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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说:“就他这么点位置人手,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咱们留神些就是了。”说的也是,立了片刻,一行人转身回去。卫桓回到营帐,符石后脚也到了,却原来是公务,陆延将军有一些话嘱咐诸将。说罢正事,舅甥闲聊几句,符石差不多要起身走了,卫桓忽问:“桓有一事不能决断,请舅舅解惑。”“哦?说来就是。”“军中人事复杂,即便同袍,亦常有倾辄,若有人嫉恨我欲不利,我当如何?”符石肃然:“大丈夫立于世,保存自身仰无愧天俯无愧地,应尽力还击。若有机会,当先下手为强!”卫桓点头:“我已知晓,谢舅舅教诲。”“唔。”孩子长大了,会经历许多不同的事,卫桓是个聪敏的,符石也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匆匆赶去下一处。卫桓送出,夜色沉沉,伫目片刻,他缓缓收回视线。……却说邹平帐中。符亮离去,他捻住送来的小块不规则纸片,也不动,只静静等着。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提着食盒的亲卫至帐前,他叫进,亲卫入内,搁下食盒打开,却先不忙摆膳食,而是从中取出一个巴掌大鼓鼓的布囊。“主子,都在这了。”亲卫微露喜色:“幸那符亮没烧了,我们换了出来。”布囊打开,黑黑白白,撕得极碎的一兜纸屑,墨痕簇新,赫然竟是刚才符亮撕了个粉碎的路线图其他部分。“很好。”邹平眸中也露出激动之色,碎些没关系,还有一天时间,肯定能拼上。此次必一举大败并重创定阳军,说不得,他有生之年还有机会回到族里。原来,这个邹平,却是潜伏在定阳军的西羌细作之一。二十年来,小心翼翼隐藏,一点点往上爬,他如今已是定阳军内细作军职最高的,负责定阳暗地里的一切大小事务。所谓只想得些钱财,自然是哄骗符亮的,实际邹平的图谋比他想象中大多了。“立即送出去,切切小心,若有差池,汝等万死不能辞也!”邹平小心将布囊重新系紧,交到亲卫手里,对方郑重应了,小心翼翼放回食盒。邹平问:“符亮那边,没露痕迹吧?”他一直在符亮身边放有钉子,对方这两日被人盯梢,他的人是察觉的,这问的就是这个。“主子放心,没有。”“好,去吧,小心些。”“是。”……当天深夜,一封紧急暗报送回西羌大营。直接惊动了大酋长柯冉,他披了衣裳冲出,一看,大喜,立即命连夜拼凑。帐内灯火通明,天蒙蒙亮时,路线图终于被拼出来,并重新描画。柯冉领着一众心腹和大将,仔细忖度推敲,最后断言,这路线图是真的。柯冉仰天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埋伏,夹击,突袭,诱敌,有了这路线图,即胜券在握!虽这只是四路分兵之一的路线图,但一旦全歼左路,必让敌军震惊措手不及,只要提前布置妥当,趁此大乱,必彻底歼溃这十五万定阳军!定阳大营的守军也就剩几万而已,乘胜大举攻伐,若顺利,届时整个上郡都会落到他手里!凉州并州这么多支的部属,届时,将以他为王,先零部立族以来第一人也!柯冉陡然一收大笑,盯住新得那张行军路线图。这一切的关键,这一切的起.点,就在于陆延所领的这一支左路分兵。必须全歼!他睃视路线图,忖度良久,最后连点了三下,“渠庄,马丘,还有上桑领西二十里这处山坳。”这三个点加在一起,就联动了整支左路分兵。他眉目一厉:“将月前备的火油都解出来,全部押上!”攒这批火油不易,不动声息运输更难,如今,却终于要派上大用场。……时间过得很快。在紧密备战当中,匆匆一个昼夜就过去了。翌日中午开始,军士养精储锐,到了酉正天色入黑时,一场大战拉开帷幕。“一切变动,皆以哨马传报。”张济坐镇后方,先朝丁洪拱了拱手,而后道:“愿府君,诸位将军,旗开得胜。”丁洪点头,一挥手,“进军!”他率先打马,陆延刘阳等大将紧随其后,出了辕门,立即分开往四个方向,迅速没入沉沉夜色中。……陆延正率左路分兵往东北方向急行军。只丘壑纵横密集、高低起伏极大的这片黄土地上,并不适宜大支军队急行军,奔出没多久,左路军又按照原定计划,再次分成六支。卫桓领着是第四支,马蹄声疾疾,军靴声急速,他传令:“全速进军,直奔马丘!”类似命令和动作,同样发生在其他五支队伍。陆延亲领第一支一万五千人,提刀打马,当先而行,符石王忠等裨将副将紧随其后。疾奔了三个时辰,已深入敌对双方的势力交错的腹地,再往前方十余里,就他这支的目的地。他与麾下的伏波将军廖赞,正要夹击应战而来的西羌一大支分兵。一直到这里,都是顺利的,只正当他下令减速缓行,力争以最小声息逼近之时,一则意料之外的哨报突然而至。“报!”哨马打得极急,未到近前,哨兵带急的声音传来:“禀将军,廖将军一支突然失去踪迹,标下等遍寻不见!”“你说什么?!”陆延悚然一惊:“怎么回事,赶紧说清楚!”战时联系,依靠的都是哨马传令兵,这样大型的分兵作战,哨马更是极多且来往频繁。一直都好好的,只是这一趟跑过去,廖赞一支八千兵马突然就消去的踪迹,左右打马,都寻不见,这哨兵急忙飞马回报。急急忙忙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大小诸将大惊失色,陆延急问:“其余哨马呢?廖赞的哨马有没有,赶紧迎了带上来!”立即下令停止进军,急急去寻哨骑。这么一寻,大事不妙,不但廖赞一方的哨马一骑不见,就连陆延这边的哨马都消失了许多,只回来了三两拨。无一不是惊慌失措,说廖赞那支分军不见了。陆延大惊失色:“赶紧的,王忠!你亲自过去,看是怎么一回事!”他立即想到其余四支分兵,急急再下令,增遣哨骑去联系。副将王忠等人领命,匆匆率人去了。陆延举目四顾。深秋夜寒,乌云快速流动着,一线弯月时隐时现,隐隐的的,泛着一些血色的红。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陆延当下也不耽误,立即下令停止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