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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国家的本末,是完全相反的。“你去换个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柳恣看了眼他紧致的腰线,再次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真是单身太久了,连比自己小四五岁的青年都想下手。柳恣你别是个禽兽啊。辛弃疾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裸着上半身其实不太合适,点点头去换了衣服。在刚住进这里的时候,他并不信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一度内心把自己当做囚犯。但真的得到想走就走的允诺时,反而内心深处又贪着想多呆一段日子。古代和现代的东西在不断地融合到他的身上。外表上戴着古典的发冠,可衣服换成了简约的长袖衬衫。脑子里铭记的是春秋左传,可眼睛里看到的是物理化学。有许多东西都在彼此冲击和融合,也在无声的扭转他内心的认知。车子开到了东南的农业园区,这里已经比两个月前热闹了许多。柳恣带着他刷卡进去,去看其中一亩亩的大棚和引水装置,还有改良后的品种和被批量种植的玉米、土豆。辛弃疾缄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不断地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柳恣转过身来,给他看那田野上缓缓开动的播种机。“一个人,cao纵这一台机器,可以完成五十个农民一天要播种的量。”这是你所信仰的道德仁义,永远无法赋予的。柳恣做这些事情,其实也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他恼的不是辛弃疾要回杭州的决定,而是恼这整个扬州城原住民的不开化和蒙昧。哪怕政府宣传过再多次,还是有人谣传土豆玉米有剧毒,在糟蹋他们的土地。无论交通状况有多少人管着,总是有人用牛车马车甚至是轿子堵住要道,再打滚耍赖着逃避罚款。更不用说城里种种迷信的现象,以及女子们在家里悄悄裹着的脚。这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理智再怎么理解这些古代人,心里也总归会有些烦躁和不爽。他柳恣是人,也是有脾气和性子的人。没有接受过教育的百姓,就和把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的婴儿一样。你既不能怪罪他们,却也不能放任自流,让他们继续干出弃婴猥亵幼童之类的种种恶心事情出来。辛弃疾站在他的身后,看着田垄上漫无边际的碧青,突然开口道:“那你们的治国之道,是这些吗?”“不,我们不用科技治国。”柳恣从头至尾,都没有把心里的脾气发到任何人的身上,只是口吻略有些冷淡:“我们会不断的讨论和总结科学的治国方式,再发展出对应的学说——社会、经济、人口,都有自己的管理体系。”话音未落,那青年忽然上前两步,对他行了一个屈膝礼。柳恣虽然听说过宋朝的雅礼是单膝跪地,却也被吓得连着后退几步:“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这要是被远处的那几个人误以为自己被求婚了,怎么解释都麻烦啊。辛弃疾单膝跪在他的面前,眼神清澈而认真。“柳元首,我可以拜你为师么?”第46章实习柳恣大脑当机了几秒钟。他柳恣,前江银镇镇长,现临国元首,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此刻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这辈子头一次被人单膝跪地还这么抬眸望着!!!再僵在这真的要被同事看见了!!!柳恣抬手拍了拍脑袋,把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出去,抬手抓住他的手肘想要拉他起来。辛弃疾既不赖在原地,也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再次询问道:“可以吗?”柳恣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难搞了,只吩咐道:“跟我过来。”车子离开了农业园,一路往北行驶,回到了政府区。他带着他刷指纹进了参政院,一路上楼找了间空办公室,进门时随手关上了门。辛弃疾非常自觉地坐在了对面,心想自己也真的是乱来。这皇帝半分架子没有,他也开始习惯性的把他当做常人。可柳恣一严肃神色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把自己放在庶民的地位上。“辛弃疾。”柳恣随手把旁边的白板拉过来,抬手拿了根油性笔,回头看向他:“我不管你的出发点是怎样的——但是首先你要明白一点。”“有的知识,你是可能根本无法接受的。”辛弃疾看向那白板,大概明白他在指什么。有时候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会想人怎么可能是猴子变的,人身上怎么会有细胞,自己根本摸不到。“我不介意教你,也不介意教完之后你依旧选择回到宋国。”柳恣看向他道:“可是,你自己未必能接受你想学的东西。”“柳先生,”辛弃疾试图再次起身行礼,表示自己的诚恳:“我——”“别跪!”柳恣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一步,双手跟投降似的本能地举了起来:“有话好好说别跪!雅礼也不行!”辛弃疾眨了眨眼,又很听话的坐了回去。柳恣本身不喜欢玩养成游戏,也并不是闲的发慌找个古代人来玩师生游戏。他一直也在思考,该如何与这个时空的一切相处,又该怎样发展他的国家。“我的办公室缺个秘书,你过来帮忙,可以领对应的薪水——不过试用期只会给基本的底薪。”柳恣揉了揉眉头道:“我办公室的政治参考书你都可以看,在我有空的时候也可以问我。”辛弃疾怔了下,下意识道:“那先签一年的合同?时间到了我回宋国?”柳恣睁开眼,不紧不慢道:“试用期能不能过都是个问题。”辛弃疾对这些词都有所了解,发现自己能听懂他的话时心里甚至有踩中知识点的雀跃感。他原本就年轻,对新鲜的事物和未知领域都充满了好奇心和求知欲。“柳先生,您为什么会说,我承受不起呢?”柳恣定定的看了他几秒钟,意味深长道:“你想知道吗?”这句话甚至带了几分蛊惑的意味。柳恣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只感觉自己把那潘多拉的盒子给捧了出来,在试探他要不要打开。辛弃疾脑子里还在回荡着‘人是猴子变的’等种种邪说,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点了点头。“那么,我们来讲第一个问题。”柳恣转过身去,书写起他们宋朝以前的朝代。这个时间点虽然没有系统的历史书,但是有龙牧和赵青玉几个小家伙组织学生们翻译编辑古籍,已经整理出了大量系统的资料。他的字既不像楷书也不像行草,写的恣意张扬,而笔锋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