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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阙淡然地开口,深沉的眸光定定地望着 波光灿亮的湖水。 「回皇上,朝臣们一日没得到皇上的旨意,只怕是一日不得舒坦。」李呈祥 十分谨慎地回答。 「是吗?」凤阙轻冷地笑哼了声,「就让他们继续折腾着吧-浴道些年来, 他们也让朕没一日能得清闲,朕怎么能让他们好过呢?」 「难道皇上没打算究责吗?」 「功必赏,过必罚,一直就是朕任命朝臣的准则,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乱子, 朕怎么可能不究呢?但是,比起究责,朕更想知道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件事,而且, 一日没揪出里应外合的jian细,朕就一日不能放心。」 「正如皇上所说,如果没有内jian,牢里的人犯怎么能够轻易逃出,牢门上的 锁却丝毫无损,这件事情微臣正在详细调查,相信不久以后就会有结果。」 「嗯。」凤阙淡然颔首,冷峻的脸庞波纹不兴,依旧是一贯的沉静,「这件 事情确实该办,不过,上回朕交代你调查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皇上所指的是雷门的幕后指挥者吗?」 「嗯,朕相信必定有这个人存在,石燕然虽然在雷门之中颇得人望,不 过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武夫,他没有那种能耐调兵遣将,所以在他的身后必定有 高人指点。」 「关于这件事,微臣倒是已经得到一个很可靠的线索,这两日已经着手派人 前去调查,一定很快就能给皇上满意的答复。」 「爱卿所谓的可靠线索,倒是说来听听。」凤阙饶由昌兴味地勾起笑痕,转 眸看着李呈祥。 「是。」李呈祥点头,开始娓娓道来,对主子不敢有半点隐瞒,「多年来, 朝廷一直无法知道雷门的总舵位置究竟在何处,眼下微臣倒是得到了一个极 精确的地名,就在离洛阳不远之处,有一个名叫阳城的县府,地方不大,倒是人 才济济……」 凤阙静静地听着,一双沉锐的眸光望着湖水,幽悠荡然的湖水映在他深邃的 黑眸深处,像极了他心中正在起伏盘算的思绪…… 第二章 秋天的风已经渐感凉飕,山野之间的枫树叶片也已经红透了,攀爬在山崖边 的地衣也添了几抹艳红的颜色。 挽灯没让香玉跟随,一个人走出了湖心小筑,她很坚持要一个人散心,好好 的一个人想事情。 秋尽了,冬天即将来临,转眼问又将是一个年头过去。 在她的心里有着感叹,也有着忧虑,虽然大哥与福大叔等众人都极力保护着 她的身分,说什么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她自己心里明白,一次又一次在皇 帝眼皮子底下闹出大事,就像是孩子玩火一样,稍不留神只怕会落得玩火自焚的 下场。 近半年来,她一直想起义父当年临终交代的遗言,那老迈的嗓音好像仍旧不 断在她耳边一字字、一句句叮咛,没有一日在她的心里或忘。 如果还要让人做无谓的牺牲,那就算毁掉也无妨。 做老子的人,还会不懂自己充子是哪块料吗?老夫不敢奢望要妳嫁他为妻, 但是,就算是当一辈子兄妹,妳也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挽灯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轻笑,心想就算义父没给她交代,她也绝对不可能 会见死不救呀! 一阵沁着冷意的风迎面吹来,在风中有一丝浓艳的气味,凡是阳城人对这种 气息都十分熟悉,是雪艳草开花的味道,它的花儿十分不起眼,但花味却非常强 烈,带有些微毒性,会使人昏迷无力,当地人会在盛开的季节避开它。 挽灯没料到自己在深思之际,不小心太靠近谷地,她自然也不会任意亲近雪 艳草群聚生长的地方,但就在她转身要离去之时,一声鹰鸟高亢的鸣叫声引起了 她的注意。 挽灯昂起娇颜,看见了一只矫健的雄鹰在天空中盘旋飞舞,而在牠的下方, 正好是雪艳草开得最茂盛的谷地。 她看见鹰脚上的金色环扣,在阳光的反射之下发出刺眼的光芒,立刻就知道 这只鹰儿已经被,JlI服成家禽了,如今牠盘旋不去,想必牠的主人就在附 近,而且极有可能就在谷地之中。 