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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越到后面越急,最后一张信纸上写在末尾的勿念二字尾巴几乎拖出信纸。写得那般急,自然也就没什么场面话,一开篇就是开门见山直入主题,陆小凤看了两行就神色一凛嚼吧嚼吧把嘴里的虾饺咽下去,一字一句认真地看起这封信来。而此时的仲彦秋正在东南往京城的官道上。他骑着的马是好马,千里良驹万中无一,昨晚他一出门就有人牵着马在门口等着,宫九冷脸在一旁站着,嘴里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怎么好听。“就你那速度,到了京城苏梦枕人都入土了。”仲彦秋深深看了他一眼,接过马缰翻身上马,道:“当心你养着的那个小丫头。”时已深夜,城门紧闭,不过城门的官兵宫九已经打点好了,远远的给仲彦秋开了一道小门,仲彦秋马也未停一路冲了出去。星夜兼程一路狂奔,晨曦将明的时候仲彦秋就已经到了第二座城市,城门开着路上也没什么人,城南到城北一路畅通无阻。仲彦秋没有带钱,也不需要带钱,他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从马上下来,以他的修为对于吃喝等需求已经降到了最低,离开五羊城时带着的水囊他几乎一口都没喝,不眠不休昼夜不停,就连马都累得半死在路上换了好几匹,完全靠内力支撑着一口气不要倒下去。这样当然是有副作用的,他浑身都像是被火烤着一样泛着红,皮肤一层层往下掉皮,嘴唇干涸开裂眼眸涨红,眼球里的血管破裂让他,整个人都像是火上脱水的鱼干巴巴的几乎要皱起来,风尘仆仆一袭青袍像是晒干的梅干菜,因着路上碰上了好几场大雨的缘故还深一块浅一块晕着水渍。唯独他的眼睛,暗沉地晕着晦暗不明的黑,没有半分疲惫动摇的色彩,平静得仿佛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他的大脑还是很冷静,很清明,没有半分迷茫混沌,哪怕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休息过半秒钟,他的思维依旧清晰而准确,指挥着他的身体一丝不苟地完成最优先指令。往京城去。—————————————————————————————————五羊城最近很是热闹。南王府的大总管江重威瞎了眼被赶出府不知所踪,新任的大总管却不是原来的副总管,而是一个叫做霍天青的男人。他以前是珠光宝气阁的总管,倒也不知为何前些日子突然请辞进了南王府。自从他进了南王府,别的没什么大动作,似乎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只一点叫人诟病良多——他将南王的爱妾,也就是前些日子过寿的那位的份例调得极高,有了什么稀罕的好东西也总是紧着那边的先选,有时候甚至会欺上瞒下把南王父子都给跳过去。但也不知为何南王父子对他这般举动睁只眼闭只眼,甚至就连府里沸沸扬扬关于南王帽子上有点绿的传言都忍了下去,只打杀了乱传闲话的下人,又轻飘飘罚了霍总管一个月的月钱便揭了过去。有人说是因为这霍总管也算是出身不凡,比起前任的江重威江总管,霍总管可是那什么天禽老人的老来子,在江湖上的辈分高的很,眼下府里被盗贼光顾草木皆兵人心惶惶的,正是需要身怀绝技的高手帮衬着的时候。这传言也并非是无的放矢,自从霍总管上任后,府里断断续续换上了好几位面生的侍卫头领,一个个都是满身的江湖草莽气,有的甚至满脸刀疤貌丑如鬼,叫好几个小丫鬟看了吓得夜里睡不着觉。但是换人,就势必会造成防御上的调整与摩擦,进而生出有机可乘的漏洞,不过南王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了,随着叶孤城向西门吹雪邀战的消息传开,他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后关口,容不得再瞻前顾后,只能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底。成,则王,败,则死。霍天青和这段时间的每一天一样,带着金甲护卫在南王府巡逻,他的腰间也挂着钥匙,几十把钥匙每一把都通向南王府的一处机密要地,但是他走路的时候钥匙没有半分动静。绕过前面那个院子,就到了该换班的时候了,和他换班的人已经在等着了,月光照在那个人脸上,冷不丁地乍一看便是霍天青也要忍不住一骇。——那已经不能算作是一张脸了,这张脸的左脸不知被谁削去了一半,干瘪收缩的伤口把他的半张脸都歪歪斜斜的扯了过来,鼻子没了半个只剩下个喘气的空洞,右眼也只剩下一个又深又黑的洞,额角上被划了个巨大的十字,一双手也被齐腕砍断,装着一只铁钩和一个巨大的铁球。黑漆漆的夜里撞上了这样的人,可不就正像是撞上了那夺魂锁魄的厉鬼幽魂,叫人吓得魂飞魄散。但是霍天青却是知道,这个人过去并不丑,相反还非常的俊美,俊美到让人称他为“玉面郎君”的地步。他和那个人确认了腰间的对牌换班,他身后的金甲卫士回了住处休息,而霍天青则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刚刚来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南王府的后院,里面住着南王的姬妾。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物,唇角挂起了温和的微笑。不管是谁看到他,大抵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正享受着爱情的甜美,并且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一道身影正跟在他的身后。霍天青穿过垂花门,用腰间的钥匙打开紧锁的二门,七拐八绕地走到了一处院落,却并没有往主院去,而是绕到了侧间的厢房里,甫一开门就被一个女人扑了满怀,那个女人娇声喊着他冤家,两人拉扯着进了房间。不多时,屋里就响起了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娇吟。那道身影躲在门边听了好一会,才悄无声息地离开。……“霍天青直到天快亮了才离开。”一个做小丫鬟打扮的少女说道,“那个女人是兰夫人带来的丫鬟,我听他们私底下叫她上官飞燕。”陆小凤点点头,在手上的信纸上又划了一道:“看来南王府这次是搭上了个大财主。”这里是金风细雨楼在五羊城的据点,而小丫鬟便是金风细雨楼安插在南王府的细作。“你这些天到底在写写画画点啥呢?”陆小凤在金风细雨楼的朋友问道,有些好奇地探头去看陆小凤手上的信纸。“诶诶诶!”陆小凤把信纸刷的一合,故作高深,“天机不可泄露,懂不懂。”他可真没说谎,自己手上拿着的,可不就是所谓天机吗,仲先生透露给他的天机。仲彦秋在信上说他有事必须要离开一趟,八月十五在京城里能他们多半能再见上一面,南王府的事情他也已经调查清楚原原本本写在了信上,具体相不相信就随便陆小凤自己了。——南王掌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