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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

    翌日醒来,萧湄出门见到林双月,见她明眸皓齿,眼如秋水,比起昨日见到的淡雅模样,此时的她气色红润,双颊带晕,似乎多了一份妩媚之情。

    萧湄与她一齐去老夫人处用早饭,路上二人谈笑聊天,林双月也神色如常,只是走路的步伐有些慢悠悠的,萧湄了然,于是也放慢着脚步。

    到了老夫人的院落,房间内摆着好几张桌子,各位夫人与几位小姐早就坐下等候了,金氏正坐在老夫人旁边,见她一来,于是招手让她坐过来。

    萧湄坐在了她母亲旁边,又去看林双月。

    她就坐在萧湄旁边那一桌上,只是此时她脸颊微微发红,慢慢坐下去的时候,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

    林双月旁边一位女子瞧见了她的脸色,笑着握住了她的手,问道:“嫂子脸怎么这么红?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林双月直着腰端坐在凳子上,摇了摇头道:“没哪里不舒服,好得很,想是方才一路过来,走得有些累了,喘气喘得脸红了些。”

    于是众人皆调笑着说她变成病美人了,身娇体弱的,才走了几步路就喘得脸红了。

    林双月只低着头,任由她们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萧湄一听那个声音,就认出了是昨晚林双月房里的那人,她转头看去,见是金萱,林双月死去的丈夫的胞妹。

    她不由得暗暗惊讶,二人表面上是嫂子与小姑子的关系,没想到早已暗度陈仓,私底下竟还有这样一段风流韵事。

    那金萱也生了一幅美人的模样,面若皎月,唇红齿白,她穿着件鹅黄色罗裙,眉间一点朱砂痣,笑的时候一脸天真可爱。她拉着林双月的手,问道:“我送的玉,嫂子喜欢吗?今日有带着出门吗?”

    林双月脸更红了些,有些不敢看她的眼,“多谢meimei了,我很喜欢,正带着的呢。”

    众人知她平日里不喜欢什么金银首饰,只偶尔戴些玉,于是都没说什么。

    萧湄也没多想。

    用完饭又过了片刻后,丫鬟们上了茶来,萧湄素手端着盏羊脂白玉瓷杯,青褐色的茶水,香气氤氲,浅呷一口,顿觉口鼻生香,忍不住赞道:“这茶清苦爽洌,香味悠远,和我平日里喝的什么毛尖乌龙,碧螺春铁观音大有不同,今日有幸能品上一盏,这是什么茶?”

    老夫人满面笑容道:“这茶叶啊,是上个月梧屏庵里的常玉师父送的,去她庵里拜佛祈福时,她拿了这茶出来,我当时尝了口后也忍不住夸了两句,于是她就送了几两来,”说着,她又想起了什么,“那庵里有座小山坡,坡上有一片桃林,上个月去的时候,枝上还只有几朵花苞,样子光秃秃的,常玉师父说,还得再等上一个月才能见到桃花盛开,让我三月中旬至四月初的时候再去,这么想来,正是这几日了。”

    在座又有位女声道:“除了她庵里的桃花林,我记得那附近还有个湖呢,岸边栽了一圈的杨柳,前些年我还在林府时,随着我母亲去过一次,也是三月里,湖水碧绿,杨柳参差,正是踏青的好去处。”

    说话之人正是林双月。

    在座的几位夫人和小姐听她如此说道,似乎都有些向往,老夫人瞧着她们都有这个意向,便开口道:“整日闷在府里,出门逛逛也是好的,若是明日不下雨,就去梧屏庵里住上几日,烧香礼佛,拾翠踏青。”

    众人皆喜笑颜开,连声道好。

    到了夜晚,月朗风清,满天星斗。

    庭院里有张石桌,几个丫鬟执灯侍立在一旁,微风徐徐,灯火摇曳,萧湄与林双月对弈。

    林双月手执黑子先行,萧湄执白子随其后。起初她面色平淡,落子时还能与对方笑着说上几句话,萧湄也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唇角含笑。直到林双月被吃了几回子后,才发觉眼前人不可小觑,便认真了起来,每回落子都要先思索一番,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棋盘上的黑子被白子杀得节节败退。

