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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眉梢,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无视她的不愿抗拒,似乎结 果早就在料想之中,他看石燕然恨得牙痒痒的模样,脸上俊魅的笑意不减,「对 于石大侠的义助,朕在此先谢过了!」 「挽灯妳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石燕然一瞬间恍然大悟,气得只差没有吐 血,忍不住哇哇大叫,「妳竟然帮他设计大哥!他根本就不会杀妳,就算我没答 应帮忙,妳也不会有事——」 他的心眼果然太浅,没发现眼前这对夫妻其实是貌合神离,装出亲热只不过 是为了掩他的耳目。 「大哥刚才也听见了,挽灯只说要回去请罪,是死是活由皇上做主,从来就 没说他一定会杀了我呀!」 「爱妃,妳的两面手法玩得真是出神入化,教朕不得不佩服啊!」凤阙敛眸 定定地啾着她,看见她恬笑的娇颜,不由得打从心底赞赏。 她先以自己的性命担保,从他的手里把犯人带走,想必也早就料定了「雷门」 不会因为承了他的恩情而答应相助,所以拿出她向他承保的条件,变相地威胁石 燕然等人屈服。 「皇上在说什么,灯儿不太明白,我只知道大哥向来吃软不吃硬,也知道他 一直是心疼我的。」 石燕然重重地哼了声,「绝对没有下次!妳给我听着,这次我答应帮忙,但 绝对不会有下次,妳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滚回宫去之后,就不要再给我回来, 不要让我看了心里有气!」 「大哥的意思是孩子生了也不需要抱回来给你看吗?」 「不……不需要!」他双手抱胸,把头狠狠撇开。 「好吧!挽灯明白了,大哥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再多说。」她露出一抹苦笑, 看着凤阙说道:「皇上,真是可惜了,原本还想常带孩子回来,让大哥可以教导 他学习武功,我想孩子喊舅父的模样一定十分可爱吧!」 「是啊!是可惜了。」说话的同时,凤阙似笑非笑地睨了石燕然一眼,揽着 挽灯的纤肩离开。 在他们身后,石燕然忍住了追上去的冲动,但忍不住伸出的手臂就停在半空 中,一脸心痒难耐的模样。 挽灯那个臭妮子!他在心里暗暗叫道,她说那些话摆明了就是要诱他上钩, 从小就看着她长大,还以为他不知道她想耍的把戏吗? 但最可耻的是他明明知道,但还是忍不住紧咬住她施放的诱饵,心里开始妄 想了起来。 想他一身绝学,能教孩子的武功可多了呢!他得意洋洋地心想,以前就一直 怨挽灯不是男儿身,否则以她聪明的资质,绝对是青出于蓝甚于蓝,一定能够比 他出色,而她的孩子一定能够遗传到她的聪慧,更何况孩子的爹亲是才智半点都 不输她的凤阙呢?! 石燕然笑得一脸贼兮兮的模样景象,,似乎已经可以想见稚嫩的孩童叫着舅 父的景像,心想挽灯以后再来求他帮忙,他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啦! 原本在石燕然面前谈笑风生的两人,一上了皇辇,就立刻沉默了下来,就像 是已经散场的戏台,再也没有粉墨登场的必要。 「还在跟朕呕气吗?」 凤阙率先开口了,他决定要中止他们之问的争战,就在刚才允许她回「雷门」 讨救兵时,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想起她说过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会逃离他的 身边,一瞬问,他害怕她不再回来! 「挽灯不敢。」她摇摇头,转眸望着车辇外逝去的风景。 「妳不敢?妳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吗? 「妳答应帮朕,让朕以为咱们已经和战了呢!」 「皇上没说原谅灯儿,也没说相信,所以我不敢奢望咱们已经和战了。」她 的语气平静,一字一句说得非常认真。 「不管妳心里怎么想,咱们已经和好了,朕决定的事情,谁也不准有意见, 妳也一样。」他直接跳说结论,「过来。」 他长臂一揽,将她给搂进怀抱里,不由得她挣扎抵抗。 