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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行呢?”许魏芝担忧地说,“到那里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你乐意是你的事,可秀秀怎么办呢?你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她转向秀秀,想从她身上打开突破口,“秀秀,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爸平常不怎么管你,可在这儿你至少还有奶奶我,你爷爷、朋友们陪伴你。真要去了D市,你可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行了。”秦绍打断她,正要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秦宏仁突然道:“你要走可以,秀秀留下。”他说:“昨天才和老季谈好秀秀转学的事,今天你就说要带她去D市。你可以一天一个主意,我跟不起你丢那人。”秦绍平视着他,稍后低头瞥了眼腕表,“季叔叔那里我会去解释。时候不早了,我先带秀秀回去了。”许魏芝忙留他:“好歹吃了饭再走吧?”“他爱走就走,你留他干什么。”秦宏仁冷冷地,“这种儿子……”少年时胡作非为,和他母亲背着他从理科改报艺术,刚上大学就乌烟瘴气搞出人命,结婚了也和没结一样。直至如今,三十有四,还动不动人间蒸发,闹得全家疲于寻找,回来就一声不吭辞职并且还预备离乡,天上的星星都比不上他想法多……他心间沉重,因而言尽于此,似乎真的灰心意绝。已到小区,秦秀秀却因着心事想多走走,于是秦绍停好车,便揽紧她的肩,陪着她在家附近轧马路。“这周末再去做一次检查吧。”他走在外侧,仔细护着臂弯里的她。“干嘛呀,人家医生说一个月去一次就可以了。”“我知道。”他低低地笑,“我就想确认你好好的。”他说着忍不住低头飞快地亲她一下,“我恨不得自己就是大夫,好每天分早中晚为你检查身体。”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前主动吻她,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也使她瞧出了他那一点少年人似的欢欣。她有些怔愣地偏头翘起下巴望着他弯弯的眼,心里眼底俱都有些酸酸的,正巧走到十字路口,红灯长达一分多钟,他停下来便借着道路两旁四溢的流光看清了她眼底盈盈的泪光。那种心火幽燃,又痛又温柔的触动再次席卷,使得他不顾行人注目,再次低头吻上她的双眸。“我们真的要走吗?去D市?”她呢哝着问。“嗯,我要走,你不得跟着我这个恶霸一起?不过不是去D市,那是我骗他们的,我们去W城。”“那你那个朋友……”“当然也是编的。”他平静而温柔,“以后的事以后再想。现在最重要的,只有你。”她仍然想问:“可你……你的前程……”他在她面前,越来越忍不住愉快的笑容,“我本人都无所谓,你又担心什么呢嗯?”红灯转绿,人影憧憧,他散漫又郑重地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相信我。我做的事不会有任何后果。”一条简单人行道,她却宛如踏在缀满星月的银河带上。秋夜风凉,唯有此身边人是温暖可触、可全身心倚靠的。她如坠梦境,而从他们停下便一直盯住他们的某位车主身置炼狱。直到催促的喇叭声响个不停,她才失魂落魄地打转方向盘,却是照着来时的路返回了。那日,初见秦秀秀,她问:“你竟然沦落到把学生妹?你不是为了她才执意找我签字离婚的吧?”那人不带感情地回她道:“这是你女儿。”……任盈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她举目四下望了望这漆黑夜色,紧接着伏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如果有那么一个黄昏(结局)转眼周末。在秦绍的坚持下,他们再次来到省妇幼做孕检。这几日来,任盈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来势迅猛,可离去又悄无声息。秦秀秀孕中敏感多思,心知她不是这样安分的人,秦绍却握着她的手,边亲边安慰她:“我已经做好月底上法庭的准备。”做完检查后,他们下楼,秦绍走去开车,秦秀秀就站在台阶上等。才入秋不久,天气总是反复,像昨夜才下了场寒雨,今儿阳光又显得刺眼了。秦秀秀眯了眯眼,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回头,是丰雪迎光直直望进她眼底。秦秀秀不假思索站到台阶下的平地,护住肚子。至此,丰雪倒是立刻移开了目光,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脏,她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决的语气命令道:“离开他。”秦秀秀亦用同样的语气回复道:“绝不。”丰雪的视线落到她小腹上,“你没资格说不,”她慢慢地,微微笑,“因为你会下地狱。和这个该死的孩子一起。”而秦秀秀已经走远了。秦绍从后视镜里静静望着她一步步走近,坐到副驾上,“有没有事?”秦秀秀摇了摇头,又笑:“你真招人喜欢,明明都知道你道德方面是个垃圾了。”秦绍也微微笑,直到回到家,他倾身为她解安全带,方吻住她,在她唇角低低地喃:“神会饶恕我。”但愿神会宽恕他这罪恶昭彰的信徒。——丰雪来到某家五星级酒店,这几日她频繁出入于此,前台也不阻拦她。她叩响某间房门,几下之后,门被拉开,露出里面神色憔悴的任盈。丰雪心中竟然瞬间涌出一种难言的快慰:她不是最惨的那一个。她将手机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