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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才响,着装统一的学生鱼贯而出,傍晚的阳光依旧明亮,行人零落的街头一下热闹起来。“你们想吃什么?”沈琰悠徐闲散地走在几人最后。周舟搓搓手掩不住开心:“rou,牛rou羊rou猪rou,rou够就行。”“猪吧你,”肖锋敲了下她的脑门,“我要红rou,牛排牛腱牛柳。”“我叫了陈思恩,”秦帅说,“青菜,水果准备一些,啊对了,我还要扇贝和生蚝。”沈琰瞟向梦夏,安安静静地走着,在一群张牙舞爪的rou食动物里格外小清新,他拽了下她的书包:“你呢?想吃什么?”家里从来都是米饭家常菜,常见的他们都说了,梦夏想着毕竟是中秋节,于是说:“月饼吧。”所有人表情一滞。肖锋打了个愣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哟我说,meimei你是认真的吗?”周舟伸出俩爪子揉捏梦夏的脸:“年纪轻轻的老古董啊,该把你关进博物馆里,让你不爱出来玩。”“其他的没有了吗?”沈琰不动声色地拽着她的书包把她拉过来,远离周舟的魔抓。梦夏不明白中秋节吃月饼有什么不对,家里每年都吃,有种传统节日的仪式感,她解释说:“不是要赏月吗?沏一壶茶,吃着月饼,看看月亮,不是这样吗?”这下连秦帅都绷不住了,一下喷出笑:“看看,这才叫情致,不像你们,庸俗。”梦夏被他们闹得脸红,难掩尴尬,沈琰适时开口,转移了话题:“你们两个早点自己来,女生约个地址,老肖去接。”肖锋和秦帅早早到了沈琰家,中秋夜,皓月当空,三人拎着大包小包到了楼顶的大露台。肖锋放下烧烤架,看到角落里摆着什么东西,跑过去瞧了个仔细,瞬间不淡定了:“哎哟我说,你真弄了张茶几上来...月饼,口味还挺全啊。”“你意见挺多啊。”沈琰一脚踹他屁股上。肖锋踉跄一步险些摔到,摸摸屁股,觉得沈琰上心的有点过头了,危险、危险,他感慨着摇头晃脑地开始整食材。楼顶视野好,过了会儿,沈琰看到自家的车驶来,放下东西下楼接人。秦帅也颠颠跑去接陈思恩了,独留一条单身狗肖锋,开了瓶啤酒,望着月亮对影成三人。梦夏穿了条裸粉色的百褶裙,一动裙摆像是能飞起来,上身是无袖的雪纺衫,长发松松束着,衬得小脸白净细致,青涩中多了点成熟。这身裙子是mama买的,太淑女,她没穿过,今天被周舟怂恿着穿了,出门就开始后悔,总觉得别扭。沈琰见她下车,瞬间被晃了眼,她本就长得好看,稍微一拾掇,漂亮得像一尾小美人鱼。梦夏走到他面前,将手指上勾着的礼盒递给他,有些词穷,干巴巴来了句:“中秋节快乐。”沈琰接过月饼,偏开头手搭在唇上忍笑:“你是怕我家的月饼不够你吃是吗?”梦夏脸一红:“不是,过节带点伴手礼。”舅妈以为她去周舟家,大过节的,让她带了盒月饼出门。进到屋里,周澜正从楼梯走下来,提着小皮包,看样子是要出门。三个女孩挨个喊人:“阿姨好。”周澜笑吟吟地让他们玩得开心,心里却诧异,这是沈琰第一次带女生回家玩,正好三个,对上那三个小子,她顿时嗅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再看梦夏,又有觉得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哪见过。到了楼顶,女生们做了水果拼盘,青菜切成块,红红绿绿串在一起。男生们支起烧烤架,皮粗rou糙不怕烫,抹上油,将食材架在烧烤架上烤,焦了一些食材后渐渐上手,炭火上飘出香味,驾着夜风勾出他们的馋意。肖锋将两边袖子都捋肩膀上,如狼似虎地盯着rou:“为了这餐我家的满汉全席都没吃。”有肖锋在,食物熟了全靠抢,否则一眨眼就被他叼走了。沈琰眼疾手快,从肖锋手下抢到几串羊rou串:“还满汉全席,你一年没吃rou了吧?”肖锋两眼泛光:“弱rou强食适者生存。”周舟嗷嗷叫:“梦夏,你别太斯文,斯文没rou吃。”梦夏有些拘谨,闹哄哄的笑闹声里,几只手交错,抢得光影模糊,哪儿看得到食物,她的手都不知道往哪伸好。眼前突然伸来一只手,捏着几串烤串,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沾着点油。“拿着,”沈琰等不了她慢吞吞,直接抓起她的手来接,“你是属乌龟的吗?”梦夏想说十二生肖里没有乌龟,一愣神的功夫沈琰已经转开了。她拿着油滋滋的rou串咬下去,倏地被烫得一缩,只听“噗嗤”一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伸过来,这次是一瓶可乐。一手guntang一手冰凉的,梦夏拿在手里看他,烤架上的碳火泛着红光,他无谓散漫的外表下,看久了,居然有点说不出的温暖。吃了半饱后,大家也不抢了,说说笑笑边烤边吃。“给我拿点水果。”沈琰一手拿作料,一手翻着烤串,还挺像模像样。梦夏左右看了看,大家依旧忙活着各自的,她把小方桌上的水果沙拉拿了过来,抱着玻璃碗站在他身边,然后呢?沈琰侧头瞟了眼,声音不高不低:“香蕉。”梦夏捏着银色小叉,有些迟疑,还是叉了块香蕉喂过去。沈琰垂眼向下,轻轻张嘴含住,舔舔嘴角的沙拉,比吃了蜜更甜,于是又说:“开瓶饮料给我。”梦夏在一堆购物袋里选,撕开一打乳酸饮料,揭开盖子,一回生二回熟,垫着点脚尖将小瓶挨到他唇边。100ml,也就一口的量,微凉酸甜的液体滑进胃里,甜到心坎上,沈琰舔了下嘴角,意犹未尽。喉结一动,声音还没出来,就听到肖锋扯着嗓子嚷:“吃腻了腻了,阿琰准备了茶座,我们喝点茶解腻吧。”沈琰没出口的话硬生生吞回去,去卫生间洗手,回来的时候水壶正袅袅冒着白烟。梦夏坐在主位,有模有样地泡着茶,轻薄的衣裙在风里扬,像这夜晚一样轻灵柔和,仿若古代仕女图里走出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