深处瞧的时候,就模糊不少。他近视度数算不上厉害,但是就是晚上爱犯夜盲的毛病,他眨了眨眼自己靠在外头的栏杆上往下看,对面场馆灯照下面黑黢黢的都是脑袋。现在撤了场,三楼的体育馆门口儿少有人来,相比之下,实在是安静不少。岐林给椿美羚发了微信,想着先走,到了一楼楼梯口儿又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吉他还在还在体育馆后台搁着,要走还是得先回去一趟。他就站在那儿稍微等了一会,突然就闻着股清淡的烟味儿。起先歧林以为是自己串了味儿,之后才发现,附近还有一个人。地方偏,有高中生在这儿犄角旮旯尝烟也不稀罕,岐林顺着拐角继续往下,等着扶手的尽头出现撑在上头的一条胳膊,岐林和那条胳膊的主人对上眼神。“臧哥,”岐林笑着先张嘴,瞧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是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碰上。臧南渡转身,掐了烟,“来堵臧栖山,”他把理由简单一说低头就看见岐林身上白体恤透了块儿红,就微微靠近,伸手扯了问,“冷么。”现在过了夏末,晚上多半儿只能挨着凉。岐林T恤湿着,凉风让整个巴掌那块儿的地方都透着凉。“美羚帮我拿了能换的衣服,等会儿换上,”岐林勾了勾自己手里的袋子指了指楼上,“我先去——”“我开车,”臧南渡张嘴,“车上暖和。”岐林也就没再多说。臧南渡的车就停在体育馆外面的空地上,岐林拎着椿美羚给的袋子往车上坐,臧南渡自己去了驾驶位,然后在车窗上开了一条缝儿。“之前的事,我道歉。”臧南渡说,“我老毛病犯了,这么多年收不住。”岐林刚伸了胳膊扯着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往上提,手就悬在半截儿,最后露了个头,“当时烟灭的快,我也没来的及。”“况且你演的真好,”岐林褪了两条袖子,继续往袋子里摸。“这话说你更合适,”臧南渡转头,看见小孩儿上半身光着,又自己侧身回去,交代一句,“先穿上。”岐林搅着袋子里冰凉舒滑的料子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往前倾身,趴在驾驶座位的靠背上,带着自己一身热气,一条软白的胳膊超前搭。那条滑软沾着艳红的裙带被歧林用手指尖儿勾着,他声音也变得软糯,带着微微的鼻腔问,“那我穿上,你想看吗?”第22章臧南渡看见岐林胳膊上挂的裙子就知道是椿美羚弄了个乌龙。“美羚风火惯了,做事儿不怎么讲究,这是她换下来的那件,”岐林猫头回去,盯着裙子笑,“到头来还是没穿成。”岐林身上光着,手里两件衣服都是穿不成的。“这件你先换上,”臧南渡说话的同时,轻微往前探了身子,褪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扯着往后,另一只手顺便把窗户扣上了。臧南渡肩宽,岐林薄肩上撑起来有点儿费劲,整个往身上套的时候,只觉得里头的内衬滑滑的,身上空出来一大截儿。岐林坐在后头,两手撑着往前,说,“您要是有事儿先走也成,美羚来的快,我联系——”“我有空,”臧南渡摸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后视镜,现在他身上就剩了里头的浅色衬衫,他手指敲着,瞄到后面那件红裙子上,“你可以在车上等。”岐林指尖捏着袖口儿,把自己包在后头,就不出声了。他低头想事,自己身子前头就多了一双手,骨节看得清楚,从下往上捏着自己前面一排单扣扣上。“凉,”臧南渡叮嘱完了,又抽身回去,没再言语。歧林中途闻到清清淡淡的烟味,不知道是衣服上的,还是刚才那手主人的,岐林轻轻动了动鼻子,最后听见手机响了两声。一条是椿美羚问他在哪,另一条就是之前跟他约定见面的季韩舒。岐林回完消息,就交代了臧南渡。外头椿美羚来的也赶巧。椿美羚轻轻拍了车窗,等岐林开门,就瞧见他这一身,眼睛又亮了,“你瞧瞧我,蠢事干太多,哪件儿都拎不清了,你衣服在这儿。”椿美羚急着一张嘴说完,才又想着跟前头的臧南渡打招呼,“臧爷好,巧了么不是。”椿美羚说完突然记得自己的角色,就一屁股也挪上去,凑到岐林跟儿上,碰巧就看见上头季韩舒发的消息,脱口道,“cao,忘了还有季韩舒。”说完又捂着嘴巴。在臧南渡面前骂人,突然觉得很不要命。“我之前答应的,就先去一趟,”岐林说着就要换衣服,手刚放在前头扣子上,就被前头的臧南渡打断。臧南渡有点儿突兀地叫了椿美羚的名字。椿美羚冷不丁被点名儿就一激灵,转头问,“是的呀?”“之前我跟你说的私活儿,你有想法么,”臧南渡说着下车,椿美羚也跟着下去。车上就剩了岐林自己,他趁这个空档换了衣服,清爽一身运动装,瞧见手机上季韩舒发了语音。-我就在体育场后面的小花园里,有点事情,你下了表演能过来吗?季韩舒语音的时候端着腔,岐林听久了觉得跟梁戍星一个味儿。他抬脚下车,冲着臧南渡点头,“我去见个同学,”说完自己朝他微微弯了腰,“今天的事儿谢谢您了。”岐林规矩道完谢,就朝后头走。椿美羚叫了一声跟上去,“你去见她,一定得捎着我。”她也朝臧南渡晃了晃脑袋,自己追着上去。臧南渡则是等人走了,才站着又消遣了根烟,才上车,最后视线盯在被遗忘的裙子上。之后,靠着车窗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走远了的清瘦的背影,舔、舌润唇。*路上椿美羚还特地找了人少的路走,到现在体育场外面还围着一圈儿人。“你可以啊,我估计以后不用我在你身边儿来回晃,光是这学弟学妹就够熬成一罐儿醋坛子了。”“他不会,”岐林往前走着,话就顺嘴说出来,之后又说,“至少他会谨慎。”臧南渡心思沉,情绪不怎么往面儿上搁,这些岐林都知道。现在两个人说话中间都空了半截儿,椿美羚也从这次校迎新里发现,岐林不像面儿上这么听话。至少那层眼镜下面掩盖了不少情绪。椿美羚跟着岐林走了一路刷手机,一会儿一叫,“瞧瞧群里,你照片儿传疯了,”椿美羚小碎步颠得欢,“真的,打脸梁戍星,你可真牛逼。”“唱歌儿的时候你没瞧见,梁戍星汗都顺着鼻子往下淌,那一脑门儿大油,”椿美羚声音脆,一路上叫叫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