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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进来告诉她这个噩耗时,尤利娅顿时僵在原地,而当仆人气喘吁吁地说是伯爵绞死父亲时,尤利娅已经震惊心痛得不会呼吸。她的身体忍不住战栗起来,废了许久才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神迹。天使。渎神者。她深爱的的丈夫绞死了她的父亲。一切都是那么匪夷所思和难以理解,让尤利娅一下子瘫倒在地,她手脚并用地向前爬着,浅棕色的瞳孔里却满是心痛愤怒,以及掩于其后的,深切悲哀的迷茫。父亲死了,丈夫也背叛了她,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尤利娅地嘴唇哆嗦着,内心却仍是不想这么快就承认心中的想法。她不相信!她不想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艾伦……他,他……“我愿意娶你,爱你,忠诚于你,无论你疾病,困苦或是死亡,也愿意与你相互扶持,依靠,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你爱我吗,尤利娅——如果你爱我,那么到我身边来。”尤利娅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跑到那个曾在门外徘徊过许多次的房间,她厉声命令仆人将门打开,在见到房间里的少女时却是突然地,甚至诡异地冷静下来。“照顾好艾米丽,这就是你全部的价值。”内心深处的记忆涌了上来,一下下刺痛尤利娅的内心,她看着面前甜美可爱到刺眼的少女,突然想要赌一把,以她的生命为赌注,豪赌一把。即便是输,她也想赌,因为她已无退路。“艾米丽,”尤利娅笑起来,缓缓的,温柔的,带着十二分的溺杀,“你想要出去吗?”“去,”尤利娅勾了勾嘴角,却是垂下眼,遮住瞳孔里的所有卑劣阴暗,“去找阿格尼斯阁下吧。”“你还记得他吧?在没失忆前,艾米丽你可是非常喜欢阿格尼斯阁下呢。难道你不想见他吗?”尤利娅的笑容越渐蛊惑和哀恸,“阿格尼斯阁下应该也很想你。”阿格尼斯?这是谁?当陌生的名字从记忆里被翻出来时,艾米丽只觉得心痛非常,这种心理上的痛苦让她的神智渐渐回笼,逐渐压过本能的嗜血之谷欠。她努力挣扎着,视线却是迅速掠过人群,寻找想要那道深藏在心中,模糊不清的的身影。“阿格尼斯!”没有找到人的艾米丽忍不住叫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急和恐慌,因为就在刚才,她脚下的干柴堆被点燃了。染过油的柴火迅速焚烧起来,形成一个火圈将她困在里面。“不要。”艾米丽使劲摇头,宝石般的蓝紫色双眼里蓄满泪水。她的瞳孔里映着许多人的身影,但艾米丽却明白没有人带她脱离火海,因为此时此刻,她在他们眼中再也不是什么的艾米丽小姐,而是个吸人鲜血的女巫。旺盛燃烧的火舌很快就窜上乐艾米丽华美精致的长裙,那是哥哥特意为她定制的礼服,裙底勾勒着银线绣的花纹,后腰处别着一个小巧精美的蝴蝶结,低胸设计的领口甚至贴着闪闪发亮地金色亮片。艾米丽很喜欢这件裙子,但在身处于火海的此刻,她却再也没有心情欣赏服装。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见到哥哥,也未弄清阿格尼斯是谁。布料焚烧产生的厌恶让艾米丽生理性地咳嗽几声。她的双脚疼痛非常,就连胸膛都因呼吸困难而生出一阵又一阵的阵痛,火焰从衣着上蔓延到了头发上,发出烧焦的难闻气味。艾米丽的内心渐渐涌上绝望,但就在她想要闭上眼睛迎接死亡的刹那,她看到了,看到那道不顾一切向她狂奔的身影。瞪大双眼,艾米丽任泪水从眼眶中汹涌流淌,张嘴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对方:“哥哥!”哥哥,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去。☆、魔鬼の迷局当仆人哆哆嗦嗦出现在我面前,说出艾米丽的去向时,我已经将整个城堡翻了个遍。我走过一个又一个空荡的房间,穿过一个又一个无人的走廊,突然就迷失在城堡里,不知道前路为何,也看不见退路在哪。这个城堡仿佛就像一座可恶的迷宫,将我囚禁在内,我尖叫着,愤怒着,寻找着,却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清。这情形就像我幼时,那时我也在这城堡里尖叫着,愤怒着,期待着,但却毫无收获,因为这座城堡本就一无所有:这里没有母亲,没有meimei,没有温暖,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这个城堡唯一能给予我的,只有父亲冰冷的眼神,一群毫无教养的仆人,以及仿佛没有尽头的囚禁生涯,它甚至连假装的温存都吝于施舍给我。这是座魔鬼的城堡,是被诅咒的城堡,是该被毁灭的存在!在我几乎要魔障时,那个仆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不知为何,他的神色闪烁不定,还和我保持一定距离,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显然是怕极了我。我阴郁地望着他,充血的瞳孔深处藏着残暴的杀意,但就在他话音落毕的刹那,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呆愣半响后,我猛地冲出大门,狂奔向死刑场。道路和建筑从我的余光中飞速后退,但我仍是继续加快脚步,几乎拼命般向前奔着。然后,我见到了艾米丽。她被绑在火刑架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包裹起来,几乎看不出人形,但我仍是听到了她的呼唤。艾米丽在叫我,她在向我求救!“住手!快住手!”我不管不顾地大喊,嗓音因为长久的奔跑而喑哑撕裂,本就焚烧的喉咙在开口的刹那仿佛被肢解般地剧痛着,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在脖子上乱砍几刀,“把她放下来!快把她放下来!”所有人在神明代言人出声的刹那就愀然变色,他们用种不可置信,甚至带着疑惑惊异的目光打量着来者,内心震惊,却是没有人依言行动。死刑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柴火燃烧地声音劈啪作响。“我叫你们放她下来!”我嘶吼着,用充血发热的瞳孔扫视面前的人群,但是没有人再听我的命令,这群白天才对我言听计从的信徒只是用种复杂的目光凝视我,以沉默作答。就在我忍不住前冲时,一个人影挡在我面前,而后带着质问的声音义正言辞地响起,冠冕堂皇得让我想要揍他一拳:“神使,请不要妨碍我们的祭礼。”“即便您是光明神在人间的代言人,也不能徇私枉法,亵渎神明。”就在他话音落毕的刹那,几个人前走几步,隐隐将我围了起来。他们的神色扭曲而疯狂,目光中甚至带着故作怜悯的幸灾乐祸,语气却是严肃庄重,“渎神者死,这是您教导我们的信条,我们不过是在执行您的命令。”“请您理解并支持我们对光明神虔诚的信仰,神使大人。”“去你,妈,的神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