挽灯也没打算抵抗,只是静静地偎进他的胸膛,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偶人, 任由他摆布也无动于衷。 见状,凤阙轻叹了口气,大掌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俯唇啄吻了下她光洁的 额心,「为什么不说话?妳当真已经不爱朕了吗?就连跟朕在一起,都让妳觉得 痛苦了吗?」 「不,我的心既然已经许给了皇上,这一生一世就只认定了皇上一个男人, 矢志不移。」 「那难道是朕亏待妳了吗?」 「不,皇上也没亏待灯儿,是灯儿心里有事。」 「说出来听听。」 「不说。」 凤阙挑起眉梢,深邃的眸光立刻变得阴沉,不喜欢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感觉,那教他觉得自己于她而言就像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皇上生气了?」她伸手轻抚着拧在他眉心之问的纠结,轻笑了声,似乎觉 得对他无可奈何。 他冷不防地擒住她纤细的手腕,无论她如何用力挣扎都不放开,锐利的眸光 定定地锁住她白净的娇容,丝毫不掩饰被他搁在心底的不悦之情。 「妳有事瞒着朕,难道朕不该生气吗?说出来,朕要妳把心里的话一字不漏 的说出来。」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蛮不讲理呢?」她以极轻的嗓调说着,恨自己竟然 也爱惨了他的强硬作风,心头一热,眼眶微微泛红,「皇上听说过这首诗吗?飒 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贾氏窥帘 韩缘少,应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岭,一寸相思一寸灰。」 「好个一寸相思一寸灰。」他沉静了半晌,定定地啾着她,微扬的眉梢勾着 一丝质疑,「妳怎么想到要吟这首诗?」 「皇上不是想知道灯儿在想什么吗?那灯儿就老实说了。」她敛下长睫,眼 观鼻,鼻观心,原本没打算说出口的话既然已经被他逼出了,无论后果如何,她 也都能够释怀,「我在想甄磨的下场。」 就算和好如初又如何呢?就算他已经原谅了她,不再计较过去的恩怨,也不 代表她就会有好下场! 这个男人真的爱她吗?自始至终,她没亲耳听过他表白,什么情呀爱的,总 是她先开口,先对他俯首称臣,总是只能由他主宰,而她无助地接受摆布。 「甄应?妳说的是曹魏时代的洛神甄应?」 「是,就是她,人们都传说魏王为了争夺她,不惜与自己的弟弟反目成仇, 最后魏王得到她之后,确实也有过几年的快活日子,可是,才没过几年光景,魏 王便冷落了她,最后,他甚至于下旨将她赐死,只因她做了一首诗词,想要提醒 夫君昔日的恩爱,没料到却惹得他勃然大怒。」 「妳怕自己失宠于朕?」 「是。」她扬起美眸,一瞬也不瞬地啾着他,「难道,皇上要哄我说这种事 情绝对不会发生吗?想当年,魏王对应妃也是宠爱有加,他爱她的倾城美貌,爱 她的色艺双全,无论是大宴小酌,都将她带在身边,要她当众吟诗作对,炫耀自 己拥有了一个美丽的才女,在这同时,应妃也爱上了魏王的才干,却没料到自己 竟然才没几年光景,就落得失宠的下场。」 「朕不管她有什么下场,妳不是应妃,朕也不是魏王。」他的脸色顿时变得 阴沉,不喜欢自己被拿来与人做比较。 「是,皇上不是魏王,灯儿也不是应妃,但灯儿知道皇上中意的是我的聪明 才智,可是哪一天灯儿这点小聪明不再蒙皇上赏识之时,又会是什么下场呢?我 不要皇上只是喜欢自己的聪明,却又害怕自己连最后这个优点都失去时,就会落 得失宠的下场,到了最后,灯儿将是第二个甄应,却只怕自己没有甄应的好运, 没能求得一个好死。」 「妳想要朕应允,要是最后朕不再宠爱妳,也要给妳一个善终,是吗?」 「是。」沉默了久久,挽灯才终于点头。 「可是朕怕妳最后会不想死。」 「为什么?」 「因为妳会舍不得,因为如果妳死了,就无法再听朕每天不厌其烦的说爱妳, 从今天开始,朕会每天说,说到妳真要死的时候还会舍不得。」他敛眸笑视着她 惊喜的眼眉,情不自禁地俯唇吻住她。 在他的吻中,倾尽了全心全意的疼爱,还有着一丝认命,认命了自己这辈子 注定要栽在她这女子这手里…… 「为什么又要去妙音寺?」