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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母娘驾到

    楼前的槐树一树浅嫩的绿荫,阳光一缕缕从那枝叶间漏下来,露台的晾衣杆上晾晒着衣服,那树间斑驳的日影漂浮在女人的连衣裙和男人的白衬衫上。

    一个不用加班的美好周末,霍延霆和徐佳莹窝在家里看电影。

    她仰面躺在男友腿上,指着电视屏幕正播放的《夜访吸血鬼》,忍不住吐槽道:“太扯了,阿汤哥和皮特一起生活了几百年,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霍延霆屈指轻弹她额头,戏谑道:“你这是腐眼看人基!”

    雄健浑厚的歌曲突然奏响:“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这是徐佳莹的mama胡爱英女士的专属BGM,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翻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通电话。

    徐佳莹把食指竖在唇前,冲霍延霆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向mama谄媚地说道:“喂,妈,怎么啦?你想我啦?”

    “想你个头!我问你,你现在在哪里?”

    看老妈来势汹汹,徐佳莹心里犯嘀咕,忙小心赔笑道:“我当然是在家啊,你跟爸在家还好吗?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气了?你消消气,生气伤身还容易长皱纹。”

    “放屁!房东说两个月前就搬家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你现在到底在哪?”

    她耳朵快被震聋了,脑海里持续着嗡嗡的轰鸣声,徐佳莹不禁感到庆幸,幸好老妈此刻人不在她身边,否则一定活吞了她。

    听到这霍延霆心里明白过来,敢情她没把交往的事对父母说,他不由得露出一痕冷笑,大声地说:“怎么阿姨还不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呢?”

    徐佳莹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去捂他的嘴,可是为时已晚,电话那头响起徐mama的声音:“刚刚说话的男的是谁?”

    这时两边都是危机四伏,徐佳莹眼看纸包不住火,只好坦白从宽:“妈,那啥……我最近交了男朋友,现在和他住在一块,我原来是想感情稳定了再告诉你们的。”

    “我要是不来看你,你还想继续瞒着我吧?你马上把地址发给我,我要见见你男朋友。”,然后恶狠狠甩下一句,“回头看我收拾你!”挂断了电话。

    “怎么办啊?怎么办?她马上就要来了!”徐佳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霍延霆把她拉到身边,两只手按压在她肩上,笑了一笑,安慰她说:“从你以前住的地方到这里坐车起码要两个小时,我们现在就去超市买菜,路上你跟我好好说说伯母有什么喜好。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这条小命丢不了。”

    两人一早恭候在小区门口,准备迎接徐mama的到来。等了许久,霍延霆终于看见一辆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下,一个中年女人从车上走下来。

    母亲个子比女儿矮半个头,体态丰盈,淡白的鹅蛋脸,留着乌黑浓密的齐耳卷发,黑亮如漆的眼睛鲜有笑意,从中依稀可以窥见当年的风韵。两颗莹白的珍珠耳环衬出她极佳的气色,俨然就是二十年后的徐佳莹。

    徐佳莹眼睛一亮,笑逐颜开向mama奔去,一见面就亲亲热热地挽过她的手臂,与她嘘寒问暖的,不觉流露出一种孩子气来。

    “阿姨包给我吧。”

    霍延霆自然而然地上前接过她的手提包,拎在自己手中,徐mama冷冷地扫他一眼,而后不置可否。

    “妈,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好去接你啊。”徐佳莹摇着她的手臂,撒娇道。

    胡爱英完全不吃这套,冷漠地瞥了女儿一眼,没好气地哼道:“接我?我看是蒙我吧?同居的事也不和家里说一声,哪天要是结婚了能不能通知一下我和你爸?”一把揪住徐佳莹耳朵用力往上拽。

    “疼!疼!妈你轻点嘛!”见她叫苦不迭,胡爱英这才消了气,撒开手去。

    三人回到公寓,三堂会审也拉开帷幕。

    胡爱英坐在沙发上,向霍延霆问道:“贵姓啊?”

    “我姓霍,阿姨您叫我小霍就行。”霍延霆迎上她探询的目光,回答得不卑不亢。

    胡爱英略一点头,指了指她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随即嗔怒地瞪女儿一眼,恨声道:“我让你坐了吗?旁边待着去!”

