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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只抿着嘴盯着自己，元婴大修的临战状态，宛如浩然碧波，陡然间便是惊涛巨浪。

“你待如何？“玄澈冷冷道。

苍月嘿然道：“玄澈，六道塔前一战，我输了，这次你说谁输谁赢？“说着，对庄姜道：“小姜姜，我们两个，你选一个如何？”

身后反应快的众妖已然反应过来，只有雷乐还嘟嘟囔囔道：“妖王，即使小毕方疯了，你也不能这么称呼他啊，咱家一直分的清，咱家一直有称号，咱家……“还未等说完，嘴便被捂了个严严实实。

庄姜性子向来严正，这样的场合更是肃然临战，也不说话，只紧紧握着手里的玉如意，她知道苍月可能早就认出了他们真实的面目，更有可能的是，他设下这个圈套，便是为了……为了……

她忽然不敢想下去……

“朱嫣她们呢？”庄姜忽然开口道。

苍月突然仰天大笑，笑的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笑的玄澈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庄姜的手，笑的庄姜的心越来越冷，苍月停了笑声，点点头道：“我不会为难她们的，待妖王觉醒，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们如何？只是呢……”他伸手指着玄澈道：“玄澈，你既然来了，应该知道这个后果吧。”

“你说什么？“庄姜的嘴急速抖了起来，她知道了，最可怕的那种东西，隐隐想到却不敢确定的……

“是。“苍月悲悯地望着庄姜，徐徐道：“妖神觉醒有许多方式，或者以几十万凡魂与低级修士的道气作为引子，此乃血腥之唤，会唤起妖神的妖性，神性则被抑制，因此即使觉醒了，也是以妖为主，神为辅，那么……”

“那么天下便会陷入妖杀之乱？”庄姜涩涩地接口道。

“聪明，聪明，小姜姜，你一直这么聪明可爱。”苍月微微一笑道：“我这么慈悲的人，不忍心看着生灵涂炭，便又想了个法子，这法子你之前便猜到了吧。”说着，向玄澈一指道：“你这位情郎不仅是六道尊者，还大有来头哩。”说着，啧啧道：“我自己都没想到道修的一位尊者能获得这么大的造化……是吗？玄澈？”

他眸光说说地望着玄澈。

玄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选择吧，以你的能耐，自然能逃出幻阵，可是这几十万凡魂与筑基修可就……若是你自己肯去做这个祭品，便能唤起妖神的神性来，说不得天下更太平呢，如何？尊者，六道尊者，守卫天下哦，哦，对了。”苍月指着庄姜道：“她也在内”说着，笑道：“如果小姜姜肯做妖后，自然另算。”

“苍月！”庄姜深深吸了口气，忽然有些伤感道：“我一直真心把你当朋友，可没想到是这样，你是这样的人，我们是这样的解决。”语气凛然夺人，苍月“哦”了一声，知道庄姜说出这种话来，是要与他一刀两断了，脸色微微一黯，道：“有些事情，责任所在，不得已而为之，我不是有意骗你，这点你会不明白的，不过你情郎一定能理解的，因为他骨子里应该与我是一种人……”

“好了。”玄澈忽然开口截住苍月的话，道：“我早就知道了，既然来幽云，便是做了选择的，何必再问？”

苍月微微一笑道：“玄澈，我一直很讨厌你，不过你这样干脆利落，倒也可敬。”说着，说着，扇子一挥，血海之底下突然裂开一条缝隙，露出底下的岩浆火焰，发出地狱一般的炙热气息，缭绕着半空中的每一个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庄姜的心渐渐堕入冰窟，她一直以来的预感终于变成真的，所有一切都是在设计，天衣无缝的一环环里，自己竟做了他的帮凶，而玄澈贵为六道尊者，若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至于……

她只觉气血翻腾，手里的玉如意几乎拿不住，万千痛苦里，扯出一个苦笑道：“苍月好算计……“

苍月听了这话，不去看庄姜，只抬头望着玄澈道：“尊者放心，若是你入了炎烈地狱，看在吾神觉醒的份上，我便放了所有人的，“顿了顿又道：“包括她。”说着，忽然叹了口气道：“也会保她一生平安。”

玄澈的脸映着这汹汹烈焰，波澜不惊的脸上显出微微的沉思，他轻轻掉转头，深深地望着庄姜。此时的她已经还原本来摸样，还是梦里的那张万千相思的脸，烈焰的气息缭绕着发髻，卷成一丝丝挂在额头，如玉的脸庞已经变得煞白，嘴唇抖如筛糠，盯着玄澈的双眸渐渐映出晶莹的水珠满了眼眶，只是依然倔强地不肯流出……

其实，这样也好，或者，这样最好。

玄澈转过身，对着苍月淡淡道：“希望妖王遵守承诺，拜托了。“

苍月姿势优雅宛如平日，道：“这是自然。“

玄澈见他答应，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向那炎烈地狱走去。

看着那个白色身影一步步向前去，庄姜终于再也顾不得，叫了声“玄澈“，几步跑了过去，不顾众人牵住他的衣袖，浑身发抖……

玄澈缓缓地转过头去，若说从前为天下争，为天下舍命，是他自幼的信仰，从来未曾质疑的信念，以及师尊的寄托，理所当然的一种使命，那么现在，突然发觉自己舍命拯救的天下里竟然有一个“她“，这悲壮决然里便带了几分欢悦，万般甘心，和陡然的平静和……

“庄姜，我报仇了。”玄澈抬手抚摸着庄姜的脸道：“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这三年的日日夜夜，每时每刻，我都在恨你……可是我终于找到让你伤心一辈子的法子了，所以我很高兴有这么一条路，既安了天下，又让你难过一辈子。”说着，放下了手，眉毛淡淡挑起，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们之间无解，这法子，算不算解？”说着，摆了摆手，不待庄姜说什么，几个起落，提着穹庐剑，跳入炎烈地狱的缝隙里--消弭不见。

他死了？

他居然死了？

他居然活生生在自己眼前死了？

庄姜呆呆而立，张了张口，过于沉重的打击，让她懵然，她看了看苍月，又望了望那烈焰，--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这样死去，如果不是她，他不会来阵眼，如果不是她，他不会这样眼睁睁死去，如果不是她，他一直会是守护六道，心淡如水的尊者，可……

此情不赦，吾爱有毒，突然无力，跪倒，无泪。

第一百七十一回玄澈之后

“碰--“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万丈火柱直冲天际，劈开沉沉天幕，露出惊魂一瞥里的仙道真相，一道火光隧道垂直落下，随即从炎烈地狱里徐徐升起焰火组成的千年狐妖的形状，庄严肃穆，不可仰视，这才是神！众妖见到老祖，纷纷显出原形，狂欢膜拜……

苍月却在嘴角渐渐蜿蜒出一绺鲜血，他虽然也是元婴级妖修，与玄澈相比还是差了一阶，何况方才泼血引旗已受伤在先，如今心肺巨创，若不是硬撑要让玄澈做抉早已倒下，如今妖神将出，多年夙愿终于实现，咳出一口鲜血撑不住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