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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已流传百年。城墙临渡口处,有一高楼。逢年的时候,各家各户便会制作好灯笼,纷纷挂上去。等到跨年的时辰,一一点燃,那光能照得半天和半条江辉煌无比。城中的守官,富人,平地的地主豪强,确实有上帖子邀请李恒。他道,“你病未好。”顾皎抿了抿唇,“必穿许多衣服,带上手炉,不令将军麻烦。”“到时候再说。”居然就退步了?她悄悄看一眼杨丫儿,杨丫儿也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一行人转出西边的跨院,入了一条长长的夹巷巷,开始有兵甲出现。他们见了李恒,齐刷刷地叫‘将军’。顾皎其实有点佩服,不过十九岁的少年人,居然就有如此威势。魏先生肯为他筹谋是助力,可他自己强悍的战斗力才是主要原因。她便收起刚才的几分轻慢,正正经经跟在后面。夹巷的尽头,便是校场。所谓校场,一个扩大的平地而已。旁边石锁石块,许多兵丁在cao练。场边有几排简易的房舍,最前排是宿舍,后面便是马棚。好几个小兵给马解了套子,在场中溜着。那大白马,远远见了李恒便嘶鸣起来。他轻轻吹了个口哨,白马立刻舍了小兵,迈着极有节奏的步伐过来。李恒伸手,马垂头蹭了蹭,十分亲热。他微微一笑,整张脸都生动起来。果然是爱马的。顾皎很羡慕,在现代当学生的时候,开车、互联网、游泳几大必备技能她都能掌握;来了这边,马是一定要学起来的,毕竟是最快的逃跑工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保命。她道,“将军,它叫什么名字?”“白电。”真贴切。李恒和白电亲热一阵,拍拍它的鬃毛,“去,跑会儿。”白电似乎听懂了,留恋地看了几眼,小小地跑开。“好聪明,它能听懂将军的话。”顾皎感觉自己这两日化身舔狗,拼命给李恒找优点,“你们感情一定很好。”“自我上战场,它便一直跟着我。”“是战友啊。”李恒奇怪地看她一眼,“战友?”顾皎惊了一下,现时该说袍泽才对。她得补救,只好道,“一起战斗的,像朋友一样的。”他点点头,似乎十分赞同。他道,“你跟我来。”李恒的寝间在宿舍的第一间,和其它人一样大小。只别人六人一间,他则是独享。房中约莫十个平方,靠墙一张没有任何帐子的木板床,一侧则是几个架子,放着各种刀兵匕首。另一端,置着一黑一银两身铠甲。和院子里正房简单大气的风格不同,这里连房间的转角都透着冷冰冰的钢铁味儿。顾皎本准备让杨丫儿帮忙打扫卫生,可眼见之处均十分干净,似乎没有用武之地。她道,“将军日常换洗的衣服,可有要带回去处理的?”李恒随意指了指木板床下的衣箱,“自己看吧。”杨丫儿行了个礼,躬身走过去,将两个衣箱拖出来打开。一箱干净的,新旧混杂在一起,甚至有的已经破损;一箱脏污的,明显还没处理。顾皎有点叹息,李恒美貌无匹,和别人一般的黑甲和银甲也能穿出别样的味道来。他若是再打扮打扮,岂不是更出色?记得陪嫁过来有许多好料子,也适合给男人做衣裳。龙牙关口的时候,他一身红披风,实在惊艳。不如,给他做一身红?她这般想,便有些意动,悄悄看他一眼。哪知道,这一看便有些被惊到了。李恒大约是不想无聊地看两个女人收拾东西,坐到窗边。他顺手从架子上取了匕首和长剑出来,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细白绸,仔仔细细擦拭起来。铮亮的匕首,锋锐的刀刃,白色的丝绸,配上他修长的手指和冰雪一般的容颜,顾皎立刻回忆起那玩意儿从自己下巴尖上掠过的感觉。她微微打了个寒颤,从脚底板到天顶盖一阵麻意,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李恒似感觉到她的畏惧,侧头看一眼,略眯了眯眼睛。顾皎从里面读出了拒绝和疏离。李恒虽然娶了她,要利用她和顾家的关系,但一点也没有要和她培养感情做夫妻的意思。他甚至十分不想接触她,也不愿意靠近。因此,龙牙关口的那一场恐吓,恐怕还有泰半的原因要吓自己,不敢靠近他。这样的做法,对顾皎原身可能是灾难,但对她却求之不得。她甚至忍不住想表扬,比起魏先生明里暗里撮合,厚黑地意图令她人财两失,李恒简直太耿直了。起码,他没想过欺骗她的感情啊!她假装后退了半步,抖着嗓子问,“将军,这刀剑十分危险。”李恒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慢下来,白绸滑过刀刃,边缘立刻被割出一条缝。吹毛断发,不过如此。顾皎感受到了威胁,但脑子却在恍神。是钢吗?这会儿也有百炼钢?不晓得比现代那些锐可削纸的菜刀如何?装饰工艺倒是做得十分好,手柄上居然镶了小颗粒的红宝石。杨丫儿见她双眼失焦,晓得是又走神了,赶紧拉了拉她衣角。顾皎立刻收回神思,垂头。李恒放下匕首,换了长剑。剑缓缓拔出剑鞘,里面似乎还残存着一些血痕。她赶紧和杨丫儿将分拣出来的衣物包裹好,又将衣箱弄整齐,归位。“将军,这些衣服洗干净晒干后,会给你再放回来。”杨丫儿也是有点怕的。李恒点点头,依然不紧不慢地擦剑,似乎没什么能阻挡他一般。顾皎不催他,让杨丫儿拎着包袱先走。杨丫儿不愿意,生怕她一个人受委屈,她强行将人推了出去。丫头走,屋中便只剩下手段和钢铁摩擦的嘶嘶声。他慢吞吞收了摆手,将剑插回去,“你怕?”怕,当然是怕的,毕竟刀剑无眼。李恒起身,将匕首和长剑重新放架子上。他端详了一会儿鞘上的装饰,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怕就好,少来。”回去的路上,无言。李恒走在前面,从背影也看得出来心情极好。顾皎看着少年人的宽肩窄臀和长腿,嘴角微微翘了一下。小伙子,要真让一个人害怕和不靠近,直接伤害她便可以了,何必只语言恐吓?只怕少年胸中还有正义和自尊在,一个顶天立地的少年将军,怎么能搞一个黄毛丫头呢?那么,就当听不懂人话,继续缠着他好了。他能拿她怎么样?如此想了,很应景地咳嗽几声。李恒脚步顿了一下,没转身。顾皎便再咳几声,偏又用手捂住,似乎在害怕发出声音。呵,欺负弟弟的感觉,有点妙。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