如果她猜想得不错,牠的主子应该已经中了雪艳草的招了! 「鹰儿呀鹰儿,你应该正在苦恼着要如何救自个儿的主子吧!」她扬起一抹 浅浅的微笑,昂起娇颜,盯着在天空中盘旋的鹰集。 彷佛响应她的话一般,鹰鸟发出了锐利的叫声,从天空俯冲而下,停驻在距 离她不远的一株枯木枝杆上,直直地盯着她。 「想要我救你的主人吗?」挽灯可以看出鹰集聪慧的资质,想必牠的主子也 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 这时,鹰单没响应她的问题,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冷不防地再度振翅飞 上天际,直接往谷地飞去。 在牠的身后,挽灯轻轻地叹了口气,拾裙随牠而去,柔嫩的嗓音带着一丝丝 无奈,「好蛮横的鹰儿,吃定了我一定会救你的主子吗?看你的模样,我几乎已 经可以猜想你主子绝对不是个好惹的狠角色。 挽灯如玉葱般的纤纤指尖,轻抚过男人飞扬的眉,她坐在床榻旁的矮凳上,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但她犹然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看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男 人,任由时间悠悠流过。 在她的心里有着疑惑,也有着诧愕,因为,就在她初见到男人的眼时, 就识出了他的身分! 他是当今皇帝,凤阙!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阳城呢? 前几日,她听说城中几代经商的富商陈家招待了几名从京城来的贵客,陈老 爷一向与朝廷交好,人们耳语他这次接待的客人是皇室权贵,但任谁也想不到这 名贵客竟然就是当今皇帝! 挽灯仔细地端视着凤阙沉睡的脸庞,果然一如人们的传言,他真是一个好看 的男人,从眉目之间透出身为帝王的威严,他的身长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大挺拔, 结实的体魄可以看出来他并非是一个纵欲过度的皇帝。 她觉得自己的心态真是奇妙,他们两人明明就是宿敌,她理应趁这个机会把 他给杀掉才对,但此刻竟然还有闲情逸致评论他这个男人的模样。 但除了评论他的模样之外,在她的心里还有的想法,一个个不受她控制 地浮上脑海。 蓦地,一朵笑花泛上她的唇畔,心里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小姐,汤药熬好了。」香玉小心翼翼地将冒着热烟的汤药端进来。 「嗯。」挽灯收回了停留在凤阙脸上的视线,回眸轻声地吩咐道:「先搁在 桌上吧!等汤药稍凉了我再喂他。」 香玉依言照办,把汤碗搁置在桌上之后,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一肚子想 说的话,「小姐,难道妳没瞧出来,这位公子的模样好似……」 还没听婢女把话说完,挽灯几乎已经能够猜到她接下来想说的话,几乎是立 刻就打断了她,「嘘,小声些,别打扰公子歇息。」 「可是……」 「放心吧!我心里自有分寸,也很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在她柔软的嗓 音之中充满了不容否决的坚定。 闻言,香玉只能乖乖地闭上嘴巴,硬是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去,毕竟人要 有自知之明,他们家小姐的脑袋瓜子不知道比她聪明多少倍,哪里轮得到她大放 厥词呢? 自始至终,凤阙的意识都非常清楚,他只是感到全身虚乏无力,但并不代表 他的神智也跟着昏迷。 但就算是清醒了,他也没有急着想要睁开眼睛,心里明白自己正身处在一个 陌生之地,不轻举妄动才是上上之策。 他暗自斥责自己太过大意,早在他带着随扈骑马出门之前,陈庄主才叮咛过 在城北的一座谷地之中正盛开着有毒的花朵,其香味独特,嗅多了会使人四肢无 力,不能动弹,但这种花草是毒也是药,所以阳城人还是任其生长,只需留意在 秋末时节小心避开,彼此就能相安无事。 但他却因为放鹰而不小心踏入了谷地之内,只怕眼下被他策马抛落在后头的 护卫们都正在着急不已吧! 