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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赶过来,连忙把怼怼抱在怀里哄,解释道:“先生,您这几天一直不回家吃饭,他担心您。”怼怼趴在阿姨肩头哭唧唧,“爸爸讨厌……”见儿子担心自己,殷煜顿时心生愧疚,轻声细语哄着儿子,跟儿子道歉,向儿子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吃饭,可惜儿子今晚就是不愿搭理他。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整个脸埋在了阿姨肩头。这还是怼怼第一次这样,殷煜有些苦恼,但宋霖之的那些事让他更为苦恼。丢下宋霖之的事照顾儿子吧,二审开庭的时间就快到了,再不找资料找证据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可是只顾着宋霖之的话,他又心疼儿子。他一时进退两难,心里无比烦躁,甚至还怨上了父亲。保姆看他脸色不好,怕打乱他的工作计划,抱着怼怼下楼去玩,顺便嘱咐菲佣热饭菜待会送到书房。怼怼离开后才抬起头,抽噎着对阿姨说:“爸爸累了……”阿姨一愣,随后无奈地摇摇头。她是看着怼怼长大的,虽然殷煜的家庭特殊,但怼怼跟父亲两个人也生活得很好,就是偶尔殷煜工作晚归,这孩子就会担心,经常都要问她好几遍“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有时候也会跟她说“爸爸看起来好累”之类的话。这些压根都不像一个三岁小孩会说的话。至少她照顾过的孩子中,怼怼是第一个这样的。她心疼孩子,抱着孩子去洗澡,换上干爽的睡衣,一字一顿给他解释:“爸爸是爱宝宝的,他只是很忙,等爸爸忙完了我们再去找爸爸好不好?”怼怼定定地看着她,瘪瘪嘴又哭了。“爸、爸爸……腿、腿……”他一边哭一边说话,表达不是很清楚。但阿姨听出来他是在说殷煜腿上有伤,不由又是一声叹息。哄完孩子睡觉,她又赶紧把饭菜端到书房门口。刚一敲门,书房里就传来殷煜疲惫的声音。“先生,已经十二点了。”殷煜闻言从资料里抬头,靠着椅背捏了捏眉心,有点意外,“已经这么晚了?怼怼睡着了吗?”要不是阿姨提醒,他还不知道。阿姨把饭菜放在书房里的矮桌上,“已经睡下了,这些天您晚归,他也跟着您睡得很晚。”“抱歉,我会注意的。”殷煜还是觉得对不起儿子,草草解决了迟到好几个小时的晚饭,见资料只收集了一半,他出门去了隔壁儿子的房间里。昏暗的小夜灯光下,儿子睡得香甜,被子都被踢翻在一侧,露出了肚子跟小腿在外面。他替儿子盖了盖被子,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儿子脸上带着泪珠,心里顿时更加自责。“对不起,宝宝。”殷煜轻轻地亲吻儿子的额头,小声解释:“等爸爸忙完这一次,爸爸就不为他四处奔波了,爸爸陪你去旅游,陪你到世界各地去玩。”与其说是说给儿子听的,倒不如说这些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自从收到匿名到宋霖之被逮捕、上法庭,他一直都在为宋霖之忙走奔波,结果却总是差强人意。夜色越来越深,儿子睡得熟,翻了个身背对他,被子再次被踢翻。殷煜又亲了一下儿子的额头,盖上被子后离开了儿童房。这天晚上,他一夜未睡,靠着几杯咖啡强撑精神,终于在临近早上的时候找到了一点点有用的资料,瞬间便精神大振。然而这事却没有让他高兴多久,七点的时候,程峰便打电话过来通知他。沈衍病危了,在早上六点多的时候走了。殷煜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手机脱手落地,自动切断了联系。他不顾腿上有伤,开着车几乎是超速赶到了医院。清晨的医院比平时更加安静,一出电梯,他就看到程峰坐在走廊上的椅子,眼眶发红,双目无神,下巴的青茬也没清理,看上去既邋遢又狼狈。“他走了。”程峰说,一颗眼泪就下来了。殷煜眼圈也红了,“我没来得及见他……”这些天为了宋霖之的事情,他也没来医院,甚至都不知道沈衍的情况。“对不起,我……”说到一半,他自己也说不出口了。人已经走了,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程峰没有怪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站起身拍了拍殷煜的肩膀,“你沈叔不喜欢你道歉,乖。”这话一出口,殷煜的泪腺就绷不住了。沈衍的葬礼很低调,来的人不多。殷世坚通知过沈家那边的人,但葬礼的当天,沈家的人一个都没出现。殷煜算是沈衍半个儿子,披麻戴孝,跟程峰一起料理后事。葬礼过后,程峰也病倒了。殷煜把儿子丢给祁乐照顾,也顾不及什么资料,跑到医院帮程峰办理各种手续。病房里,病床上躺着的男人瘦了不少,脸上尽是疲倦。殷煜推门进来,就看到程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轻轻喊了一声“程叔”。程峰回过头,对他笑了笑,让他坐下,自己也坐了起来。殷煜连忙上前扶着,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难受。“程叔,如果你难过的话……”“殷煜。”程峰开口打断他,“我是难过,可沈衍不愿看到我难过。”他这么说,殷煜就明白了。“你说我为什么比你沈叔晚出生那么多呢?又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走了?”程峰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殷煜默不作声,安静地听他倾诉。“你沈叔,到最后还不愿意跟我说点实话。”程峰苦笑着,“他说他爱他以前的恋人,跟我只是玩玩,让我不要当真……”“怎么可能还爱着啊,明明……明明是我照顾了他八年,他怎么可以不爱我?”程峰说得痛苦,硬是忍着心中的酸楚才说完这些。殷煜看着也跟着难受。他并不觉得沈衍不爱程峰,大概是不想耽误程峰吧。毕竟程峰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要走,估计沈衍临走前最不放心的人就是程峰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程峰,他只能看着程峰痛苦,说着不愿相信的话,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头。程峰冷静了一会儿,又轻声地问:“他把我拉了进来,现在又一把把我推开,你说过不过分?”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顾一切丢下所有就跑,真狡猾。”“程叔……”“我累了。”程峰躺回床上,背对着殷煜下逐客令。殷煜看着他颤抖的肩膀,抿了抿嘴退出了病房。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