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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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雍容华贵的牡丹，盛开于宣纸上，淡黄的花蕊，粉中带红的花瓣，张扬着它的高贵。 男人一丝不苟地提笔上色，助理进来时，感觉男人被艳丽的牡丹簇拥着，整个人散发出致命的光芒。 画笔还在继续挥动，画师却说话了：“有什么动向？” 助理只顾着欣赏画作，大脑忘记运转，目光追随着画笔的移动。男人没有得到回答，笔停下了，“嗯？” 终于回神了，立刻补救：“他们派了个人来，意图色诱，窃取集团机密。” 画笔又开始走动，男人言简意赅：“对象，结果。” “技术部总监，差点上钩。” 蘸好颜料，只差最后一笔，画作就完美了。男人听完回答，握笔的手指松开。 助理从档案抬起头，心里大叫――不！ 竟然蘸了黑色，牡丹群中，最引人夺目的牡丹王，晕开了nongnong的墨，从美丽变为丑陋，不过数秒。 罪魁祸首施施一笑，云淡风轻：“随手涂鸦。” 兴致盎然接过档案，翻看资料，“色诱？有点意思。” 还是个男的，二十九岁，未婚，斯文败类。目前就任销售部副经理，默默潜伏了五年，前不久确定下手目标。 “素闻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结婚，可以说是，有钱的富婆。”助理在一旁补充。 档案上的技术总监，三十五岁了，长着二十几岁的脸。 男人漫不经心看着照片，“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吃男人的精气，永驻青春，好一个贪得无厌的老女人。” 副经理收到技术总监的短信：晚上八点，维也纳2803，不见不散。 上一次没套出话，这次他势在必得，有了这神奇的药水，她必定百倍听话，有问必答，然后他就可以全身而退。 要不是她长得不错，出手阔绰，他才不会献身给这风流成性的老女人。 一进到房间，老女人还没到，索性先洗个澡。 脱光光，温热的水流到身上，真是舒服极了。灯突然黑了，又亮了，又黑了，又亮了，还传出来可怕的吼叫声…… “有鬼啊！” 吓得他跑去开浴室门，脚底一滑，灯一闪一闪的，“啊”，灯亮的时候，他看见自己双腿分开，撞上了马桶。不仅屁股痛，蛋也疼，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振雄风。 吼叫声还在继续，他马上起来，捂住下体，打开浴室门。 他一出去，浴室的灯就不闪了，黑了，外面的房间也是漆黑，吼叫声越来越大声。 一条细线绊倒了他，脆弱的下体，再遭重创，撕心裂肺的哀嚎――啊！ 后颈一痛，失去知觉。助理慢条斯理拿出手铐脚链，就着他趴着的姿势，帮他一一戴上。 另两个人翻过他的身，药水倒进他的嘴里，是在他的衣服找出来的。 胶带从大腿根部蜿蜒到脚踝，用力一拉，他痛醒的一瞬间，灯开了，差点亮瞎他。 一盆热水，泼到他的下体，“啊”，彻底废了。 入目的是三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居高临下看着他，他想坐起来，不可能的事，手脚都被栓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快点放了我。” 对方不理会。 “明人不做暗事，暗算我，你们这些孬种！” …… 骂到没力气，三个人都无动于衷。等他消停，助理拿来一个扩音喇叭，放到他耳边。 “你们是什么人？快点放了我。” “明人不做暗事，暗算我，你们这些孬种！” 他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回到他的耳中，震耳欲聋。 偏偏另外两个人还拍照，他狼狈不堪的丑照。 拿走喇叭，他就破口大骂：“你们会遭报应的，断子绝孙！”此时下体还隐隐作痛。 几巴掌扇到他的脸上，火辣辣。毫无反抗之力，任人宰割。晕头转向的同时，药效也发作了。 “你们给我吃了什么？”这是他清醒说的最后一句话。 对方舍得回答了：“你的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接下来，他全盘托出。这药水果然厉害，有问必答，只不过对象成了他。 最后，打晕他，收好录音笔。助理用刷子，白色粉末均匀铺满他的脸。 副经理醒来时，天已大亮。他的手脚都自由了，脸有点痒，一抓，越来越痒。 直到闻到血腥味，他才去浴室，镜子里的人，全身赤裸，脸被抓烂了。 不，这不是他的脸！ 