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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臻略有的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和以往的清冽不一样,让张焕不由得一颤。“我在想……昨晚怎么来的……”“想不起来了?”程昱臻很喜欢捏他的脸,手感很好,“昨晚你喝醉了,我派去跟着你的人,就把你带回来了。当然,你是被打晕了带过来的。”“你派人跟着我?”张焕拧眉思索,他竟然没有察觉?程昱臻微微笑着,凑近他的脸,缓声道:“这世间还有很多厉害的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就不许这么放松警惕了,要是被其他人抓了,你就要吃苦了。”“嗯,知道了。”张焕缩了缩脖子,脸又发烫了。“来,起来吧。这时候,也不早了。”程昱臻坐起来,顺手将屏风上的衣服递给了张焕。“对了,我昨天穿的衣服,去哪儿了?”“紧张这个吧。”程昱臻把令牌递给他。张焕赶忙拿住那令牌,然后很是忐忑地看向程昱臻,“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有宫里的令牌?”他原来是想着进宫去探个究竟的,萧逸山说用不着他,他就没有去,令牌留在身上是以备不时之需。“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张焕踌躇了一下,慢慢道:“就两个月多以前,我进了宫,是想为我爹娘报仇。”程昱臻脸色微变,沉声问道:“你是以什么身份进去的?”“近侍。”“胡闹!”程昱臻没忍住,声音就提了起来。张焕被他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他,“我没事啊,就,就去了一个月左右……”“我得给你检查一下身体,要是……”“身体?”张焕想了想,安慰他道:“没事,我吃的药都是风云阁备着的,药效不强。不会变成太监的,你放心吧。要是有什么问题,都过了两个月了,也该有反应的。”程昱臻揉了揉他的脑袋,很是担忧地拥住他,“不仅是药,还有饭菜。”饭菜?张焕眨了眨眼,他是和林临泽吃的,有什么问题吗?在诊脉的时候,张焕就一直盯着那面容枯槁,双目无神的老神医看,这江湖久不见踪迹的洛神医怎么会在这里?还是昨天风尘仆仆赶过来的,从哪儿来的?“小子,你这没事,就是中了微量的毒,清了就好了。”“我中毒了?可是,我怎么没有感觉?”张焕想不通。洛神医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是骁幺的宫廷秘药,哪儿那么容易反应得过来。到一定量才会有反应的,好啦,没事了,我走了。”“别啊,神医,你等等。”张焕拉住他,祈盼道:“你也给昱臻看看吧,他身体怎样?”洛神医疑惑地盯着他,目光蓦然锐利了些,“你和他什么关系?”“嗯……”张焕很认真地思索着,兄弟?朋友?伙伴?亲人?爱人?“得了,不用给他看,他的身体比你好。我给你开的解毒的药汤,每日喝一次就可以了。”张焕愣了下,不解其意,“什么叫他的身体比我好,他不是一直……”说到这儿,他似乎脑中闪过了什么,难道病早就好了,而身体不好,是一直装的?“小子,你放不放手?赶了一天路,我这老骨头都要散了,你就不能让我回去休息一下?”“啊,对不起,神医,你请。”张焕看着洛神医急躁地离开,蓦然陷入了深思,没有病……为什么要装病呢……芫玢端着药汤进来,看张焕在发呆,不由得笑了,还真是孩子,想些什么那么入神。“来吧,张焕,把药汤喝了吧。”“jiejie,你告诉我,为什么昱臻他要装病?”芫玢愣了一下,这是张焕在别人面前喊程昱臻的名字,不过她知道王爷对张焕是没打算隐瞒什么的。也就不瞒他,直接说了:“王爷被下毒之后,知道皇上忌惮他,就以病避世。张焕,王爷并不是有心瞒你,他对你的心如何,你该知道。”张焕心底清楚,就算两个人再好,也不能完全推心置腹,没有隐瞒的。他也不愿意和程昱臻有隔阂芥蒂,经历了三年半的时间走到现在,很不容易,应该更加珍惜。“想明白了?来,把药汤趁热喝了吧。”“嗯,”张焕接过碗,一饮而尽,接着就问:“昱臻在哪儿?”“和六皇子讨论救六皇子师傅的事情呢,王爷嘱咐了,让你好生把毒清了。”张焕摇了摇头,站起身来,道:“我没事,你和他说一声,我要回风云阁一趟。”“回去做什么?”“我身上既然有毒的话,说不定……反正就是要回一趟,晚上我就回来。”芫玢还没来得及答应,人就已经提剑走了。风云阁的人都忙里忙慌的,张焕到阁里的时候,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萧逸山在翻着卷轴,一脸苦恼地找着什么。见张焕来了,忽然松了口气,“快点过来,这宫里可是乱了套了。我这会儿还真是忙不过来!”“怎么了这是?”张焕走近他,继而道:“我想见林临泽,能见到吗?”“这不行,现在西宫都被封锁了。昨日林临泽冒险传了消息出来,瑶妃因为身体不适,传了太医。那太医诊断出她身上中了毒,继而发现西宫里的人都中了毒,查到了青晗的身上。”张焕对青晗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只问:“这毒不是瑶妃给自己下的?”“是,是骁幺的宫廷秘药,这种东西偏偏就在青晗屋里找到了。一查就得查到骁幺人身上。”萧逸山很苦恼,“这事儿牵扯到骁幺,恐怕瑶妃的事儿得暴露。”张焕看到另一份卷轴上标明了“太傅”两个字,就问:“这又是什么?”说起这个,萧逸山就微微舒展了眉头,“就是你要找到那个六皇子师傅的所在的牢房。”“这么快就找到了?”张焕还挺惊讶的,那就能给程昱臻送去了。“宫里这么乱,林临泽趁乱做的事儿。只是他们现在只怕都如履薄冰了。”张焕思索了一下,“那就是说,只要青晗认罪了,不就一切都了了。皇帝总归是不会动瑶妃的,她怀着龙种,而林临泽就是近侍,怕什么?”萧逸山捂着脑袋苦恼,“就是不能让她一力承担啊,她可是骁幺仅留的孟晗郡主啊……”“果然是有点难办。”张焕坐到了一边,却也不甚在意。“现在就算有办法都不能给林临泽用,他这可是完全被软禁在西宫了。”张焕默默抄写了一份牢房的位置,然后就道:“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为了复国骁幺人付出了多少人,凭什么她就不能为了大局着想。”萧逸山没有接话,而是盯着他手中的草稿,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