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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接下信封,反而问道:“官场行走,求人办事,总少不了一礼节,你当真要就这样将信交给她?”长铭笑道:“她不收什么礼节也会帮我的,何况我也没有,你不必多费心,只要一封信,其余的莫要破费。”洛江红点点头,拿起信封,正欲收于怀中,才发现那信封并未封口。“这信还没封口!”“给你的信,我为何要封口?”长铭挑挑眉。瑞雪兆丰年这句话早有流传,逸景在朝堂上无意间看得窗外雨雪纷飞,才察觉这又是一年了。按照规矩,新年之时,群臣朝拜,也作朝觐述职,由于文武百官实在人数众多,所以他当前只得垂首而立。许多将军武官都因身负戍边大事,不敢轻易离开,朝觐述职一事只得令部署代劳。将军白祥影的副官奏报天子,北疆边界动乱数年,终于得以休养生息,然而士兵苦劳,城墙老旧,敢请天子体恤将士,共卫家国。这话说完,另一边的文臣有几人群情激奋,纷纷上奏道:“白祥影将军戍守北疆多年,动辄便是军饷钱粮,现在还想修葺城墙,这其中难道是想私吞军饷不成,况且前年两国开战,国库支出不在少数,百姓疾苦,怎么还能再要军饷?”甘仪同甘标相视一眼,随后出列行礼道:“天子明察,白祥影将军戍守北疆之日,游众之国不可摧我坚壁,此乃大功一件,而如今城墙损毁,若是不早日修葺,只怕来日大动刀兵之时,国库更为空虚。”天子高坐明堂,冷眼环视一周,继而道:“宰相说的在理,着令户部调拨军饷,应白祥影之求。”跪也跪完了,说也说完了,逸景因为同花辞树有话要说,便走得慢了一些,眼下前朝也不剩几人了。“若是不想张扬出去,你最好老实点!”逸景路过一间小屋之时,莫名听到屋中传来一个人低语之声,语气短促,似紧急之事又不敢张扬,让逸景不由得怔住了脚步。旋即一人大喝道:“去你妹的张扬!”紧接着一片叮铃哐啷的巨响。逸景也无暇多想,破门而入,一眼便看见了两个男子扭打做一团,衣裳凌乱,然而逸景只认识其中一人。“王大人?”那人面目刚毅,神武难言,身姿强壮,身着繁复官服,腰间青玉不菲,好似一派刚正不阿,忠jian分明的模样,当得铁面无私的招牌,这人正是大理石卿,王书忠。“您这是……”逸景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表情一时神秘莫测,王书忠也傻在了原地,等回神之时,那人不但挣开了他,还将他推出几尺远。“没什么没什么……”王书忠连忙假笑道:“一点小事而已,大军长怎么在此地?”“只是离宫晚了一些而已,正准备返回涧河谷。”“既然无事,本官先告辞了。”王书忠打了个哈哈,脚底抹油就不见了人影。倒是逸景将另一人打量一番,目光落在他那四条眉毛上:“陆一川?”“下官大理石司直陆一川,见过宁武大军长。”“且不必多礼”,逸景不曾见过此人,却听得顾小舞提起,便多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为难?”陆一川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连忙道:“没事!下官无事……正巧顾大人命下官有事寻大军长。”“何事?”“再过不久,武举就要开始了,令军候府的大少爷也将参与其中,是否需要顾大人动手,将大少爷调往宁武?”令军候远离朝堂多年,然而同朝中之人往日素有往来,朝野上下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候爷的儿子被安置在哪里。逸景思虑道:“大人目前得圣人倚重,奈何朝中势单力薄,还是莫要轻举妄动,此事本官自会处。”国试武举不同于文举,分策论和武试两个部分,其中武试分为十等,若是武试在前五等,便得机缘前往各军任千夫长等职务,这其中包括宁武的左右两部,而策论可及第者,赏赐留任前朝的官职。然而为求安宁,武试分为几批进行,以武者过多导致其他事变,宁武和安戊两军都须得遣人严密巡查把关,以免不测。于是一场武试折腾了几个月。长铭此番受命逸景,带七营众人在外巡查,熟人一个没见到,倒是大小事情不断,东奔西跑累的够呛,以至于逸景再见到他的时候,也发现他明显消瘦许多,当下心疼道:“辛苦你了,且去休息吧……不,现在伙房也没什么饭菜了,到本官家里去吧,正好也见见听雪。”长铭复命完毕,也没什么力气了,左右都没吃的,自己也不会做饭,便点头答应了。萧听雪今年也一并参加国试武举,一连武试策论下来已经饿的头昏眼花,于是他和李长铭几年未见的叙旧就在大吃大喝中进行了——幸而萧声崖今天多做了一些饭菜。打量萧听雪,容貌和母卿萧声崖、meimei萧听雨六七分相似,而剩下那几分……今天细看之下,长铭才发觉同逸景真是查不出什么父子面相,但是显而易见,逸景往两个恶鬼碗里频频夹菜,想必见儿子出游归来,他很是欣喜。相谈甚欢之时,长铭突然发现逸景的视线似乎落于其他的地方,顺着他的视线回望,正对上了那柄天下飞霜。这刀怎么了?长铭满腹疑问正待开口,才猛然意识到,逸景看的不是天下飞霜,而是它的刀穗。“那刀穗,是洛江红送的?”对于逸景这种人会知道洛江红的名字,长铭很是惊讶,但是细想起来,洛江红频频往涧河谷送信,逸景不知道,那才是瞎子,然而不知为何,逸景的神色不似戏谑不似玩笑,反而……有一丝沉重,令长铭不知所措,只得点头回答:“是。”逸景没再说什么,让他好生吃饭。武试比起文试快得多,只消半个月便放榜。甘仪整个人都快趴在榜文上了,终于在倒数几名找到了南荣行晟的名字。“执绔子弟,不过仰仗其父君权势罢了,区区一个国试武举考的如此不堪入目,勘勘上榜,若非他的父君,本相一定不会多看他一眼。”一边的曲璃萤闻言掩唇而笑,甘标问道:“既然如此,送到白祥影将军手下也是耽误将军,要不要放任自流?”甘仪闻言一顿,神色怪异地打量他一眼,道:“当然不行,他是令军候的儿子。逸景以家族为介,团结数众武官,而白祥影远在边疆,我们自然要好好利用令军候这颗棋子。你叮嘱周玮必定要将此人放到禁卫军去,所有收受贿赂一并上交。”“是。”逸景一目十行地看过榜文,目光落于两个名字之上——赫连弦轻与赫连轻弦,皆是武试甲等,看来武艺卓绝,然而这名字,随时都可能喊错,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