凤阙平心静气,不让自己的心情紊乱,对他而言,这并不难做到,而且,轻 抚着他脸庞的纤细玉手,格外地令他感到心情宁静,让他几乎贪峦起被她碰触的 感觉。 他听见了女子交谈的声音,两个人的年纪应该都不大,但是可以从语气之中 听出尊卑之别,其中一名女子的嗓音特别柔软,并不是虚弱无力,她坚定地说出 每一个字,明白自己并不需要以高亢的语调令人信服。 然后,他听见了有人离开的脚步声,只有一个人,另一个人还留在房内,只 不过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你已经醒了吧?公子。」柔软的女子嗓音再度在他的耳边响起,轻柔绵细, 就像是拂过他耳畔的春风。 闻言,凤阙并没有被识穿而感到赧然,而是勾起一抹微笑,缓慢地睁开沉锐 的双眼。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极白净的玉容,她的模样就像是一朵初春盛开的白色杜 鹃花般,没有牡丹盛气凌人的冶艳,反而在纯净之中散发着清丽的气息。 有一瞬间,挽灯的心口窒息了下,在「雷门」多年,见识过的英雄好汉绝对 不在少数,但是,她却从未见过一双如此慑人心魂的魅眸,就像是有着幻力的黑 曜般,不经意的一瞥,就已经震住了她的心魂。 凤阙不发一语地盯着她,想从她那双盈盈泛亮的美眸瞧出一些端倪,他讶于 她的观察力敏锐,能够从他几乎没有变化的气息瞧出他已经清醒。 「小女子名叫挽灯。」 「挽灯?很耳熟的名字。」 「公子如果有听过万春院,那知道奴家的名字也不为奇。」 「是了,在万春院中有一个极出名的清倌花魁,她的名字就叫做挽灯,听说 她乃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绝世佳人,就连京城里的达官权贵都不远千里而来,散尽 家财也只为了博得佳人一灿。」在抵达阳城的晚,他就曾经听陈庄主说过, 但是他却无心逐艳,听过就算了! 「公子过奖了,挽灯没有那种天大的能耐,不过就是命薄福薄,沦落红尘卖 艺卖笑,只为了贪图一口温饱罢了。」说完,她回避他灼锐的盯视,起身端过桌 上的汤药,再度走回床榻旁落坐,但这次她并非坐回矮凳上,而是直接侧身坐在 他的身畔。 「那是什么?」凤阙对于她主动的偎近没动声色,只是定定看着她手里的那 碗汤药。 「芍根汤,能解雪艳草的毒,公子不喝也行,但是喝了芍根汤能够快一点解 除毒性,公子也能够早点恢复力气。」 「要我喝也无妨,但是姑娘不扶我起来,只怕没法子顺利将药喝掉。」他不 介意让她知道自己此刻依旧是力气全无。 她让他觉得有趣极了!或许是因为在风尘之中打滚太久,她的眸光太过深沉 难懂,但她的举止却又是充满了明显示好的挑逗意味,唯恐他会不明白她对他怀 抱着好感。 「不扶公子起来,也有不扶的喝法。」她扬唇绽开一抹宛如春花般的笑意, 仰首喝了一口汤药,将碗搁在一旁的矮凳上,双手捧住凤阙的脸庞,俯首吻住了 他的唇,将口中的汤药过渡给他。 投怀送抱的女子他见多了,同时也对这些女人感到厌恶及无奈,他拧起眉心, 只当她也是其中之一,但是,她柔软如花瓣般的唇,大胆放肆之中又带着丝羞怯, 就在他几乎快要为之着迷的时候,又突然退开。 挽灯伸手轻拭掉残留在他唇边的药汁,扬着浅笑的嫩唇泛着诱人的光亮柔软 地说着:「公子想要再多喝一些吗?药力够的话会好得比较快。」 凤阙瞇细了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明知道她故意招惹他,让他感到不耐,但 却又无法对她抗拒。 「妳觉得我有必要做有损于自己的决定吗?」他沉声道,虽是一语双关,但 话中的意思却是明白极了。 「是啊!公子说得对,谁不想好得快些呢?」她抿起了一弯如月牙般的微笑, 端起汤药又喝了一口,然后吻住了他,这一次,她柔嫩无骨的纤手搁在他宽阔的 胸膛上,在喂药的同时,手心揪住了他的衣袍。 这一次,凤阙感受到的不只有药汁的苦味,还有她沁着馨香的气息也一并袭 上,充斥在他的呼吸之间,挑起了他最本能的紧绷,但就在他伸手要按住她的时 候,她动作灵巧地闪躲开来,站起身,后退了两步。 她双手背在身后,娇颜轻侧,笑咪咪地说道:「够了?芍根汤的药力强,不 宜多喝,免得伤身,公子再多歇会儿,灯儿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故意对凤阙那双迸出危险光芒的锐眸视而不见,转身走了出去,顺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