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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都没有动,只淡淡的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吧。”眼看就要被送客,荣玉乔变了脸色,声音也放软了,“四妹,王爷答应,如果得登大宝,你的官职不变,另加封你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不稀罕。”荣淇顿了顿,还是摆摆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那你要什么?我可以去和王爷说。”荣玉乔犹自不肯放弃,指着怀里的儿子道,“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王爷只有这一个儿子,你是他的亲姨母,还怕将来他对你不好吗?”荣淇正要说话,这时帐外传来响亮的婴儿哭声,荣玉乔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已大步走过去冲外头喝道:“怎么回事?连个孩子也看不好?”有人回道:“小千岁醒来找不到将军,怎么也不肯消停,我不敢打扰将军,哄了有半日,哭得更厉害了。”接着只见帐门一开,一位作寻常兵士打扮的年轻士兵动作僵硬地抱着个襁褓进来。而那动作,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捧”。荣淇立即将那襁褓接过来,抱在怀里轻晃着,那孩子很快就不哭了。她的脸上流露出万般慈爱的神情。“这就是东宫的遗孤吗?”荣玉乔好奇地凑过来,只见那躺在襁褓里的婴儿生得十分白嫩,胖嘟嘟的小脸蛋上覆着一层粉红色的绒毛,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荣淇看得目不转睛,眼睫毛湿漉漉的,小小的嘴巴动了几下,把指头含住了。她正是母爱泛滥的时候,只这么一眼,立刻就对这个漂亮的孩子大生怜爱,恨不得把他抢过来,自己做他的父母。荣淇小心地把他的手指拨开,孩子咧开嘴笑起来,她也不禁微微一笑,答道:“是,这就是东宫留存于世的唯一一点骨血。”她抬起头来,嘴边敛去了笑意,“殿下对我荣淇仁至义尽,先有知遇之恩,后有倚为腹心之情,‘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我对殿下也常怀肝脑涂地之心,恨不得一死以报君恩,别说是你,就是大人亲自来说和,我也不能应的。你明白吗?”话说到这个份上,荣玉乔心知无望,低头想了一想,抬头道:“我会向王爷说明的。不论如何,我还是希望王爷能赢。”荣淇笑了笑,根本不接她的话,仍令带她进来的那个亲卫带她出去。荣玉乔密密地裹好了孩子,仍然戴上那大得能完全盖住脸的风帽,将全身上下遮得严密,这才趁着夜色回城去了。感情牌已经是卫昀与幕僚们推算后打出的最好的一张牌,这张牌不奏效,其余的小手段自然更显得无力。就在卫昀的焦心如焚中,什么奇迹也没有出现,天秤真的向荣淇那方倾斜过去了。六日后,京师九门大开,在多达两千精锐的护卫下,荣淇抱着小皇孙入城,一路行至皇城正门前。直到许多许多年后,京城的百姓还对这一幕津津乐道。在漫天飞扬的白幡和纸钱中,那女将军一身素服,沉肃的面容显得冷艳又有威仪,她一手抱着孩子,身前是太子的灵柩,身后是沉默的、浩浩荡荡的军队。那场景让有幸亲眼得见的人永世难忘。这一行人到了皇城正门“崇天门”前,灵柩被推了进去,道旁站满了文武大员、勋贵重臣,齐整整一片素服,在棺椁被推进来的那一刻,连绵不绝的跪了一地。“恭迎太子回宫!”小太监的声音尖细,喊起来就带着无端端的凄厉。“恭迎太子回宫!”又是一声。“恭迎太子回宫!”就像太子人还在时一样,太监们接力喊话,一声接一声,声音传过了御道,传过了广场,一直传到了大殿深处。荣淇全程面无表情,她是作为太子唯一的子嗣的代理人身份出现的。这个可怜的孩子有一个名字“璞”,是他的父亲在他没出生前就定好的,但因为还没有上宗谱,所以还不算正式的名字。她托着小卫璞给他的父亲送了别,因为皇帝停灵在安华殿正殿,宗正便安排太子也停灵在安华殿,与皇帝的棺椁放在一处。亲眼看着太子的棺椁被安置妥当,荣淇才拈了两支香,在皇帝的灵前拜了拜,权当是卫璞已经全了礼。按之前与诸臣商量好的,特殊时期一切从简,卫璞就在先帝灵前登基,免得夜长梦多。就在大家毫无疑义准备要行礼时,殿后忽然冲出一位一身重孝的年轻女子,急叫道:“万万不可!”耳边响起一片混乱的声音,高高低低的,都在惊呼“太子妃”。荣淇直起身皱起了眉,只见那女子冲她挑衅地挑起一边眉毛,嘴上说道:“太子、陛下先后不幸,值此朝野动荡之时,岂能让一婴儿为帝?”她顿了顿,大声道:“我母子自愿让贤,让敬王殿下继位!”第9章锦绣嫡妃08她虽然穿着重孝,脸上却毫无悲戚之色,本来就是年轻的女子,经过一番跑动,简直是面如桃花,眼泛春水。荣淇不可思议地想,这个太子妃不会是坏了脑子吧?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卫璞虽不是她生的,却是卫昭唯一的血脉,而且生母也已经过世,在情在理,以后都会由她来抚养。等大家把这一段混乱时期混过去,卫璞正式登基,她就是这个天底下最为尊贵的皇太后,荣耀加身,一辈子也不愁。她到底是犯了什么癫,才会说出这样的疯话?他们这些太子的旧部拼死拼活,冒着天大的风险率军从边关来京,又与其它政治势力角力、谈判、媾和,为的是谁?这个蠢货,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荣淇愤怒地眯起眼,余光在跪在地上一脸正派的敬王与太子妃身上来回移动,眼神渐渐的冷了。但她还记得轻重,知道这里是客场,不是自己可以窃乾纲独断的地方。她把目光移向了右边,那里有太子妃之父忠毅伯。忠毅伯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此时却缩着手低着头不吭声。荣淇猛的警醒过来,明白这是满场老油条在掂量她的轻重。他们之所以不出头,就是为了试探她的成色。已经走到了这里,怎么可能还退步!想到这里,她果断地打了个手势,说道:“这位伤心得魔怔了,把她请下去,找个太医看看。”这是说她是神经病的意思了。她带出来的兵,自然都是无条件听从她的吩咐,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立刻有两个人过来掰了这位太子妃的膀子,往嘴里塞了个核桃,三两下收拾好了。“放肆!怎可对太子妃动手?”这下忠毅伯神色大变,忙忙的出来阻止。他先是冲两个士兵呵斥了一声,见士兵不为所动,又冲荣淇拱了拱手,面带愠色道,“将军自认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