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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点,不要开罪了他。”“知道了。”吴议点点头,心中却浮现出那少年清秀如画的眉目,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师弟。”严铭仗着三分酒意,也越发大了胆,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口,“你觉得他们怎么样?”“什么怎么样?”“两个男人,你不觉得恶心吗?”这个话一问出口,吴议反而觉得奇怪了。在开明的唐朝,同性恋虽然不是一个可以摆上台面的事情,但也绝不至于为人所诟病,许多达官贵人家里都养着几个容貌清秀的养户奴,到底是做什么用处的,大家心中都很清楚。他坦然地摇摇头:“只要真心相恋,性别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他们的事情又碍不着别人,自然也轮不到别人来评说。”严铭本以为他这人一贯博文好古,肯定也厌嫌南风,没想到他如此开明,心中仿佛有一层纸被这句话捅破了,好像心中某些隐秘的情思终于见着了阳光。“怎么了?”吴议总觉得严铭今天有些不对劲。“我下个月就要大婚了……”严铭想到此事,心中不由泛起一阵苦涩,心中刚萌动的想法也被压了下去。“到时候,你可以一定要来。”“这个自然。”吴议何曾知道他心中的百味陈杂,只笑吟吟又道了一句恭喜,思索着要送什么贺礼才好。第81章和亲李璟跟着王福来急匆匆地入宫,也不知道天后到底何事急诏,王福来素来是个嘴巴比眼皮还要封得牢实的,自然也是一问三不答。等二人匆匆行到太液池边,早已一叶小舟泊在岸边等着接人。一见李璟,船上的小太监忙打了千:“郡王爷,快请吧,天后今儿个在船上设宴,已开席多时了。”李璟遥遥望去,果然见一艘摇摇曳曳的大船在湖面划开一道长长的波纹,隐有丝竹笙歌之音从中传来。他不由问:“公公可知道天后都宴请了些什么人?”“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那小太监一面笑嘻嘻地和李璟答话,一面已经手脚利索地开始划船,不出片刻就已经划到大船跟前。接应的是太平身边的太监王卷,他笑眼眯眯地引李璟到船上宴席中。李璟前脚刚登上船,后脚忙不迭朝天后行了一礼:“臣李璟叩见天后殿下。”天后的声音如湖面上的薄雾飘渺而来:“都是家宴,不需多礼,快起来入席吧。”李璟这才规规矩矩在席末坐着,偷偷觑眼列席之人。天后遥坐船头的高座,左右各坐了一个小女儿家,一个是太平,一身仿汉时的浅蓝色留仙裙,衬得她益发身姿轻飘,亭亭玉立。另一个虽然只着一身普通绣花襦裙,瞧着顶多十三四岁的模样,但也生得不同于此间女子,一双明眸似两勾淡抹的弯月,眼波流转,别有一番异国女子的风情。再往下看去,也不见太子等人,唯有右卫将军武三思,宗正卿武承嗣这两个武家子弟分列席侧,再往下数,不过两三个李氏旁系宗室作陪,聊以应景。李璟心中暗道古怪,不知道天后这是起了什么兴致,要他来作陪太液池上。其他人脸上倒都无异样,唯独那异国女子频频朝他瞩目,和他目光相擦的瞬间,却又娇羞地低下头,不敢和他正面对视。目光转回天后的脸上,才发觉半年不见,天后也略有些老态了,岁月染白了她的鬓发,也勾画出许多皱纹,虽然都被藏在精细的头饰和妆容中,但多少能露出点马脚。也就唯有一双眼睛照旧一尘不染,精锐的目光从席上一扫而过,把这些小辈的心事看得透透彻彻的。“秀儿。”她指着下面几位李唐宗室的郡王道,“这底下的都是我们李唐王室尊贵的郡王,可有你中意的?”秀儿以袖掩面,已颇有汉人的作态:“此事但凭天后做主,秀儿不敢有违父命。”话虽如此,眼波所至,仍不免在李璟身上停留片刻。天后见状,早就猜出个三五分来,但含了一抹和煦如阳春三月的笑容,在心中权衡高低。过了半响,才朝底下几位云里雾里的李唐郡王道:“这一位是新罗国公主金秀儿,从小养在洛阳的。如今新罗王欲化干戈为玉帛,想与我朝行秦晋之好。”此言一出,四下都明白了天后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两个字,和亲。七重城和买肖城的接连大败已经大大挫伤了新罗国的军事实力,倘若这时候再和唐军起了冲突,新罗未必就能占到好处。兼之这几年异军突起、独领风sao的突厥的虎视眈眈,金法敏也不得不考虑是否要暂且和唐休战言和,过几年休养生息的安生日子了。而和亲,当然就是休战最好的拜门贴。这位金秀儿公主自幼被扣在洛阳为质,恐怕等的也就是这一天。既然是败军请和,自然不能太抬举了这位新罗公主,天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让李唐皇子和亲,于是请了几个年轻的小郡王来,随她自己选个合意的,也不算十分怠慢了。没想到这位金秀儿公祖眼睛不大,眼力却不错,一眼就相中了她所培植的心腹李璟。她倒也刚好可借此番和亲之事,试探试探这个少年如今的才智到底有几斗了。“本宫觉得,南安郡王李璟少年俊杰,品貌出众,是一等一的良婿。”天后抬手遥遥指着李璟,朝娇羞不语的金秀儿道,“你觉得呢?”金秀儿没料到天后慧眼如珠,一眼就洞破她心中所想,也只有脸红着点点头:“但凭天后做主。”天后又朝下问道:“你觉得如何呀,璟儿?”李璟本以为自己年纪尚小,不过应景做个陪衬,没料到这事居然就砸到了自己头上,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恍惚,但也只片刻的失神,很快就定下来心思。“回禀天后,臣年纪尚小,功业未有所成,还未考虑成家之事。”闻言,金秀儿有一瞬间的失落,但天后的回答又立刻给了她希望。“你说的倒也有理,不妨订下亲事,等过二三年,你有所成,再行婚嫁,倒也不失为一则美谈了。”湖面凉滑的冬风似一枚小巧的刀,在李璟的额上刮出一道冷汗,他未必能琢磨中天后心中的意思,但实在不愿意和这位一面之缘的公主结为夫妻。他不得不脱席而出,秉手道:“天后恕罪,臣万万不能和公主成婚。”“哦?”天后眉梢微挑,一副你看怎么个说法的神情,“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万万不能和公主成婚?”“突厥未灭,国土不安,外忧未攘,何以为家?”这十六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分外铿锵有力,他举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