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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莫名情绪而难过。那声失言叫出的“裴总”,追根究底,也不过是因为看到了和裴俞声一同走来的温初明。祁寄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他索性选择了逃避。逃避让他变成这样的人。一切与此有关的外界信号都被屏蔽。不听不想,就不会受伤。这种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让祁寄能安安静静地看着别人动作,正正常常地做出一切回应。只不过屏蔽也会消耗力气,会让人疲惫。直到走远了、看不见、不去想。才会好一点。祁寄脱掉身上宽大的外袍,抱着自己的外套,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只鸵鸟。裴俞声不在,前后排间的隔挡没有升起。看见他的动作,司机调高了车内空调。暖风变大,吹得草莓束纸窸窣作响,祁寄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新鲜水果不能用暖风吹。他直起上身,将草莓挪到合适的位置,又慢吞吞地穿好自己的外套。淋过的地方已经干了,但许是潮.湿的雨气残留下来,穿回外套时,祁寄还是觉得有稍许凉意。他怀念手边那件宽大外袍的温度。却无法再伸手去碰。那是不属于他的东西。祁寄揉了把脸,把缠绕自己的情绪胡乱赶走。他给赵医生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对方温初明还活着的事。赵明臻对此也并不知情,他一连确认了好几遍,难掩兴奋。“太好了!这下二少的创伤终于能治疗了!”祁寄跟着应声。是的,太好了。他也开始由衷地希望裴总早点康复,让自己能回去陪陪鸣宇。赵医生匆忙去找团队商量方案,电话挂断,他的喜悦犹在耳边。追随着这种惊喜,祁寄又想起今天自己能和贺修偶遇,也是一件天大的喜讯。被好消息包围着,他也要很高兴。很开心。就是刚刚和修哥见面的时间太短了,来不及叙旧。等晚上再聊吧。祁寄专注地想着,想完贺修,又开始想下午的工作,想淋了雨的草莓怎么保存,想周末要给弟弟买什么。他成功地用这些事情挤掉了不该去想的事。可喜可贺。加上回到公司,精力被工作占据,祁寄很快度过了一个下午。傍晚,贺修打来电话,约他出去吃。祁寄正要收拾东西离开公司,却听见贺修道:“对了,裴二少说和你认识,也想一起过来。”听见这个名字,祁寄耳边“嗡”的一声,拼命拦截了一下午的东西瞬间倾盆而下。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本能地不想再继续承受那种情绪被牵制的感觉。仿佛理智根本无法受自己控制,只能被别人的一举一动所cao纵。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祁寄清楚裴俞声和贺修两人的关系——有裴中将在,他们肯定要加强联系,互惠互通。就算暂无利益往来,人脉积累也相当关键。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妨碍两人的正事?何况自己想拒绝的理由也根本摆不上台面。最后,祁寄也只能掐住掌心,低应了一声。好在他平时伪装习惯了,即使疲惫,也总算能勉强应对。祁寄被贺修派来的人接到了饭楼,这是一家本帮菜馆,装潢精雅,透着水乡独有的韵味。祁寄抵达后才发现,一同用餐的还有一位贺修的手下,名叫经纬。贺修和裴俞声都在,为了避开裴俞声,祁寄只能专注地听贺修介绍。贺修说:“小经是本地人,这家店就是他推荐的,做的大闸蟹远近闻名。小经的剥蟹技术也很好,正好能帮忙,就跟着一起过来了。”经纬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面相中带着江南特有的秀气,闻言也只是腼腆地笑了笑:“托贺队的福,来蹭顿饭。”祁寄面色不显,却照着小时贺修教他的经验,发现了对方黑色西装下一处鼓鼓囊囊的地方。其实看中午的阵势,祁寄也能猜出些端倪。跟着贺修的人不仅是他的手下,也起着保.镖的作用,类似随身的警卫。再加上能直接和中将说上话,想来贺修也已经坐到了一个相当重要的高层位置。不过这些都和祁寄没什么关系,他只和经纬简单打了个招呼。四人前去定好的包间,室内是圆桌,祁寄被贺修叫过去,安排在自己左侧,他正想松一口气,却见自己始终刻意避免直视的男人开来座椅,坐在了他的左侧。祁寄被惊得说话都有些磕绊:“裴,裴先生不和修哥坐在一起吗?”裴俞声抬头看了他一眼。那视线太复杂,让人一时难以读懂。况且在细读之前,祁寄已经一个激灵,挪开了视线。他只听见男人道:“经纬在那边,方便剥蟹。”祁寄:“哦,好。”他们落座,因着有个本地人,点菜和讲典故都很熟练,场面也很和睦。但祁寄坐在本该是主角的两人中间,却总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左侧的男人,更让他坐立难安。但都已经坐下了,又不可能乱动,祁寄只能权衡利弊,尽量把自己向右侧挪。好在右侧的贺修并不介意,还主动同他聊了起来。“尝尝这个蟹粉狮子头,怎么样?”祁寄点头:“好吃,很鲜。”就算他有些心不在焉,也无法掩盖这桌全蟹宴的美味。“好吃就行。”贺修很满意,但随即又摇头,“不过问你也问不出来,你吃什么都觉得好吃,连我做的饭都不嫌弃。”沉默许久的裴俞声突然横插了一句:“贺队还会做饭?”“做是会做,就是手艺不怎么样。”贺修把一盏蟹黄汤包推到祁寄面前,道,“我从小学做大锅饭的时候就被嫌弃,我妈说我做的饭猫嫌狗不认,基本等于浪费粮食。祁祁还是第一个捧场的人。”“是吗?”祁寄茫然,“我觉得修哥的饭还挺好的。”“也就是祁祁愿意给面子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