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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咽下一口恶气。海洛因、冰毒、鸦片,这些从来都只在电视里听过的名字,现在就在耳边响起,那么真实。乔初夏弯下身子,掸了掸沙发上的烟灰,捡了一处干净地方坐下,竖起耳朵一个字不落地听。21、○谁不是用伤口,交换一个不确定的未来(2)用手肘支着头,这一晚上没怎么合眼,从不夜出来又折腾了好几个地方,身心俱疲,乔初夏居然打起了瞌睡。梦里,她是在有些眼熟却又陌生的地方驻足停留——沿着一条繁华的大街往前走,机械地走,不停地走,手边是一堵百米多长的朱红色墙,就在她以为前面没有路的时候,她穿过了一道大门,黄色琉璃瓦,映衬着古朴端庄的红色墙。看见那站得笔直的哨兵,她怯步,可那战士像是没看见她似的,她惴惴不安地往里走,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梦里呢,跟隐形人儿似的。大门上,是一排苍劲有力的题字,那是共和国伟人的亲自题写的,五个金灿灿的大字:为人民服务。她一怔,直觉里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再往里走了,这不是她这种人能来的地方,可是,一股奇怪诡异的神秘力量牵引着她,不断抬脚向前。前方忽然开来一辆车,车速极快,是辆老牌的红旗轿车,直直向她开来,乔初夏“啊”一声,赶紧闪到一边,那车就在她身侧飞驰而过。擦身而过的一刹那,车窗被摇下来,一张男人的脸露出来,似乎漫不经心地朝她这边的方向瞥了一眼。乔初夏愣住,居然,是刚才的那个和尚!她虽然只见过那宗光大师一面,但却确定无疑,是他,只是比现在的他,年轻一些,却百分百是他!她急了,转身去追那辆车,又哪里追得上,她没来由地慌张,不知为何心跳骤快,都要卡到嗓子眼儿了!梦就在此,戛然而止。肩膀被人拥住,轻摇了几下,乔初夏醒来,对上骆苍止的蓝眼。一惊,霎时完全清醒。“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乔初夏不急着说话,抽抽鼻子,闻了闻这屋子里的味道,皱眉道:“你完事了么?我又饿了。”两个人也没开车,没多远的地方,直接走路到了五道营胡同儿,一家非常安静的私家菜。传统的四合院,三家包房,能接待的客人少,自然环境清幽,古色古香的老北京范儿,乔初夏看了眼菜单,杯盘碟碗古意十足,果然是“京派菜系”,骨子里就透了官府气。上菜倒是快,她也不说话,握起筷子就吃饭,味道好得出奇,菜的卖相也令人有食欲。“乔初夏,你想离开这里吗?”骆苍止忽然出声,看见她停下来夹菜的动作,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离开?去哪?”她心一沉,他倒是信任她,可她从来没打算去当个毒姐儿。“我的人,自然跟着我。”他说得自然,蓝色的眼珠儿很澄澈,说真的,乔初夏有些嫉妒他,中国的孩子多半在读书时就坏了眼睛,年轻人少有这样明亮的眼。“或者,你就当帮帮我,我手下的人,这回折损了不少。”想起徐霈喆的伤,乔初夏顿时毫无食欲,坐直了身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骆苍止想来是喜欢她的干脆,眼中流淌出一丝欣赏,右边的眉峰不禁一挑,眼也随之笑得微眯起来。“我听说,这几年在云南缉毒大队的队长,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我派人贿赂或暗杀,都没能动了他,我不想叫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要知道,每个新人要进到组织里来,都要展示自己的忠诚,或者立下功劳。初夏,你现在只在我之下,想要服众,不做出点儿业绩来,不容易啊。”他摩挲着下颌,笑了一笑,故意叫得亲昵,只是眼底杀意毫不掩饰。乔初夏靠在椅背上,只觉得这顿饭的代价实在昂贵——骆苍止口中的,自然是在这次突击行动中不幸负伤的徐霈喆,没想到一天时间不到,这两个男人居然都要自己到对方手下做卧底。天啊,这太、太不可思议了吧!她想了想,脱口而出道:“你是叫我对他美人计?”骆苍止失笑,见她脸上流露出惊愕的神情,不禁反问道:“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乔初夏大赧,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见他再次开口道:“是作为媒体人,你是去做采访的,帮我摸清他的底子。看他喜欢什么,人活在世上,不可能没有弱点。有的人爱财,有的人好色,有的人恋权,总有突破口。你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口’给我找出来!”“我做不到,骆苍止,那、那不可能……”乔初夏咽下眼看就要冲出口的话,她一出现就会被戳破谎言,徐霈喆就是骆苍止要对付的警队队长,而骆苍止却要利用自己来摸清徐霈喆的底子,这是个单行道,走不通的!王尔德曾说:我根据长相来选择我的朋友,根据性格来选择熟识的人,根据智慧来选择敌人。这两个男人都是聪明人,他们一黑一白,成为敌人不足为奇,但是乔初夏觉得自己就是炮灰,被婊/子一样的命运戏弄了,被迫夹杂在这样的争斗之中。“不可能?乔初夏,你这么笃定,难道你想说,事到如今,你想和我撇清关系?放着大笔的钱不要,继续当你清苦的小老师,为了一个月几千块拼上半条命?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你在北方,他在南方,就算他阅人无数,也不可能和你有什么交集,你不就是一个被包养的小老师吗。”骆苍止轻笑出声,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她还真是一点儿也没继承乐辉的贪婪和狠辣,不知道乐老头为什么传女不传男,若是乐文昱那样的人,想必事情会简单得多。看出他的不屑,乔初夏松了一口气,幸好在这个世界上,男人总是自大的。这顿饭在此时,已经叫她食而无味,索性她只吃了个最健康的七分饱,骆苍止牵起她的手,原路返回,开车送她回她自己的家。“不请我上楼么?”他伸手捋了一下乔初夏腮边的碎发,却看见她想躲,最终僵硬着身体没有动,任凭他来抚摸。