    她紧皱眉头,目光落在棋子间,还在寻找一线生机,片刻后,知自己已无力回天,便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抬眼与萧湄对视,笑道:“竟是看轻了你,反倒是我输了。”

    萧湄谦虚道:“不过侥幸赢了一局,还是嫂子歉让的。”

    林双月笑着道:“今日虽输了一局,却也尽兴,只因萱儿是个臭棋篓子,府里的几个姐妹她不找,偏偏喜欢来我这,我又不好推辞,她每日拿着棋谱研究,棋艺却未有多少精进,我也就时常让着她,输她几局,但今日你我二人对弈,我输得心服口服。”

    萧湄已知她二人私下的事,听得她这么说,只觉俩人嫂子与小姑子的关系真是方便,白日里待在一处,别人看了也只是觉得二人投机,于是相处比旁人亲密了些。

    正待她想开口,却听见身后一道女声。

    “我还沾沾自喜能赢嫂子呢,原来都是让着我的啊。”

    萧湄闻声回头,见金萱款款而来。

    她走到二人面前,瞧着林双月,粉唇嘟起,眼含幽怨。

    林双月似乎也没想到她突然来了,有些惊讶,想到方才的话她都听见了,于是拉过她的手,温柔哄道:“输你几局是为了让你开心,想让你多来找我,你要是不喜欢,大不了以后都不让你了。”

    这番话说得金萱似乎很是受用,刚刚还一脸的幽怨,此刻又展颜而笑了。

    萧湄见她二人拉着手,浓情蜜意的模样,开口道:“这么晚了,萱儿meimei怎么来了?”

    “夜里睡不着,想找嫂子下棋,还没进门就听见你们在谈话了。”

    萧湄道:“我身子乏了,你来了刚好替我陪嫂子下棋,我先回屋去了。”

    林双月点点头,“既然如此,湄儿就回屋歇息去吧,”又对金萱道:“风有点凉,你我二人回屋子里下吧。”

    于是三人回了屋子。

    萧湄躺上床,丫鬟给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帘,又熄了灯,才退出去。

    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昏暗的房间里似乎亮起了一点光,她睫毛微微颤动,睁开了眼。

    有人正站在她床边,因为隔着床帘,所以看得并不真切,只有一道黑影。

    萧湄的心猛然一跳。

    对方直接伸手掀开了床帘。

    顿时,一抹柔和的光照进了她眼中,同时也照清了那人的容貌。

    “桃夭……”萧湄欣喜出声。

    桃夭手中拿着一枚珠子,约鸽子蛋大小,光芒正是由它散发出的。

    她坐到床边,温柔地唤了声阿湄,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萧湄伸手将她抱住,两只手搂在她的腰间。

    “想我没?”桃夭将头埋在她颈间,唇贴着她的肌肤蹭了蹭,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又亲了亲她的下巴,说:“阿湄好香啊……”

    此时温香软玉在怀,萧湄身子本就敏感,柔软的唇瓣在颈间流连,温热湿润的气息喷在她肌肤上,立马就红了脸。

    “这个是送你的,”桃夭将珠子塞入她手中。

    她握着那颗珠子,触手冰凉,再拿到眼前一看,心下惊奇。

    乳白色的珠子圆润透亮,莹润的光辉犹如一盏灯,将整个房间都照得亮堂了。母亲也曾送过她几颗夜明珠,到了夜里时,珠身散发着一圈淡淡的光芒,但比起她手中这颗明珠,犹如萤光比之月辉,那些个奇珍异宝只能算是鱼目了。

    她没问这是哪得来的,只将它握在掌心,对着桃夭道:“真好看,多谢你了。”

    桃夭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又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摁在头顶,轻咬她的耳垂,“怎么谢我?不能只嘴上说说啊。”

    萧湄两只手都被她抓着,挣扎了一会儿发现徒劳无用 ,于是歪着头躲她的唇,“你……别咬,好痒,你要我怎么谢?”

    牙齿咬住耳垂轻轻撕咬,又伸出舌头舔了舔,桃夭唇角扬起笑,“我再送你一样东西,你把它戴上就算是谢我了。”

    此时萧湄的气息已经有些乱了,听她这么一说,于是疑惑地看向她,问道:“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