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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手腕。有了更好的借力点,沅舒窈脚下打滑,直接从上面溜了下来。重新回到平坦的地方,沅舒窈若忍不住回头看这个小斜坡。赵言诚以为她是吓到了,“别怕,我扶着你,不会让你摔的。”沅舒窈“哦”了一声,走了几步,悄悄抬眼看他。一开始赵言诚还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只觉得沅舒窈实在不擅长在泥路上打光脚走路,总是打滑。这样一来,他就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去注意她的安全问题。结果等到又滑下了一个坡面,赵言诚抬眼,恰好捕捉到了她脸上意犹未尽的神情。想到不少调皮捣蛋的小孩儿都喜欢下雨天故意在泥路上滑来滑去,赵言诚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他也没吭声,不动声色地又把人带到一个小坡处。果然,某人眼睛亮晶晶地,到了那里就主动抓紧他胳膊,脚下故意不迈开步子,就往前蹭。等人滑完了,赵言诚忽然说:“小时候我们就很喜欢下雨天玩滑滑泥,就是找个这种有弧度的坡,烂泥不够,还特意从其他地方挖过去糊上。”沅舒窈好奇地追问:“你也玩过吗?”赵言诚其实没玩过,他从小就是性子比较沉稳的那种,是村里娃娃帮子里的头头儿,每次被大人们看见了,都要被交代一声帮忙照看好某某。不过现在肯定不能这么说,所以赵言诚笑着点头,“当然玩过。”沅舒窈来了兴致,问他以前是怎么玩的。赵言诚就把自己其他小伙伴身上发生的有趣的事放到了自己身上,听得沅舒窈美目流转,主要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他这里。不可否认,赵言诚从这种谎言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当然,也仅止于此,他不会因此就继续把谎言扩大下去。偶尔无足轻重,也不会损害他人利益的小谎言说说无所谓,更多的就不可以了。【窈meimei9】处对象?因为有了大谈小时候玩泥巴的事件,沅舒窈对赵言诚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更加放松,也更加随意。赵言诚也是松了口气,两个人相处,动不动就气氛尴尬真的很让人为难,他每次都担心小沅同志嫌弃跟他相处得太不愉快,以至于以后都对他避而远之。两人本就离水库不远,绕了一大圈后终于到了第一处水窝。这是一个高坎,落差大,水流打出来的水窝就有些深。因长久冲刷,水底的石谷都冲出来了,反而让水很清澈。沅舒窈迫不及待地伸头去看,却看见里面清澈见底,不由失望:“这里好像没有哎。”真怀疑他到底会不会选地方!沅舒窈不自觉微微噘嘴,用怀疑的眼神去瞥他。赵言诚出来时穿的是雨衣,这会儿不慌不忙又挽了挽裤脚,确定不会塌下去,这才双手撑着田坎直接跳了下去。俯身探手在边沿水草密布的地方摸索一番,大概也就十来秒钟,赵言诚就单手掐着一条甩着尾巴挣扎的泥鳅挺直了腰,转身抬手,笑着举给沅舒窈看。跟沅舒窈想象中满是粘液污泥的泥鳅不一样,这条泥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清澈的水窝里游弋太久了,浑身干干净净,肥嘟嘟的,被赵言诚的大拇指稳稳掐住后背,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可爱。不用赵言诚说,沅舒窈就连忙拿着他刚才放在田坎上的竹篓递过去接泥鳅。蜀地这边多竹子,很多用具也习惯了用竹编的,像这个装鱼的大肚子小颈漏斗口的篓子就是竹子编的,能从边沿小小的缝隙看见里面。沅舒窈就蹲在田坎上,拎着竹篓一边往里面看,一边满怀期待地等着赵言诚再抓些什么东西塞进来。除了泥鳅,小水窝里也有鱼,不大的都放了,超过三指大的鱼才会抓起来塞进篓子里:“这些小的,等收稻子的时候就能长大了。”蜀地多鲫鱼,除了专门养鱼的集体鱼塘,其他时候只要不伤到水稻,水洼里的鱼是随便大家抓回去自己加餐的。这样子下来,每年秋天收割水稻的时候可就热闹了,几乎每家每户都能抓不少鱼回家打牙祭,或是抹了盐做成鱼干,也能顶粮食用。想起去年知青点三个男知青抓到的“稻花鱼”,沅舒窈忍不住舔了舔唇,带着点不自觉地撒娇抬眸看着赵言诚,“那到时候你能教我抓鱼吗?”田坎比较高,大概到赵言诚胸口的位置。他站在下面,沅舒窈蹲在上面,两人视线基本持平,面对欢喜的人这样的“温言软语”,他哪受得住啊,当即表示到时候一定教她:“你抓不住我就帮你抓!”去年秋收的时候赵言诚还只是心里有那个意思,根本不敢表现出来,抓了鱼想送给她,最后也只能拐着弯找到三个男知青,以照顾知青的名义给了他们。别看这小水窝水清得能见着底,可真下去一摸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撩开帘子似的水草,里面还露出几个拳头大的洞,沅舒窈就看见他俯身,整条胳膊都伸了进去,没多一会儿,就从里面扯出一只背壳黑红的小龙虾。第一个地方就收获颇丰,沅舒窈心情不错,巴掌大的脸蛋上全是雀跃,“快点,我们去下一个地方看看!”“好。”赵言诚笑着弯腰,用田里的水洗干净了胳膊腿上的泥,等到要上田坎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是白洗了。下着雨,到处都是泥,他手往地上一撑,不就又脏了吗?暗笑自己傻,赵言诚正要往田坎上按,眼前却伸过来一只洗白干净的手。赵言诚愣了愣,抬头看过去,沅舒窈疑惑地抖了抖手,催促他快点:“你不用上来吗?”赵言诚心跳一滞,面色如常地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事实上掌心接触到她的手时,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到底借没借力都回想不起来了。好在没把沅舒窈拉下去,顺利上了田坎。反倒是沅舒窈,暂且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满心满眼都是还要去下一个水窝抓泥鳅,看他上来了,就自然而然手抓住他小臂,问他接下来要往哪条路走。赵言诚低头看了看她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脸上有斜飞的雨水打过来都降不下的热度,“走、走那边。”两个多小时以后,雨势变作了小雨,沅舒窈拎着一篓子鱼虾回去,泥鳅黄鳝则全都给了赵言诚。按照沅舒窈的话来说,就是她只喜欢看抓泥鳅黄鳝,但是不能接受吃它们。特别是一整条烤炸之后,泥鳅黄鳝都会蜷缩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