可是还是痒，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用水冲，没用。 一头撞上墙壁，脸上的血和头上的血，流到地板。 迟迟没有退房，工作人员敲门，没反应。打电话，无人接听。强行开门，里面的景象，实在骇人。 技术总监踏入总裁办公室时，男人正抽着烟，金边框的眼镜，藏不住忧郁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去抚平他的眉毛。 传闻新任总裁帅气多金，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纵是阅男无数，只有这个男人入得她眼。 见她进来，男人掐灭烟，示意她坐。 这个老女人，只化了淡妆，清新怡人。柳叶眉，樱桃嘴，及腰的长发，染成浅淡的黄，微卷。 可惜，是个老女人，外表清纯，骨子里浪荡成性。再说了，没有哪个女人入得他眼。 隐藏挺深的，对他有意思，却没有表现出来，面上笑容得体，不愧是情场老手。 未等她问，他就先发制人了：“这段时间，你业绩突出，帮集团更上一层楼。所以，集团决定，夏威夷七日游的名额是你的了。” 她不缺钱去旅游度假，只是缺时间。夏威夷七日游，找个帅哥一起去，美滋滋。 依旧挂着浅笑，没有将过多的喜悦感表现出来，这一点他很欣赏。 “为集团出力，是我义不容辞的事。” 可惜，修为还不够高，差点酿成大错。 “另外，我还有份礼物送你。” 老女人一闪而过的惊喜，男人精确捕捉。其实她是想要礼物的，帅总裁的礼物，肯定价值不菲。 然而，那精美绝伦的青花瓷瓶，插着几根开花的韭菜。总裁没有搞错吧？ 男人面不改色，“清新优雅，与你的气质相得益彰。” 即使韭菜，能换来他的赞美，也值了。 出去的时候，她想回头再看一眼男人，得不到的人，总是心里痒。 终究没有回头，先留下好印象。来日方长，到底他也是个毛头小子，比她小了不止一轮，时机成熟，稍加撩拨，必定拜倒石榴裙下。 助理候在门口，悄无声息塞了几张照片到她的LV包。 “那么贵重的青花瓷，就拱手送她吗？”助理很纳闷。 男人笑而不语，找出一模一样的花瓶，立于桌上。 老女人回到豪宅，佣人过来帮她拿花瓶，她却不放手，“把这几根韭菜拿去炒了。” “这不是韭菜，是水仙花，吃了有毒。”佣人的小声解释，衬托出她的无知。 “哼，我说是韭菜就是韭菜，你个农村来的，让你插嘴了吗？不懂装懂！给我让开！”老女人清丽的脸，充满愤怒。 推开女佣，上楼，门摔得够响。女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是新来的，她没有说错话啊。 管家过来，好意提醒：“在这里，主人的话都是对的，你以后注意点。” 楼上，老女人键入――水仙花的花语，回车。 水仙花被称之为凌波仙子，花如其名，绿裙、青带，亭亭玉立于清波之上。 在东方，素洁的水仙花花朵超尘脱俗，高雅清香，格外动人，宛若凌波仙子踏水而来。 这一段描述，让她红了脸。 多情、思念、团圆、纯洁的爱情…… 难道这是总裁的暗示？ 其他花语：自恋…… 这么多象征，到底是哪个？花的花语，大同小异。那么多花，唯独送水仙。 自恋么？愚弄她！ 纯白的六片花瓣，托着黄色的蕊，真是够纯洁的，外白里黄。 “清新优雅，与你的气质相得益彰。” 他瞧不起她，故意嘲讽！ 提起LV包，砸过去，赝品完美牺牲，里面的水也见光了。 凌波仙子在狼藉中，伤痕累累。 甩出来的照片，这是哪来的？她捡起来，光裸的男人，脸部溃烂，令人作呕。 电话响了，是助理：“总监，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今天遗失了几张照片，你有看到吗？” “没有……”事情那么巧合吗？是谁要陷害她？ “这些照片很重要，是销售部的一个经理出事了。” “是谁？”越看越眼熟，难道是他？ “暂时不方便透露。” “那我帮你们问问看。” 挂断电话，寻找联系人，拨号，打不通了。他，出事了…… 有人盯上他们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是她？脊背发凉，到底是谁？ 她向来只挑单身的下手，难道是他们因爱生恨，报复她？ 助理又来电话：“总监，是不是想要销毁照片？” 她手中的打火机应声倒地，没有回答。 “对方是间谍，下场就是这样。总裁给你机会了，戴罪立功。” 老女人久久不能回神。 “为什么不直接辞退她？”助理一直看不透这个男人，比他小了好几岁。 “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她家境殷实，集团需要雄厚的资金，从现在开始，她没有权利说――不。” 男人摘下眼镜，该换一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