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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如神仙一样飘渺的人物,”铃兰露出花痴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十年前见第一次见他,我还是个小姑娘呢,也不知今年再见,他是不是就老了…”小仙忍不住问:“他多大年纪?”“十年前是廿来岁,现在也是而立之年的大叔了吧。”一说到墨画,打开话匣的铃兰再停不住,“不过呐,他天生已投白发,多几根也无所谓,神仙就是神仙,那姿容让人倾倒啊…”用神仙来形容一个俗人,实在有些过分了,小仙无法理解女人看到漂亮男子时的心情,牵了牵嘴角:“那这些什么宫的女人都属意什么花?”“哎呀‘什么宫的女人’,这种语气一会儿是不能出口的!”铃兰脸色大变,将食指竖在嘴唇上,“若被听去,你的小命就难保了,她们难缠得很!”小仙说:“我可不怕。”铃兰翻了一下白眼:“她们最喜欢牡丹、荷花、芙蓉这种大朵鲜美的花。不过今年说不定胃口变了,听说刚换了新宫主,是位极其年轻美貌、才艺俱佳的仙女呢,赏花的品味想必也与众不同吧。还有啊,告诉你——”她踮脚瞧了下打头的梅千岭,凑到小仙耳畔小声说:“据说乔老岛主有意要撮合少主与这位宫主,若此番二人互相属意,这位宫主可能就留在岛上不走了。”小仙一怔,感到十分意外。意外之后是略有些浅浅淡淡的陈杂,说不上来的感觉。铃兰显然不满足于言之不尽,继续唠叨:“你一定很好奇,我们门主和其他三门的少主都没成亲,怎么单为梅少主择妻呢?其实啊——”她卖起神秘的关子,但每次挺不住片刻,就将谜底揭晓了:“其实啊,是在众多同辈中,老岛主最偏爱梅少主,不仅曾私下亲授过武艺,听说日后还要让他接替岛主之位。”小仙更是吃惊,这样一个懒散轻佻,心洞大得能装下整座岛的纨绔,实在无法想象他统领四大家族的情景,这位老岛主的眼光还相当独特。“大家都揣测,可能是受梅家老掌门临终所托,这才尤为照顾吧。”铃兰补充道。越过波斯菊的花隙,望着前方日光下那个十分华丽的背影,在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像这种心思单纯的人,对人毫无防备,也丝毫不懂世情险恶,喜怒哀乐溢于言表,甚至连敌友也分不清楚,这样的人,担当未来岛主这样的重任,对于他来说,无意于一个残酷的考验。从年龄上,他比自己大了几岁,可从心性上,尚是一个孩童的心境,若他像自己一样在十岁时就懂得如何杀人,如何用毒,如何以外表的优势麻痹猎物,然后以阴险的手段给予致命一击,那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看得出,他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像他大哥那样遭到任何污物的侵蚀——那些隐藏在人性深处的阴暗又是比毒-药更剧毒千倍万倍的东西,这位少主显然并未沾染多少。所以才要选一个能干精明的妻子作为辅佐吧,他想,那位老岛主的用心良苦,但只是纯粹地将偏爱集于一身,这种理由实在无法令人信服,在这位稚嫩的少主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某种不可公之于众的隐情。正思忖间,忽见他转头,目光相遇的时刻,是他的展颜一笑。还未深入探究那无害笑容下潜藏的深意,面前一片阴影出现,明亮的声音即刻响起:“小…十六,走在我身边。”梅千岭险些叫出小仙的真名,幸好及时改口,不顾周围目光,牵住他小臂快步走到最先。“她们已经到了。”他指给他看。远远看到一艘豪华的海船正在停锚驳岸,然后有船工将踏板搭在船舷与堤岸之间,更为夸张是,竟有女婢在案板上铺缀锦缎,并在锦缎上撒满各色花瓣,五颜六色蜿蜒了几丈远。惊叹之余,小仙对那些移花宫的女人们更为好奇了。从舱内走出七八个女子,为首有两个婢女打扮的女子引路,后面皆是不同于日常所见女子的装容,服饰当然是华美艳丽无比的,那色彩靡靡,即便是杨贵妃再世,也不过如此。富丽堂皇、花团锦簇的服饰与纹样在女人们身上暗香浮动,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座自动行走的皇家花园,“花园”的香气也飘散至远。对于嗅觉至为灵敏的小仙来说,当近临时,灾难也降临了——习惯于动植草药的气味,这样馥郁浓烈的纯粹香气几乎可以瞬间摧毁他的全部嗅觉。他忍住喷嚏的欲望,发现身边的梅千岭泰然处之,正安慰他说:“用嘴巴呼吸就感觉好多了…想要打喷嚏的话,就躲到我身后。”就像个久经沙场武将,似乎对这一切司空见惯。小仙没有躲,当然也不允许自己失态,他暗自服了一粒药丸,将浓烈的香气暂时隔于体外。“梅少主,此番又劳你远迎了。”领头的一个中年模样女子向他施了个礼。“大宫主言过,能迎接各位宫主驾临君子岛,实在是梅某的荣幸。”虚伪!一向表现出愚钝的他,却在这种女人面前露出一副油滑的嘴脸,小仙在心内嗤之以鼻。梅千岭一挥手,铃兰便带着接迎的仆人间手中的名贵花种簇拥到宫主们的面前。不过一眼,女人们的反应即显出冷淡的不屑。另一个雍容女人扫了一眼这些皆是上品鲜花,揶揄道:“和去年的相仿,没甚稀奇,看来天下闻名的甄芳花会也不过尔尔,难道君子岛再无珍品可献了?”梅千岭微微一笑,不以为忤:“二宫主有所不知,珍品固然是有的,但精彩留在最后方能展现它的珍稀来。眼前这些花虽不是花中极品,但个个都是岛民细心栽培,每一株送到中原都能值上万金,您说不是珍品,实在委屈了它们,也委屈了君子岛几十年的心血,这种委屈,梅某如何担当得起,您说是吗?”二宫主脸上有些挂不住,指着他身旁的小仙手里的波斯菊说:“这种花也算珍品?如此平凡丑陋…”无知妇人。小仙忍不住道:“这位宫主,这种花,实在是珍品中的珍品,它是当年大唐高僧玄奘历尽艰辛从波斯带回的花种,从来只允许种植在皇宫深院,民间不许私自栽种,否则就要冒着被砍头的危险。至今代,也是禁栽的花种。若其他花品尚可以万金以求,那这种花就是万金也求不来的上品中的上品。宫主能在君子岛得遇一见,已是此生无憾了。奴见宫主也是爱花之人,应该能深切体会这其中的精髓:万艳而不及一无。”“什么‘万艳而不及一无’?你这奴婢是什么身份?也该训示本宫?”梅千岭眉头一皱,却听小仙语气冰冷地继续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