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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沈姝微怔。“太妃万福。”她忙福身道。齐太妃站起来,转过身,双手合十道:“贫尼已出家三十余载,早已不是红尘之人,贫尼法号静齐,县主唤我师太便可。”沈姝双手合十还礼。她刚抬起头,猛地一怔。齐太妃长得与永宁长公主、云灵郡主有些相似。而此时,这张让沈姝略感亲切的面容,眉心却有一道香灰印记!一道香灰印记,便意味着只剩下一日阳寿。算算时间,齐太妃的大限……应是在明日?意识到这点,沈姝心下微惊。她不动声色打量齐太妃的面容,见她虽然年迈,可神色矍铄,根本不像有病在身的模样。既非有病在身,却突然殒命。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极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沈姝心下一沉。难不成……楚湛让她来“看”的真正目的,便是要看齐太妃有无生命危险?“县主在看什么?”齐太妃看着沈姝的眼睛,温声问道。沈姝回过神来,忙垂下眼眸:“只是……看见师太,想起了云灵郡主。”齐太妃听见这话,眼底划过一抹担忧。只是随即,她看向沈姝:“听闻你和云灵是手帕交,云灵身上的毒,就拜托你了。”沈姝连道不敢,低声回道:“师太切莫太过忧虑,如今我们既已得到药方,必能为郡主解毒。”齐太妃欣慰地点了点头。“永宁说你是个心善的,你既这样说,我自然很是放心。”她说着,捻动手里的佛珠,沉默几息,终于开门见山说道:“今日县主特地登门,想来是遇上什么困惑之事,不妨说来听听,若贫尼知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沈姝正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相询,听齐太妃这么说,心下微松。她沉吟几息,低声问道:“敢问师太,刘一流可是师太的人?”齐太妃毫不犹豫点头。“刘家世代守护帝陵,深得先帝器重,先帝生前在帝陵为贫尼留了一道暗门,希望贫尼百年之后,能去陪他。此事先帝只交代给刘氏一门,是以,在贫尼寿终之前,刘家人暂且为贫尼差遣。”这话与先前楚湛猜测的毫无二致,看来齐太妃并未说谎,也没打算有意隐瞒。沈姝松了口气,忖度着又问:“既然如此,凌晨太后突然率军围上帝陵,可是刘一流报的信儿?”这个问题问得相当直接,令齐太妃捻动佛珠的手,都微微一顿。齐太妃沉默几息:“是他报的信。”此话一出,沈姝脸色微变。“刘一流为何会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齐太妃坦然与她对视,温声道:“县主勿怪,此事是贫尼交代他做的。倘若没有今日凌晨之事,贫尼此刻也不会坐在这里,与县主敞开心扉坦诚相告。”沈姝杏眸微眯,心下有些不悦。“师太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凌晨太后围上帝陵,要治我们的罪,若非熠王在场,我与小王爷擅入皇陵之事,太后必不能善罢甘休。师太可曾想过,刘一流做这种的事,无异于把我和小王爷往死路上逼?”齐太妃神色不动:“县主多虑,我既做出这样的安排,定有万全之策帮助县主和瑞王脱身……”说到此,她顿了顿,看向沈姝:“实不相瞒,自先帝崩逝以后,为了保命,我与永宁小心翼翼度日,若非此番云灵中毒昏迷,我也不会下决心出手。如今既已出手,势必要万无一失。将消息递给太后知道,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沈姝眸色微冷:“师太究竟有多少像这样的不得已,何不悉数告知?”第318章还是佛珠沈姝这般直接了当的问话,其实已经相当不客气。她能理解,先帝崩逝之后,太妃为了自保,暗中蛰伏、明哲保身。从齐太妃方才的话中,也能猜的出来,把他们进入帝陵之事,告诉给太后知道,八成是要以此试探熠王的反应。现如今见她主动登门,摆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姿态,想来是对熠王的反应很满意。可是,试探归试探,动辄拿人命来做试探,这等事无论摊到谁头上,都不会乐意。倘若熠王没有手握重权、身手不凡——今日太后在帝陵里布下的那些兵卒,想必不会如此轻易罢休。沈姝生性耿直,最厌拐弯抹角的算计。是以,即便齐太妃是云灵郡主的亲外祖母。因着这份算计,沈姝也再难生出亲近之意。齐太妃见沈姝对自己如此不客气,并未恼怒,反而由衷松了口气。这些年以来,她小心翼翼守护着当年的秘密,明知申诉无望,亦憋着一口气,只想有生之年能看见真相大白的那天。现如今,眼前这个小姑娘,既是白信后裔,又是这么个嫉恶如仇的性子,还独得熠王如此青睐。想必那件事,到她手里,定能够大白于天下。这么想着,齐太妃矍铄的双眼更加明亮。她停下手里捻动的佛珠,淡笑着将佛珠递到沈姝面前:“县主觉得我这串佛珠如何?”沈姝犹在气头上,冷不丁被齐太妃这么问,微微一怔。她下意识垂眸,朝那串佛珠看去。只是一眼,沈姝便再顾不得去指责齐太妃的试探之举,全副身心都被那串佛珠吸引。那是一串上好的檀香木佛珠,黑色的珠子因常年被人佩戴,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然而,吸引沈姝的并非是这串佛珠的成色,而是它的样子。它几乎和太极殿皇帝昏迷那日,沈姝在皇帝手心发现的那串珠子一模一样。更和凌晨在帝陵里,沈姝从先帝遗骸手里抠出来的珠子一模一样!“这珠子……”沈姝刚开了个头,忽然想到什么,又堪堪咽下:“这珠子甚好。”齐太妃笑了。“县主好眼力。”她将佛珠往沈姝眼前推了推:“这珠子是当年先帝所赐,名曰镇魂珠,是西域贡上的珍品。整个大周朝唯有两串,先帝赐予我与太后一人一串,细算下来,我已经有三十多年都不曾将它离过身了。”沈姝眉心微动。只有两串,一串在齐太妃手上,另一串则在太后手里……在这样的时刻,齐太妃突然说出这种话,由不得沈姝不多想。“太妃有话不妨直说。”沈姝不动声色地道:“太妃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齐太妃肃容看着她,意有所指道:“此事非同寻常,若只靠我来说,空口无凭,实难取信于人,不如县主和熠王自己去查……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只要有心、有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