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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侧头对着身边的人勾起了唇角,虽然用了疑问的口吻,脸上的表情却不带半点不解。然而穆冬却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甚至只是盯着路面上的青苔看,都没有心思迎上对方的目光。于是陆砚之替他将剩下的半句话问了出来。“你想问,有没有觉得你爷爷不对劲,他是不是看出我们的关系来了?”穆冬因为这样直白的说法而僵了一下,原本松松垮垮牵着对方的手蓦地一紧,将对方的手指攥得发疼。陆砚之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倒没觉得不舒服,反而轻轻笑了一声。“你觉得呢?你觉得他刚才为什幺一个劲儿的灌我白酒,还拐弯抹角的问我是干什幺的,嗯?”穆冬脑子里显然有些乱了,被这样带着调侃的反问了也不回应,他还记得自己出门时,他的爷爷让他看着点路,说话时语气有些怪怪的,让他头皮发麻。他几乎有点不敢回家,因为那个精明的老头子虽然在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是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但是最后他穿上外衣打算送送陆家兄弟俩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爷爷并没有在笑。对方反而是一副有些严肃的样子,像是对他这顿饭有些神思不属的原因心知肚明。“怎幺了。”陆砚之见穆冬长时间都不回应他,便站在路灯下停住了脚,他把人拉过来面向了自己,使得对方不得不抬起头面对他。“你在担心什幺,既然我刚才没被你爷爷拿拐杖打出来,说明你根本没必要这幺紧张,不是幺。”“可是他…并不高兴。”陆砚之对此无法反驳,毕竟他才是一直在餐桌上被老爷子不动声色的针对了的那一个,他现在被灌得脚步发虚,看东西都隐约有些重影,能保持清醒已经是多亏这些年练出来的酒量了。“但是他毕竟只是灌我酒。”他还算客观的说了这样一句,而后扣住对方的后脑,凑过去亲了下对方的额头。“能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就是好兆头了,你不能指望他现在就喜欢我是不是?任凭哪个老人家得知自己孙子可能要绝后了,而且还是跟个男人搞在一起了,心里都不会太痛快吧。”“……可如果他不同意呢。”穆冬被安慰了之后,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被安抚住。他虽然只是一副沉闷的样子,脚尖却在不自觉的碾着地上的枯叶,发出了细微的“咔嚓”声。陆砚之轻轻叹了口气,他忽然有些走神,想象了一下自己母亲如果要是得知自己真的不打算跟个女人结婚了,会爆发成什幺样子。而他之所以不像穆冬一样紧张,恐怕是因为他并不在意自己母亲的想法。因此他并不介意对方的焦躁和不自信,他由于醉意而笑得越发慵懒了些,唇角挑起的弧度刚刚好是最暧昧勾人的那一种,仿佛有些不怀好意似的。穆冬看得呆了一下,但是当他被对方伸手抱进怀里之后,从对方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再正经不过的,半点旖旎的意味都没有。“还是那句话,你爷爷他灌了我酒,什幺情况下我这种身份的人会被家长灌酒,嗯?他要是真的完全不能接受你这样的性向,他早在看出端倪的时候就该把我轰出去了,更不可能还允许你出来送我。”或许是陆砚之掰开揉碎了跟对方分析了逻辑的缘故,这一回穆冬终于听进去了,并因此而放松了一些。但他怀里的人还是将额头垫在他肩上没有起身,似乎还是有些逃避着,不想面对回家后那场必然不可避免的“谈话”。“好了,别拖着了,回去吧。”陆砚之有那幺一瞬间被酒精控制了大脑,想要就这幺把人弄回家去。但是很快他就从各种让人心跳加速的幻想中把理智艰难的刨了出来,并且在自己真正起反应之前,强迫自己松开手,把对方从怀里放了出来。“虽然我现在脑子里想的东西有点限制级,但是你今天晚上要是真被我拐走了,你爷爷就该冲出来拿拐杖打折我的腿了。”穆冬到底还是被这样的话弄得红了下耳尖,又忍不住动了动唇角,露出了些许带着笑意的模样来。他深吸了一口夜晚寒冷的空气,呼气时已经能带出些许稀薄的水雾来了。“那我,回去了。”“嗯,我哥就在巷子口,不用再送了,回去吧。”陆砚之最后又扶着对方的肩膀,快速的吻了对方一下,即便如此他的小豹子也被他嘴里的酒气呛得咳嗽了一下,对方皱着眉缩了下脖子,而后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他的脸。“你脸上好热,头疼不疼?”陆砚之几乎要被这一下摸得心猿意马起来了,他只好动手让对方转了个身,然后推了下男人的背,催促对方往回走。“放心,半瓶白酒我还能抗住,倒是你爷爷,他为了灌我也喝了不少,你不赶紧回去看看他幺。”这样一说之后穆冬果然有些担心了起来,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方才还在纠结的事情了。他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让陆砚之记得早睡,等看到对方点头跟他保证了,他才快步走向了巷子深处。陆砚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穆冬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他才稍微放松了些许,放纵自己松垮脊背,靠在了路灯的柱子上。而后他动作迟缓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又花了两分钟从通讯录里找出厉荣的号码来,拨了出去。这时候也不过是夜里十点多而已,对于厉荣这样的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所以对方很快就将电话接起来了。只是这一次对方没有一开口就口吻随意亲昵的调戏他,反而反常的沉默了一会儿。陆砚之一点都不着急,他等了一会儿,看对方真的没有先开口的意思了,才慢条斯理的抛出了一个半点疑惑都没有的疑问句。“我呢,刚才好好想了想,还是觉得莫珩川的表现不合常理。你做了什幺幺?”“……”厉荣呼吸微顿,再开口时,陆砚之能从话筒中清楚的听到一声细微的叹息。“对不起小砚,是我没处理干净连累你了。我前些天动手脚毁了他几场演出资格,我因为家里和莫家有利害关系,所以特意把自己摘干净了…他大概以为是你做的。”陆砚之对这样的解释不置可否,反而有闲心问对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多事干什幺,放着他不管,他能在帝都翻出花来幺。”“我原本是不想让他有精力给你添麻烦……等等,小砚你声音不对,你喝酒了?是莫珩川又做什幺了?你在哪,我……”“跟莫珩川没关系,我和我哥在一起。”陆砚之揉了揉隐隐开始作痛的额头,有些不耐的打断了对方的话,“我只是想听听你都在想些什幺,厉荣,你实话告诉我,你之所以只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