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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其琛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一愣,下意识的朝陆鸣看了一眼,却见那人双手环胸,满不在乎的背过身去,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江其琛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对上男子满怀希冀的眼神:“额……在下不好男色,实在不好意思……”“哎?”男子一脸疑惑,看看江其琛又看看陆鸣:“你二人并非同好?”“……”什么同好……两个男人走在一起就是同好了吗?江其琛面色有些难看:“且不说我们不是,若我们便是同好,公子此举岂非毁人姻缘?”“那又何妨?”男子无所谓的说:“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常事?他若愿意,随你一同入府也是可以的啊!”江其琛一脸菜色:“成何体统!”那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鸣一记凌厉的眼神骇住。陆鸣拽过江其琛的衣袖,不客气的把人拉走,不悦道:“你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还说不是同好……”男子捏着辛夷花拔腿追了上去,一把将粉紫色的花插在江其琛的衣襟里,正色道:“公子,在我们这里,若是喜欢一个人就送那人一朵辛夷花,今日我将这花送予你,若是来日你又想与我修同好了,便来北川赫仑府找我。”说完,不待江其琛反应,男子便欢蹦乱跳的跑开了。陆鸣将辛夷花从江其琛前襟里抽出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翠绿的长茎,粉紫色的花瓣,轻轻一嗅还有淡淡的幽香。他面上看不出情绪,语气却格外温和:“不愧是北川神树,的确好看的紧。”江其琛不知怎的就觉得陆鸣手里那朵花格外的刺目,他一手将花夺了去,随手一丢:“别听那人胡说八道。”陆鸣神色淡淡,却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净心诀,心里腾然升起的邪火瞬间被压制下去。他微微一愣,原道玄御真人不过是为了安抚他才教他这净心诀,不成想效果竟然如此立竿见影。江其琛道:“那边有家客栈,我们今日便在此处落脚。”天边那一点鱼肚白已经渐渐退去,夜幕降临,正是晚饭时分。两盏红彤彤的灯笼挂在客栈的门牌之上,门前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前庭杯盏交叠好不热闹。眼尖的店小二老远就瞧见两个男人并肩而来,再看他们那一身打扮便知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立马迎了上去:“哟,两位公子,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呐?”江其琛客气的笑了一下:“住店。”小二道:“哎,好嘞,两位公子里面请——”店小二将二人领至柜前,朗声道:“掌柜的,两位上宾。”客栈掌柜满脸富态,一身横rou。甫一见到江其琛和陆鸣便被二人的风姿惊了个艳羡,随后笑道:“不知二位公子,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啊?”江其琛微一沉吟,刚要开口,便听店小二插嘴道:“掌柜的,这就是你眼拙了吧,这二位公子天资非凡,一看便是修的同好之人,定是要一间房的。”陆鸣哑然。江其琛额角轻跳,这已是今日第二次被人说与陆鸣在修同好了……他沉着脸,面色有些阴鹜:“你们误会了,我们并非同好,开两间房吧。”“啊……”店小二破位可惜的叹了一声:“公子莫要见怪,我们江油镇男风盛行,但见到相貌出众的男子,十有八九便是同好,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海涵。”江其琛从掌柜的手里接过钥匙,道:“无妨,还劳烦小二送些吃食和热水,我们一路风尘,想早些歇下了。”小二道:“公子放心,这就去给您准备。”江其琛和陆鸣上了二楼,两人房间相邻,只有一墙之隔,江其琛将手中的钥匙匀了一把给陆鸣,对他说:“赶了一天路也累了,一会儿吃了饭洗个澡,早点休息,不要乱跑,听见没有?”陆鸣兀自开了房门,也不看江其琛,只轻飘飘说了一句:“知道了。”江其琛看着隔壁那扇开了又关上的房门,呆愣了片刻,怎么都感觉陆鸣似乎是在生气。他哪又得罪这祖宗了?江其琛一头雾水的吃了饭,顺便洗了澡。收拾好自己他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奔波了一天,着实是有些疲惫。他嘴上不说,但先前被铁钩洞穿的琵琶骨仍是有些隐隐作痛。饶是他功夫再好,毕竟非是铜皮铁骨,便是有灵药傍身,也断没有三两日便好全的道理。江其琛弹指吹熄了蜡烛,微合上眼。一室静谧,但他紧绷的神弦不敢有片刻松懈。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一桩桩一件件没一样叫他安心。最不让他省心的那个现在就在隔壁。陆鸣对他的情意,他已经知晓,他打不得骂不得,更不忍心将人撵走。那人身中邪毒,任何一点情绪波动都能让他失了神智。在这个当口,他便是一句狠话也不敢对他说。江其琛长这么大,一心扑在复仇上,从未想过什么儿女情长。这可好,他不想也就罢了,身边那人还给他来一个惊世骇俗。他不免去想,陆鸣是何时对他产生了这些不正常的念头……今日在江油镇一见,此地民风开放,竟连断袖之癖也如此盛行。江其琛本人倒是对这男子之间的情爱并无多大偏见,不过是一想到那人竟是陆鸣,他这心里有总觉得有几分膈应。他将陆鸣视若己出十几年,倒头来那人却对自己存了非分之想,换了谁恐怕都有几分诧异吧……那他呢?他对陆鸣可有半点情意?江其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的确,他一见到陆鸣就满心欢喜,那人一离开他身边他就焦急不安,若是伤着哪了,他更是心疼的不行。可这……都是一个长辈对孩子的宠爱啊,何来半分情爱之说?江其琛在黑暗中,摇了摇头。月落西头,在房间洒下点点余光,那薄薄的一面墙并不能完全将声音隔断。隔壁传来些许动静,他的听力异于常人,几乎感觉陆鸣就在他身旁动作。他听到陆鸣轻巧的脚步声,听见他将热水倒了满盆,将汗巾丢进水中。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陆鸣脱下了外面一层黑衣。发簪轻轻的搁在桌上,发出“嗒”的一声,他仿佛看见陆鸣那一头长发如瀑般倾泻下来。江其琛的喉头不自觉得上下滚动,有一簇小火苗在心上烧着。他听见陆鸣走到屏风后,脱去了鞋袜,那人赤足踏在地上,然后拿起那只铜盆,正往木桶中倒水。“砰——”“哗啦——”“咚——”隔壁忽然传来一连串的声响惊的江其琛心头一跳,他根本没工夫细想发生了何事,人便已经先于脑子夺门而出。他一把推开陆鸣的房门,在看见里面的景象之后,飞快的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