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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抱怨,正准备找个地方去问问路,原至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何所思回头看他,便见他双目阴沉,神情冷凝,他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去救他,告诉罗门的人,罗门的人自然会去救他——何况,说不定他已经……”何所思皱眉:“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更何况罗门现在也算精锐倾巢而出了,你别说你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至于后一种情况,对方若是想找我报仇,季常便是无辜受到牵连,若真只是个路人,我也得替季常报仇。”原至公与何所思对视半晌,终于还是慢慢将手放开,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何所思便先去醉梦阁问了关于玄雾亭的消息,在得知玄雾亭开宗立派没几年以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但当得知这些年找麻烦的都没好下场后,又皱起了眉头。掌柜便连忙补充:“那是因为并没有您这样的大能前去,他只占据了一个小岛,罗门的长老们也不会管这些事,只要每年交上来的份例足,谁又会在意一个小岛是由谁占着的呢,总归还是罗门势大。”这么一说,何所思便了然点头,只是待出门来,内心还是稍稍有些不安。月上中天,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就算偶有走过,也是行色匆匆,何所思从醉梦阁出来,便见原至公靠在墙根处的阴影里,没甚表情地望着天空。何所思走上前去,不知为何,开口道:“我救季常,也因为罗观景救我,你可能不信,他宠爱这个侄子,简直到了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程度。”原至公撇眼看他,眼睛如盛着月光,清亮如水。何所思便道:“你这样与一个小辈计较,未免太没有风度。”原至公眉眼微弯,眼里的那汪秋水荡了开去:“你说的没错,我没必要与他计较——我自然会同你一起去救他。”何所思便唤出紫光焰月驹,凌空向玄雾亭所在的岛屿赶去。何所思向来是不失谨慎的,何况对方身份未明,于是到了三百里开外,何所思便收起紫光焰月驹,凌空向那岛屿望去,黑夜与他这种程度的修士自然不是阻碍,何所思很快变觉察到,那岛上最大的问题,便是整个岛都被一个法阵覆盖了。他不禁喃喃:“最近的人生总是和阵法扯上关系啊。”原至公装作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观察了一番后,便道:“若这就是护门大阵,未免太简单了。”何所思也觉得简单,但他觉得这并非一个疑点:“对方立派未久,又哪来的底蕴建造厉害的大阵,自然是掌门会什么,就建什么。”自从破除广裕仙门的护门大阵后,何所思自觉在阵法上的造诣已经无人能出左右,因此很自信地模拟演算了一番,没过多久便有了结论,和原至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岛屿。“这掌门有点意思,虽然护门大阵不堪一击,但是用来探查的细小阵法却又很一手,想来是术业有专攻。”他这番宛如名师教导徒弟一般的话一出来,原至公就想笑,只是他知道要是笑出来何所思就要不爽,因此憋住了笑,只是嘴角微抽。何所思还是发现了,他不满道:“你连丹药上嘲笑我都行,就这个是不能嘲笑的,我跟你说,我甚至能通过这些阵法反推回去,反追踪到施法者那儿,你信不信。”原至公连连点头,诚恳地道“信”,只是嘴角还是微扬,觉得好笑。何所思顿觉自己在专业领域上被嘲笑了,也不继续破阵,在原地钻研起阵法。原至公催他:“季常快没救了。”何所思神色严肃:“若对方的目的在我,只要我不到,季常就不会有事,要是对方的目的不再我,他该有事也该有事了,所以没关系。”原至公只好不催,盘腿坐在原地,看何所思鼓捣阵法。对方神色少见的认真,英气的浓眉微微地皱着,一双桃花眼也不是往常的或温柔或风流,而是坚毅与专注,原至公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时间长些也是无妨。直到太阳初升,何所思终于搞定一切,他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露出一个得意地笑来。虽年龄上已经不是青年,但至少还是长了个青年人的皮囊,如此神色,也是神采飞扬明媚动人。他正偏头要跟原至公炫耀,便见对方又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嘴角的笑容便又僵住了,他努力忍住了打原至公的冲动,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成果展示了出来。地上的阵法如今被转移到了一块白玉之上,白玉上纹路微闪,一阵奇异的声音之后,便有一个苍老干瘪的声音出现了——“……小娃娃,你莫不是还等人来救你?告诉你吧,你这身上的禁制,护不了你多久了,等到我解了禁制,就是你的末路。”万万没想到一接通就能听到那么劲爆的内容,何所思和原至公面面相觑,一时竟没想到出发,而是继续听了下去。“罗门少主作为傀儡,想必会很有趣。”这之后,对方却再也没有说话,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实验。从这段话中,何所思发现了这几件事,一是对方还真不是为了找他报仇,自己和原至公都自作多情了,二是这家伙胆子大的简直像个疯子,在知道季常是罗门少主后居然还很得意,让人无法相信他是个在北海境混江湖的家伙,三是季常暂时没事,他身上有禁制,四是……他很快就要有事了。何所思这才发现自己耽搁了不少时间,忙道:“对方如果不是为了找我报仇,想必对我们猝不及防,我们干脆直接杀进去吧。”原至公制止了何所思:“你没发现,他似乎很笃定不会有人去救季常么,按道理来讲,他可不该那么自信。”何所思思索了一下,确定道:“因为他疯了啊。”原至公:“……”“你看,一个正常人,会在北海境绑架罗门少主,还要把他制成傀儡么?”原至公想了想:“若是情况危急,逼不得已……”“你看他们这情况,像是危机到逼不得已么?”原至公:“……”“他一定是个疯子。”何所思盖棺定论。实际上,他这猜测也并非完全属于自我意识膨胀,当他在门口看见那团干枯的血rou的时候,其实已经看出,对方除了驱使噬魂幽冥虫之外,还在使用一门邪异功法,他虽不知名称,却也在一门古籍中看过,知晓练这法门的人,最后都会陷入无边梦靥,到最后分不清现实与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