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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七。听说现在王府上下热火朝天,北木雪还找北泓溘借了些人手。墨周箫雨现在整天呆在墨家,一天一天地数日子,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又觉得时间过得挺慢。他没有忘记给柯叔寄了信和请柬,只是不知道柯叔能不能收到。他心里是希望柯叔回来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他是真的把柯叔当自己人吧。“小爹爹~”墨周箫雨正趴在床上躺尸,忽然听到很小声的声音,有点像北夕的声音,难道是幻觉?“小爹爹~小爹爹——”动了动耳朵,墨周箫雨猛地睁开眼睛,他跳下床,仔细听那声音的来源,寻到窗边,小心将关闭的窗户打开,便看到躲在窗户底下的北小夕!一大一小无声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墨周箫雨眼睛跳了跳,“你这小鬼,怎么不走正门?”北夕勾了勾手指,委屈巴巴的,俩眼睛湿漉漉的:“小爹爹,我惹妻生气了……”“嗯?”墨周箫雨一把将北夕拎进来,将北夕放桌子上,平视对方,“你做了什么?”按理说,以墨周箫雨对鬼不妻的印象,他不是个会莫名其妙生气的人,呃,是妖。“我……我不喜欢妻和思凡说话,不喜欢妻总对思凡笑,我……我又不能伤害妻,我就把思凡揍了……”北夕一脸后悔,“我知道我错了,不该揍思凡,我想给思凡道歉的,可是,妻他很生气,不和我说话了……小爹爹,该怎么办?”墨周箫雨:“……”“小爹爹?”“呃……小夕,你说你把思凡揍了!揍什么样了?”“流了点血……”北夕心虚道:“眼睛还……还有点肿……说不清楚话了……应该是打他下颚的时候,他咬到了舌头……”“噗——哈哈哈……”墨周箫雨半点良心没有,“没想到,思凡御兽这么多年,竟然被你这么个小兽给收拾了。”北夕:“……”小兽。小兽。小兽……“哇——”北夕忽然抱着墨周箫雨号啕大哭,极其伤心的样子。墨周箫雨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轻轻拍打这北夕的背:“怎么就哭了?思凡不会生你的气的。”——默默抱着自己的旋即无声叹息的思凡。“呜呜呜……我不小,我很懂事的,我知道我最喜欢的是爹爹、小爹爹,还有花儿、小晨和月月,我分得清楚妻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不会后悔的,小爹爹,我不会后悔的…呜呜……”北夕一边抽噎着说了一堆,墨周箫雨却是听懂了大半。其实鬼不妻还没有从根本意义上的接受北夕,但若是说没有心动,这个墨周箫雨却是不信的,那家伙只是怕北夕以后会后悔吧。“小夕啊——”墨周箫雨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记得妖族是有衍灵期的吧?”北夕哽咽着,点点小脑袋,诚实地说道:“有的。”“那就好办了,小爹爹给你说啊,等……明白了没?”北夕惊叹得小嘴巴微张,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还可以这样0.0“明白了!”在屋里面看杂书的鬼不妻莫名身体一寒,似不详的预感……到了初六的时候,外面热火朝天,墨周箫雨才恍然大悟,这是在送陪嫁过去了。明日,便是初七。墨周箫雨一愣,心道,明日好像也七夕。对了,这里并没有这个节日。他会在这个世界,度过余下的一生。墨周箫雨突然觉得有些惆怅,他有点胆怯了。明天过后,他就要和另一个人在一起过一辈子。一辈子有多长?墨周箫雨不知道。他能和那个人过一辈子吗?想到这个,墨周箫雨突然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叩叩叩——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墨周箫雨回过神:“进来吧,门开着。”“哥,你在干嘛呢?”门缝打开,钻进来一个大脑袋。“思考人生。”“嗐,别瞎琢磨了。”叶客馥递了包东西给墨周箫雨,“给你。”墨周箫雨接过来,一边拆开一边问:“什么东西?”“不知道,王爷让我送过来的。”叶客馥拿桌上一果子,“卡兹”一大口,啃得挺香,那娃娃脸两个腮帮子被果rou撑起来,鼓鼓的,像只仓鼠。突然,鼓鼓的腮帮子没动了,叶客馥整个人都呆了一下,他看到那个总是吊儿郎当的义兄,眼眶泛红,闪动着可疑的水光。“咕咚!”叶客馥没注意,把嘴里包着的果rou冷不丁给吞了,差点被噎死,见墨周箫雨还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包东西,叶客馥好奇地瞅了一眼,难得安静,默不作声地出去,并关上房门。包裹里静静地躺着几叠粉色的糕点,一打开包裹,恬淡的香气便溢了出来。——海棠糕。墨周箫雨还记得,他刚来这世界的时候,北木雪告诉过自己,海棠是在三月开花的。现在这季节,哪里来的海棠?哪里才有这含香的昌州海棠?那个木头,好像料到了他想跑一样,居然能想到这法子。捻起一块海棠糕,咬了一小口,依然是他之前吃的味道,又似乎……多了点什么……第50章大婚七月初七。北木雪亲自去墨家迎接墨周箫雨,前面抬轿的是刃、冠禾、禾无期、思凡,后面抬脚的是肃利子、封、夭易、小哑,神诛予、柏川、长魂、颛(zhuān)孙灭情则护送在喜轿两侧。暗月十二卫与北木雪出生入死,感情并非一般,但他们从不露真面目于人前,虽然穿着红色衣服,但依然都戴着各自的不同款式的铁面,而腰上的鬼牌示意着他们的身份不一般。墨周箫雨被叶客馥扶着出来,身上穿着与北木雪的相似喜服,只是花纹更繁琐一些,是用白金线、黄金线及珍贵珠石等绣成双龙缠绕的图案。头上戴着一顶掩面的礼帽,四周有一宽檐,檐下制有下垂的红色薄绢,其长到下巴,以作掩面。皇族的婚礼,比之寻常人的婚礼还要繁琐麻烦得多。北木雪带着婚队到达祭天台时,他手下的七十万铁甲雄兵早已等候在祭天台下,一眼望去看不到边。北木雪抱着墨周箫雨,近在咫尺,却只能勉强看见绢纱之下的轮廓,他一步一步踏上祭天台,以日月为鉴,祭天神、地祉、人鬼为证,许下誓言。台下欢呼喝彩,震耳欲聋,他的兵仰天长啸,武起拳来滚滚烟尘,战鼓鸣起,颇有雷霆万钧之势。“很久我就想说。”在鼓声与吼声中名不明显,但北木雪依旧听清楚了墨周箫雨的声音,“你有一群好兵。”北木雪勾起唇角:“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