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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10919，请讲。”“南湾路美好家园小区发生一起家庭纠纷，现场有老人受伤，请前往现场处理。”“10919明白，现在立即赶往现场。”巡逻车到达现场时，居民楼单元楼外已经停了一辆120急救车。看来这辆120就在附近，否则也不会比10分钟出警至现场的警车快上一步。温杨路过急救车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眼急救车的车牌号。现场在11层。前几年盖起来的小区，虽然是小高层却只安装了两部电梯。正是中午，点外卖的居民不在少数。温杨按开了好几次开门键，陆续等了三位外卖小哥一起上楼。整个11层只有一户人家是大门敞开的状态，温杨直接带着张路之走向了那扇门。“是这一户报的警么？”“诶诶，警察，是这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声。温杨快走了两步进入房内，年纪七八十岁的奶奶等在了防盗门附近的鞋柜边。刚一进屋，温杨似乎就明白了这户人家为何会产生矛盾，她联想到指挥中心提到的“开空调”。这两天，北城市迎来了反常的高温天气。十月天里，最高温度却接近35度，达到了历史峰值。在这种高温天里，还是正午，这户人家却窗户紧闭而且毫无凉风。除了让人觉得周身燥热之外，很难觉出其他的感受。“请问是您报的警么？”“是，是我报的警。”温杨递了个眼色给张路之，张路之立刻接过了话头带着老太太去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市中心，东城区，三室两厅的房子，只有两个老人在住？看来这户人家家庭条件不错，那么为何会因为开空调的事情而产生矛盾呢？温杨思考问题的时候习惯看向四周，一眼扫过去，便见到开着门的卧室里有急救医生模样的人在里面。她刚准备抬脚往那边询问情况，就见到领头的急救医生从屋里走了出来。四目相对，却是对方先避开了视线。温杨脚下一顿。不认识我了？好面子的温警官也不着急吭声。不认识你的，你还巴巴地贴上去，太丢份了。她心底小声哼了一句，也只当对方是个陌生人。“您的意思是说，您爱人不让您开空调是么？”从张路之与老太太的交谈中，温杨大概听明白了这场家庭矛盾的起因。在家管事当家的老先生不准妻子开空调，美其名曰“秋天开空调对身体不好”。“是，他个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就爱欺负我，这也要管着我，那也管着我。现在老了，瘫在床上了还想管着我，连个空调都不让开。空调不让开，还不让开窗户，家里的两台电扇他自己霸着扇，我一开空调他就摔东西。警官您去他那屋子里看看，床头灯都被他摔了！”“这事您也不必叫120过来吧？”温杨方才一进门就觉得这老太太没什么问题，腿脚好着呢，急救队的人也走了，想来屋子里那位也是没问题的。“我不说得严重点儿，你们怎么会出警呢？”这老太太还挺有“想法”。温杨心里有些气。她和张路之跑来一趟是职责所在，身为基层民警，这几个月来处理这类家长里短的纠纷早已经是司空见惯，可碰上这么一个浪费120联动资源的老太太，温杨还是难以佛系。“老人家，您报警，只要是有必要，我们110一定会出警并且尽可能地帮您解决问题。您真没必要说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来体现事情的严重性。您一说您受伤，我们110就得通知120过来，120，急救急救，什么是急救？您把救命的人叫过来了，那些真正需要救命的人怎么办？”老太太被温杨教育得半天没有吱声，坐在沙发上也不敢大声呼吸。那搓着手、谨小慎微的样子，是真的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温杨微微叹了口气，“您家卫生间在哪儿？”“那边。”温杨没有进卫生间，却是停在了卫生间门口的洗手台跟前。打开水龙头，接了点儿水往自己身上撒了撒。接着，又关小了水龙头，再次接了点儿水倒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两侧的刘海瞬间湿润了不少，面上也有不少残留的水珠。张路之想跟着温杨进屋，却被对方拦在了屋外。温杨指了指张路之脸上一点儿不显汗的样子，“你就在这儿等着，你现在这样，不适合进去。”……“爷爷，这大热天的，今天怎么不开空调呢？”床上的老先生哼了一声，就是不正面回答温杨的话。温杨故意站得近了一些，站到了床边的位置。“您看看，您家单元楼的电梯坏了，我们接警以后爬了11层楼上来。我刚看了眼实时天气，室外温度35度了。现在站在马路上都是烫脚的，我们这些警察要不是吃这碗饭的，还真不怎么愿意到您家来，毕竟在警车上还有点儿空调冷风不是。”老头儿抬眼瞧了瞧温杨。这女警官满头大汗的，不像是在说假话。温杨看情势见好，继续编了几句瞎话，“爷爷，您是不知道，刚才我们在路上处理了好几次警情，全都是老奶奶中暑晕倒在了马路上。中暑其实很严重的，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热射病您听说过吧？”温杨一进屋就看到了屋内墙上挂着的书法和国画作品，想来这位瘫痪在床的老先生一定是有点儿文化有点儿常识的。“我不是不让开空调。”“那您怎么不让奶奶开呢？”“我就是气她这个老婆子。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吃，我都几天没下楼了。她想让我憋在屋里闷着，我就得让她一起受罪。”合着这两位老人就是为了这么点儿事斗气？“那不是奶奶关心你么？再者，我刚不是说了么，您家电梯坏了，在维修。外面这两天又是高温酷暑的，您万一出去中暑了怎么办？奶奶这不也是为您考虑么？”温杨抵着衣柜，继续补充道，“再说啊爷爷，我可听说了，奶奶照顾您有十多年了吧？十多年呐，您说的那些控制，不也是为了您的身体健康着想么。老伴老伴老来相伴，奶奶还不是希望您健康长寿么。”……“老大，您可真牛。”抵达现场十分钟之后，温杨妥善解决了今天的第7次出警。张路之忍不住对着温杨一通偶像式崇拜。他跟着温杨一个多月，着实服气温杨在某些时刻的八面玲珑。两位巡逻警出了单元门，就见到不久之前停在门口的急救车仍在原地。看到急救车了，张路之忽然想到了什么，“老大，你刚刚有没有看见那个急救医生？？？我去，我敢打包票，那女医生是我张路之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医生。”温杨挑了挑眉，狠狠地白了张路之一眼，“你这辈子？你这辈子只有23岁么？”“我是在强调啊老大！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