晌午过后,养心殿里一片沉静,突然扬起了男人 厚实的叫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同时也惊动了门外侍驾的宫人。 小万子听见了主子的声音,忍不住探头往门扉半掩的内殿瞧去,却是哈也瞧 不到,但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们这些奴才根本就不敢亲近半步。 养心殿内,凤阙半是惊吓,半是诧异地看着闲适坐在长榻上的挽灯,见她轻 侧着娇颜,巧笑嫣然。 他没想到她会提及想再去白云山妙音寺,虽然已经事过境迁一年多了,但凤 阙对这三个字仍旧是心有余悸。 「去庙里当然是为了祭拜佛祖,还会有什么理由吗?」 「对别人而言可能没有,但对爱妃而言可不一定,不会在天牢之内又有哪个 妳想劫走的犯人吧?」他质疑地挑起眉梢,神情显得格外小心,「先把话说在前 头,朕最近可没下令逮捕半个妳想救的人。」 「皇上当然没有,灯儿当然相信皇上,上次与大哥见面时,没听他说起雷 门里又有弟兄被朝廷官兵给捉了,所以我想应该是没有吧!」 凤阙轻哼了声,说到底根本就不是相信他!「是吗?既然没有,那爱妃为何 突然又想到去妙音寺上香礼佛呢?」 看他好像无论如何都不肯轻易相信的神情,挽灯耸了耸纤肩,只好实话实说 了,「好吧!灯儿承认,要去妙音寺确实有目的。」 「什么目的?」该死!这妮子果然让人片刻也大意不得! 「去替咱们的孩子祈福。」 「朕不准!咱们的小皇子身强体壮,一点毛病都没有,而且他也不是二月所 生,也不是女儿,不会有妳所说的二月女带厄的问题,所以妳的提议朕要驳回, 不准妳去!」 「灯儿有说是要帮了晖儿祈福吗?」 「妳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除了晖儿之外,咱们就不能有别的孩子吗?」 「爱妃……?」 「皇上还是觉得不行吗?」 她耸了耸肩,轻叹了口气,但一口气还没叹完,就已经被他搂进怀里,纤细 的身子彷佛快要被他强而有力的拥抱给揉碎。 「该死,妳说那是什么蠢话!」 挽灯扬唇绽放一朵如花般的灿烂笑容,他不需要以言语诉说,她也能够从他 的怀抱之中感受到激动的兴奋。 过了半晌,凤阙才缓慢放开她,大掌握住她的双肩,定定地啾着她,「妳比 朕料想中还要可怕危险,心肠比朕想象中还狠毒,要是妳存心与朕为敌,现在朕 会落得什么下场呢?」 闻言,挽灯只是泛起一抹苦涩的浅笑,抬起如水般澄净的美眸直视着她的男 人,她没打算开口说话,只让自己用一抹苦笑回答了他。 如果能够与他为敌,她还需要委屈自己吗? 说不准是前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才会毫无招架之力任他折腾。 凤阙望进她柔水般的瞳眸深处,想起了那天石燕然入宫谨见时,当面对他所 说的话。 挽灯那丫头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凡是她铁了心要做的事情,哪怕是再险的计她都敢使,就算是会丢掉她那条 小命,也都无法改变她的心意。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唯独就怕你不要她。 就只怕他不要她是吗? 对她而言,他竟然比她的生命更重要吗? 「妳曾说朕爱的是妳的聪明才智?」 「是,灯儿是说过,难道不是吗?」 「是,妳的聪明才学确实教朕激赏,不过,在妳身上还有另一点更教朕爱不 释手。」 「是什么?」 「妳的一心一意,妳的义无反顾,才是教朕真正想要怜爱的地方,正因为妳 的聪明绝顶,才更显出这份真心的可贵。」 虽然咱们跟她把话说得狠心,教她这一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但哪天你真的不 要她了,就发发急悲,把她还给咱们吧! 开什么玩笑?!把她还给他们? 凤阙在心里冷哼了声,敛眸注视着她白嫩的娇颜,眸光之中不自觉地充满对 她的怜爱,知道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放开她。 就在他们还不自知的时候,就已经看着彼此了! 她深知着他,一如他对她的强烈占有欲望,就在一来一往的敌对较量之中, 他们已经不自觉地倾心于对方,一种刻骨铭心的感情,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