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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的一双眼。两人远远凝视着。许久,他恍然回神,面露喜色,立即策马而入,飞快登上城头。柔美的面庞露出惊喜的笑意,他对上她一双眉眼弯弯的澄亮明眸。“寻寻,我回来了!”他首次失了态,一个箭步冲上前,一展臂拥住了她。姜萱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带着泥尘的皂角味道,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她唇角高高翘起,“嗯”了一声。……他回来了,他也见到她了,两人心下大定。心一定,理智回笼,这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呢?姜萱和他拥抱了一阵就回过神来,轻推了推他.“我们先回府。”卫桓细细打量她,见她精神奕奕气色极好,这才彻底放下了心,露出笑意。他牵着她,侧身扶她缓缓下了石阶。姜钰薄钧等人都等在石阶下。见了小弟,姜萱还未说话,却先看见了薄钧和另一个亲卫提在手里的红漆小箱。她想到什么,笑意一敛,站定盯住它。“阿寻。”她侧头看卫桓,卫桓眉目肃然,很认真地对她说:“这里面是张岱与姜琨的首级。”“我们已复得大仇!”这一瞬间,姜萱浑身血液上涌,饶是她有了心理准备,也控制不住这一刻心脏的颤栗。“……真的吗?”她慢慢看向那个红漆小箱。姜钰上前一步,“是真的,阿姐!”“好!”姜萱声音有些哽咽,她努力压抑住了:“我们回去吧,我们告诉阿娘去!”……檀香袅袅,梵音阵阵。那个大红箱子就放在供桌前,放在卫氏及董夫人的灵位跟前。“啪嗒”一声,卫桓打开箱盖。两颗灰白的人头,头发凌乱,面目狰狞,脖颈切口整齐尚残存干涸血迹,混在石灰里头,有些乱糟糟的,但能分辨得很清楚。正是张岱及姜琨。很好!姜萱没有回避,她一点都不怕,这是她期盼已久的时刻,这是她大仇终得报的重要时刻,她就这么直直看着,她要亲眼看得一清二楚,一丝不漏。卫桓提起这两颗人,掷于火盆之中,姜钰拔开葫芦塞子,将火油浇上去。姜萱吹燃火折子,卫桓接过来,往火盆一掷。“轰”一声,火焰瞬间燃起。头发皮rou被烧焦的气味充斥了整个宗祠大堂。“这两人的躯体,我吩咐焚骨扬灰。”卫桓冷冷道。姜萱道了一声好。并没有耗费太多时候,约莫一刻多些,火盆内火焰逐渐熄灭,两颗头颅在卫氏及董夫人灵前被焚成黑色灰烬及焦驳的残骨。火盆被踢到一边,卫桓姜萱三人重新捻了香,跪下三叩首。阿娘,我们终于为您复仇了。您安息。如有来世,盼您平安喜乐。额头贴在冰凉的青石砖面上,身侧隐隐抽噎,姜钰低低哭着,哭声渐高,最终他放声痛哭。姜萱也忍不住落了泪,哭昔日天伦之乐,哭母亲命苦,哭母亲的慈母心,还有这五年来种种艰难已经不易。不需要隐忍了,痛快地哭了一场。许久,情绪才渐渐平复,姜钰抹了眼泪,和卫桓一起扶姜萱起身。绞了帕子,递给jiejie抹脸,姜钰低声说:“阿姐,攻下临淄时,徐大哥问我侯府的人怎么处置。”“我没理。”让一切遵从旧例,他和那府的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姜萱点了点了。她告诉姜钰,也告诉卫桓:“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知道吗?不要再执着过去了,我们要卸下仇恨重新好好生活。一手拉着一个,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姜萱转身往外行去。……告祭过后,夜色已经深了,嘱咐了姜钰两句,卫桓和姜萱遂回去休息。一路回来,轮流梳洗过后,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了。小夫妻俩躺在床上,开始有心思诉说离情和相思,当然,最重要的是即将出生的孩子。“他都这么大了?”卫桓欢喜又有惊奇。日夜兼程一路急赶回来,他竟不觉得累,精神奕奕盘腿坐在床上,小心俯身,大手捧着她高隆的腹部,侧脸亲昵贴着。孩子给了他一下。“他踢我了!”孩子长大活动空间小了,掌下的胎动不再那么活泼,显得有些沉缓,却极有力。非常准确的一踹正中他的掌心,悸动直达心脏,他惊喜地叫了起来。他一双凤目亮晶晶,献宝般表情看着她。姜萱轻笑。就连少年时期都没见过他这神态,这会儿却补上一点来了。她心里软软的,柔声说:“他最近都这样呢。”卫桓十分欢喜,亲了亲她,又去亲她肚皮,“他要出生了。”幸好他赶上了。也不知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没关系,反正他都是极爱极爱的他的。“你不累么?”“不累。”他精神得很呢,一想他的孩子即将出生,就感觉浑身血液上涌精力宣泄不尽,哪里会累?“你先睡,我等会就来。”不过等他小心翼翼和掌下的孩子隔着肚皮互动一阵,卫桓忽想起一事,急起来了:“那他困不困?都这么晚了?他平时什么时辰睡的?”谁知道胎儿什么时候睡?小家伙一贯爱动就动的,不过姜萱哄他:“要睡了,你也睡吧,他平时还早点呢。”他急:“那今儿怎这么晚?”姜萱笑:“今儿阿爹回来了,他高兴呗,他很想阿爹了。”卫桓听得唇角控制不住翘了起来。他轻声说:“我也想他的。”“想他,想他阿娘。”亲了她一下,卫桓低声哄了两句孩子,才肯躺下来,小心翼翼在背后将娘俩都拥在怀里。“那我们快睡吧。”他声音挥之不去的欣喜,带茧的大手力道极轻柔,一下一下轻抚着,哄里头那个调皮孩子睡觉。可见他是极期待的。她也忍不住更期待了起来。宝贝快出生了吧?阿爹阿娘都等着你呢。……也是这么的巧,姜萱睡前才期待过孩子快些出生,沉沉睡去后,大约到了半夜又或许黎明,忽她朦朦胧胧感觉肚子有些疼。睡梦中她反应不过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腹部一抽,她醒了过来。“寻寻,怎么了?”几乎她一动,卫桓就醒了。倏地翻身坐起,他俯身问她。烛光朦胧,透过软烟罗的绡纱帐子,竟见她额头密密一层薄汗,弓了弓腰,她抱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