    徐佳莹得令,嗖的一声站起身,分外乖巧立在mama身侧不说话,投向霍延霆的眼神里写满“你多保重”。

    胡爱英十指交叉握紧,上上下下打量他:“小霍啊,你多大了?在哪上的学?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和佳莹一样大,今年二十七了。在东京大学学的是经济,现在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建筑公司。”

    霍延霆说着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双手奉上。

    胡爱英瞟了一眼上面的职称,就把名片搁在茶几上,接着问:“令尊令堂是做什么的?”

    “妈,你这是查户口呢?”徐佳莹想他大概不愿提起家人,所以故意岔开话题。

    徐mama横眉,一声咳嗽,徐佳莹立即噤声,垂目站好。

    霍延霆沉默片刻,方才开口:“我爸爸是公务员,我mama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胡爱英闻言诧异,没想到这么个彬彬有礼的小伙子从小就失去了mama,再看他时不禁带几分怜惜,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感叹道:“这些年你一定很不容易吧。”

    “阿姨,没事的,都过去了。”这番话十分诚恳,霍延霆心里有些发暖,抬头冲她粲然一笑,反过来宽慰道。

    后面的话题就轻松许多,关于两个人怎么认识、如何交往,霍延霆从容一一应答,虽然答案大多是经过美化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攀谈过后胡爱英对这位未来女婿颇有好感。

    眼看时间差不多,霍延霆提出自己去做饭,留徐佳莹陪mama聊天。

    “平时都是你在做饭?”胡爱英疑惑地看着他。

    “是啊,油烟对皮肤不好,我一般不让她进厨房。再说,我也喜欢做饭。阿姨你们几个月没见面,坐下来好好聊聊,等吃饭了我再叫你们。”

    霍延霆卷起袖子,熟练地给自己系上围裙,徐mama心里对他又添了好感。

    等人进了厨房,胡爱英拉着女儿说起悄悄话:“小伙子挺好,长得帅,说话靠谱,还懂得心疼人,你眼光不错。”

    徐佳莹不禁夸,顿时眉飞色舞:“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转念又问道,“妈,你觉得他跟我爸比怎么样?”

    “那就差远了,不过你也别灰心,毕竟像你爸这样的好男人现在已经绝迹了。”

    徐佳莹无言以对,女儿面前,恩爱居然秀得面不改色。

    餐桌上摆满美味佳肴,大多是霍延霆的拿手好菜,他指着一盘西湖醋鱼,含笑对胡爱英说道:“我听佳莹说,您和叔叔都是杭州人。我做了西湖醋鱼,因为是第一次做,不好吃的话您也别见怪。”

    西湖醋鱼是取草鱼去鳞去膛洗净,以传统七刀之法切好,锅中放入葱姜片和清水,烧开后,捞出葱姜,下入鱼用筷子把鱼鳍支起来,让鱼成型,煮上三分钟,撇去血末,打入凉水二次。捞出鱼,码放在盘中,浇上一层平滑油亮的糖醋。

    胡爱英品尝后但觉鱼rou嫩美,带有蟹味,鲜嫩酸甜,不禁赞叹:“是正宗的西湖醋鱼!小霍手艺真好,和她爸爸有得一拼。”

    霍延霆凭借一道西湖醋鱼彻底俘获未来丈母娘的芳心,她临走前向徐佳莹下了死命令——带他回家过年。

    两人“依依不舍”一路将徐mama送到机场,才打道回府。累了一整天,一回到家他们就仰面栽倒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他抬臂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身,将嘴贴在她耳畔,暖暖的一口热气呵在耳下,又酥又痒,“你说,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她笑着调侃道:“表现得可好了,装的跟孙子似的,把我妈哄得团团转。”

    “既然我表现这么好,你打算怎么犒劳我?”霍延霆正说着,出其不意俯身把她按倒。

    “不要,好痒啊,人家要睡觉!”她一面大笑一面挣扎。

    他一手压制着她的反抗,一手拨开她的乱发,向她唇上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