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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威尔逊。费恩在我身边,很安全,但是精神状态很糟糕。我把地址发给你,马上过来,必须要快。”说完便挂了电话。接着手机提示有信息进入。陈泽悦懵了起码有三分钟,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把已经熄灭的手机屏幕重新摁亮。傅笛直接劈手夺过他的手机径直把地址报给了司机,然后把陈泽悦塞进车里去。费恩正和几个看不清面貌的人一起吃饭。饭店建在一座低矮的山上,露台部分延伸出去,地下是坚固的支架,但在露台上看不见。一眼望出去,就像是身在空中楼阁一般。吃完以后一行人出了饭店,费恩抬头看时,却见视线的不远处有另一座山,比自己所在的这一座要高一些。但是那山很奇怪,线条和色彩都像是波普主义的画作,或者像一张过了奇特滤镜的摄影作品。费恩被它吸引,于是停了下来,没有和同行者一起离开,而是驻足观赏着。但是突然他的脚有点发飘,不自主地往后倾斜着伸去;接着是上半身也变轻了,他整个人腾空,直直地往天上飞了去!费恩隐约意识到这大概是在做梦;他试图睁开眼睛,但没能醒来,不过朦朦胧胧的视野有一部分变得清晰一些,但很快又迷蒙起来。终于他升到了比那座更高的山还要高些的地方,俯视着下面的小镇景观。费恩在空中漂浮一会儿,却见视野中的景象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然后那薄红逐渐浓了起来,化成了血一般的颜色。他身体里轻飘飘的感觉又突然消失,他从半空中坠落下去。费恩的左脚抽动一下,惊醒了过来。“……”费恩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一颗尚未冷却的心脏正在内里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平躺着的,并且周身被一种恰到好处的热度环绕着……还有那熟悉的气息。“泽悦?”费恩哑着嗓子问,挣扎着想要起来看看抱着他的人。陈泽悦赶紧收紧了手臂,又伸手在他后脑的头发上抚摸几下:“嗯,我在。别怕宝贝。”其实费恩一动陈泽悦就知道他醒了,他没说话,也没有动,不过是想让他再睡一会儿而已。不过很巧,费恩恰巧这次醒来后是清醒的。费恩心里稍稍定了一点,可他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他温顺地伏在陈泽悦的怀里,恐惧地叫陈泽悦的名字。“别怕,别怕,现在安全了……”别怕。陈泽悦已经无数次地对他说过这个词。可这个词对他的作用有限,如今的他依然软弱无能,他还是怕。“我知道,”费恩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是其他人不安全。”“会有人去救他们的。”“不会的,不会,没有人会救他们,”费恩攥紧了陈泽悦的衣角,“他们已经死了……”陈泽悦把他抱得更紧。“威尔逊带我出来的时候,一路上全是浓烟、流弹,还有尸体,很多甚至不是完整的,破碎的肢体……大片的血,”费恩的话里染上了湿意,“可我活下来了……泽悦,我腿疼……腿被划了一下,他们说伤口不深,可是好疼啊……喉咙也疼,呛得我好难受……为什么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费恩的话逻辑混乱,陈泽悦立马察觉到了他的恐惧,却无法安慰他:他自己也还未从失去费恩的恐惧中走出来。“泽悦,我看过你拍的照片了。你上过战场吗?第一次见到那种血rou横飞的场面的时候你会害怕吗?”陈泽悦心里一突,他凝视着费恩的眼睛:“会。”“是吗,”费恩的声音低了下去,“你也害怕吗……那后来呢?后来还怕吗?我怕啊,泽悦,我才和你在一起几个月,我还没活够呢……我现在还活着吗?我还活着,对吗泽悦?”“是,你还活着,我也活着,我们在一起呢费恩,”陈泽悦不住地亲吻他,试图让他冷静一些,“你活得好好的……”“可是为什么我会活着啊?活着是什么?我只有活着,才能、才能……”费恩抽噎起来,哀哀地叫着,“泽悦!不要丢下我泽悦,别离开我,千万别,带我回家好不好,我再也不骗你再也不一个人跑出来了!我要是死了,都不能和你在一起……泽悦,带我回去呀,我再也不会不乖了……”爆炸发生在伦敦时间的半夜,正是多数人已经进入睡眠、毫无防备的时候。其实在爆炸之前费恩就已经醒了过来,他醒得很平静,却突然觉得心跳加速——是像面对重大考验的那种紧张的心跳加速。这像是某种不太吉利的征兆。费恩从床上坐起来,他一只脚刚刚触地,就听见一声巨大的轰鸣——伴随着地动山摇的震颤!费恩猛地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房间里的东西摇摇晃晃摔了一地。这时有人强行破门而入,抱起他就跑。那是威尔逊带的保镖。一群人保护着他们离开,只是一路上惨不忍睹。费恩觉得有些犯恶心。他极力压制着呕吐的欲望,不放任自己去想象踏上中东土地的陈泽悦。很幸运的是费恩和威尔逊的房间都在酒店的最边上,而且楼层并不高,而恐怖分子首先炸的是酒店中部,这给他们留了一点十分有限的逃跑时间。犯罪分子们的首要目标是一个致力于对其组织进行武装打击的高官,他就住在酒店顶层中部的房间里。但显然他们并不打算对其他客人宽容以待,爆炸后他们立马冲进酒店残骸,用枪对准了一个个被吓坏的普通人。费恩不知道自己一行人经历了些什么,他精神恍惚,脑子里除了路上看见的血腥映像之外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威尔逊和他的保镖们费了多大的力才到达安全地带。他被塞进车里,随后轿车立即发动,留下一片混杂着哭喊的枪声绝尘而去。第六十一章费恩的精神差到了极点。陈泽悦把他带回中国治疗、照顾,花费了不少时日后终于费恩不再终日意识不清,可他却有了十分强烈的自杀倾向。陈泽悦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吓得快要心脏骤停,从那以后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可他在的时候费恩情绪更加不稳定,陈泽悦只好偷偷地监视着他。费恩长时间地发呆,自言自语地说一些消极黑暗得可怕的东西,有意识地自残。他有时候压根不理会陈泽悦,有时又跪在他面前请求他的爱抚和饶恕。陈泽悦被折腾得焦头烂额。他觉得心累,有时候会心情暴躁,但好在他还能控制住自己,于是依旧轻声细语地劝慰费恩。每次费恩试图自杀的时候都被他及时发现并且拦了下来,可自残是拦不住的。费恩用指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