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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甘甜的气息在自己的鼻间唇齿间弥漫着,清新的气息似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刚刚的血腥味带来的恶心不适一扫而空,四肢百骸透着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说不出的舒坦。若水闭着眼睛,灵巧的小舌在道虚的唇上描摹着。僧人的唇与自己的不同,没那么水润,却是灼热的,似乎那层薄薄的皮儿下面血液沸腾起来了一般。末了,若水在道虚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才松开。吊着凤眼睨着这个神情有些慌乱的小和尚问了句:“怎么样,道爷我的味道,是不是比女人要好?”道虚闭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把挂在自己身上的若水扒拉开,向前走了几步。见若水没跟上,才停了下来。若水双手抱在胸前,几根手指捏着罗伞挑弄着伞柄上的穗子,似笑非笑地凝视着道虚的背影,大有对方不答,今儿个道爷我就不走了的架势。“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和我说过,”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气与决心,道虚沉默了良久之后,微微偏过头,却又没完全转过来,说了一句,“女人是老虎。”“哈哈。”若水放肆而爽朗地笑了出来,笑声在山间林间回响着,光秃秃的枝杈一颤一颤的,落雪簌簌地掉了下来,像是整个山林都在陪着若水一起笑似的。“小和尚啊,你这一句话,可是连着你自己带着你们枯荣寺的大小和尚,把我的师姐师妹师父师姑们通通得罪了啊。”若水走上前去,将罗伞撑在了两人的头上,重新牵起小和尚的手往无名观走。“小和尚啊,你今天可是气着我了你知道吗,所以啊,我今天会让老虎们,好好招待你的。”若水丝毫没有看着两人发小的情分要帮对方一把的意思,反而还落井下石,“我很期待,你们那间破庙鸡飞狗跳的样子呢。”☆、第四章若水本就是歇过了午觉才出的门,待与道虚一起回到无名观,天色已是有些暗了,也到了该给妙善大师请安的时辰了。因着是带了客人回来的,道虚又是晚辈,自是要与若水一起去给妙善掌门请安的。眼见着下个月初三就是若水及冠的日子了,若水又是妙善掌门最宠爱的关门小弟子,无名观上下自是一片忙碌,处处都透着喜气。道虚一路走着一路看着,末了淡淡地说了句:“你一个出家人还弄这么大排场。”若水停下脚步挑着眼梢看了看道虚,见他脸上倒是没有不悦,语气中也不见责备的意思,只道难得这个惜字如金的闷葫芦还会主动跟人聊天,不由得带了笑意打趣道:“小和尚,你可是羡慕道爷我有人疼有人爱?我记得去年你及冠时,枯荣寺里是没人给你过生辰的,还是道爷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两道素斋。就说你们这群老小和尚们不讲究生辰也更没头发能戴那顶冠,可也未免太冷淡了吧。你们庙里供着的泥菩萨都比苦禅那张老脸看着热乎。”不过是白说一句,倒招来若水这么一大篇话,还连累的主持太师祖被挤兑了两句,道虚闭目念了声佛号便不再多言语了。“好了,想引你多说两句真难,等下见了我师父可不许这般闷,听到没有?”若水的话音儿还没落地,就听着前面几步妙善大师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惊得房子周围栖息的几只灵禽仙鸟“扑啦啦”全飞上了天。若水脸色一沉,连带着道虚都不禁皱了下眉。“怎的无名观里除了你,还有别的男人?”道虚诧异地问道。无名观自来只收女弟子,非有慧根灵性之人不要。因着收徒的条件高,人丁向来不旺,更是从没收过男人,直到若水出现。平日里,无名观连男客都不接待,要不是若水喜欢叫着道虚过来,无名观的姑娘们若是不出门,整日里能见到的恐怕也就若水一个男人了。刚才传来那一声惨叫明显是个男人的叫声,倒真是让人有些意外。“今儿个出门之前就该卜一卦,要不也不至于招着这么多事儿来。”若水收了伞,走上台阶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出门就捡了个踩了捕兽夹的二傻子,要不是怕拿他喂了我的狼崽子们吃坏了狼崽子的肚子,我才不救他呢。”若水收拾停当,在屋门口站直了身体,端端正正地对着屋门一揖,恭声道:“弟子携道虚来给师父请安。”“若水回来了,快进来,外边凉。”一个婉转悦耳的女声从屋内传来,带着一股柔和的力量如春风拂面,让人听得心暖。若水回身冲着还在台阶下面的道虚招了招手,道:“呆子,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二人在屋外檐下除了被雪沾湿的鞋子才进了屋,刚要对着主位下拜便被拦住了。“行了,不讲这些虚礼,师父知道你孝顺。”一个容貌雅致的女子坐在主位上拂尘轻甩带起一阵微风,堪堪飘至若水与道虚身前,扶住了二人。道虚双手合十,仍是微微躬身道:“道虚代太师祖问候妙善大师。”“也问苦禅大师安好。”妙善颔首,示意若水与道虚坐下。正要开口问若水话,就下首传来一阵惊叫:“啊是你!美人儿啊,你可是本王的恩人啊。”那人一闹唤,若水与道虚才把眼神转到那边,就见一个锦衣玉带的贵公子正坐在圈椅里,一条还带着血迹的腿架在小凳上,一个小道姑正蹲在他腿边给他包扎伤口。那小道姑脸色阴沉,像是极不情愿的。“是不是恩人还言之过早呢,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要救你呢?”若水笑了,唇角轻扬,顾盼之间尽是风情,看得那个男人眼都直了。“父皇后宫佳丽三千,京城里的美女俊男更是多如牛毛,可本王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美人儿啊,真是美人儿……”道虚睨了那个痴痴傻傻的人一眼便垂下了眼眸,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吟诵哪篇经文。若水没像往常一般去扰他,只当他是在给眼前这个二傻子超度。“父皇?果然是个天潢贵胄。”若水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睛打量了那个贵公子几番,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惜了一副好皮相,竟是个真傻的。皇家子弟的教养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这么大个人夸人只会用‘美人’这一个词儿,真是贫乏。你的太傅可是个连秀才都没考上的童生吗?”“呃……我就是觉得恩人你挺好看的……实在找不到什么词儿来形容,好像什么词儿都不够似的……太傅他挺有学问的,是我学的不到家。”贵公子说着挠了挠后脑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实在让若水瞧不上眼,活像是个冬眠的熊瞎子。“别一口一个恩人的,你知道伤了你的捕兽夹是干什么用的吗?”若水瞟了一眼贵公子的伤口,嫌弃地拉着道虚往后站了两步。贵公子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又看看若水,木呆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